大皇子见皇后说着说着就失了方才的严苛,转而对他报以无奈的苦笑,知道她又心软了,便嬉皮笑脸的贴上去。
筱竹见着母子俩,完全不顾及旁人的感受,只管自己的喜好,对其嗤之以鼻。
大皇子昨晚还差点就将怜夏给掐死了,今儿又开始怜香惜玉,只是这见风使舵的本事他还真是看不惯。
“你,快点将怜夏给抱上轿子啊。”
大皇子摆平了皇后,立即回身笑嘻嘻的对着筱竹命令着,见筱竹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一动不动,收敛了笑容走到她身前。
“怎么了,没听见我说的话是不是?”
筱竹幽怨的回头看了看躺在血泊里的三个人,再看看倒在自己怀里紧皱眉头的怜夏,心突突的直跳。
他知道怜夏若是醒着,定然不会想要借助大皇子的力量,可是现在若是不投靠大皇子,估计她自身都难保了。
筱竹咬咬牙,转而卑微的瞥向大皇子。
“不是,奴婢只是觉得,夏妃若是醒了,肯定不会允许她的娘亲与爹爹就这样躺在街头,若是大皇子真的爱惜夏妃,还请殿下妥善安置景琦公主与夏天啸的尸身。”
“这个是自然的,景琦公主与驸马再怎么说也是皇室的人,该有的仪仗一项都不会少,来人呢,先将二人的尸身妥善处理,该如何处置可待父皇定夺,至于前朝的乱党,死有余辜,将其扔到乱葬岗便是。”
大皇子的那双眼睛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一刻也没有离开怜夏,没有了宸王的威慑,现在他可谓一支独大,说起话来也颇有底气。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此刻透漏出一点点王者气势,眼神中充满了欣慰,对他此刻的行为也就点头同意了。
筱竹听到大皇子将景琦公主与夏天啸给妥善安排后,便放心的将怜夏抱到了大皇子的轿子中,这样即便怜夏醒来也无需担心了。
怜夏已经被宸王托付给筱竹公子,康慕跟妙歌看着她被带上轿子,便悄悄的跟在侍卫后面,想要将阁主的尸身偷走,现在还没有查清宸王与阁主的关系,所以阁主的尸身需要好好保管。
现在宸王已经被皇后控制住,他们的任务就是要让宸王五后顾之忧,保护好他的一切。
“康慕,咱们有必要非要跟到乱葬岗吗?直接将这几个侍卫干掉,将阁主转移不就行了,凭咱俩还能怕这十几名侍卫不成?”
妙歌在外面帮宸王办事情,向来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虽然不说是视人命如草贱,可是对碍事的人绝不留情。
“他们这么说也都是跟了我好几年的人,这件事情中他们是无辜的,妙歌,你要记住,该杀的人绝不手软,不该杀的人绝不能出手。而且他们奉命前来处理阁主的尸身,若是不能回去复命,那皇后定会起疑心,到时首当其冲的就是宸王。”
康慕自小就跟在宸王身边,早就跟宸王学到了缜密的心思,可是这都是处理正事的时候。
每当面对妙歌,那就另当别论了。
比如现在,他浑身僵硬的直视着前方,面对妙歌他更是表情僵硬。
宸王早就取笑过他太多次,他自己也明白,他是因为太喜欢妙歌的缘故。
可是妙歌一直以来只将他当哥哥看待,这让他十分苦恼。
妙歌听着康慕略带厉色的话语,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表情,对他撇了撇嘴。
“康慕,平日里见你跟主子在一起时,有说有笑,性格还挺开朗的,怎么一见到我就板起一张脸,像我欠了你多少钱似的?你都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形象都快定格成一张臭脸的样子了。”
她一直忍着,直到跟康慕将阁主的身体偷出来,妙歌一边将阁主的身体往冰棺中抬着,一边漫不经心的数落康慕的那张脸。
她俩好久没有一起行动了,自从康慕进宫都有三年多了,她实在是不明白,两人一见面本该欢欢喜喜才对,他怎么可以这般冷漠。
康慕听着妙歌的话,低头忙碌的手愣了愣,每次见到妙歌他就有一股其憋在胸口,想要跟她直说自己的想法。
康慕抬起头看着妙歌,刚张开嘴,想了想又将话给压了下去,他实在是没有勇气面对妙歌,一想起妙歌在面对主子时的那种喜悦,再看看她此刻看着自己的戏谑的表情,他便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了勇气。
康慕知道妙歌一直倾慕主子,可是即便知道自己没有可能,他还是存了一丝的幻想,只可惜,这一丝幻想只能埋藏在心底。
“你这是怎么了?方才脸上还鼓得通红,好像有什么非说不可似的,现在怎么又变成霜打的茄子了?那个,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可一定要直说啊,我肯定会改的,你这个哥哥,我可不想失去。”
妙歌好笑的指着康慕的脸,虽然他并未给她回以笑脸,可是看到他如此好笑的表情,她还是觉得轻松多了。
自小就跟在宸王与康慕身边,妙歌早已将康慕当成亲哥哥一般了,即便康慕整天板着脸对她,她也不会有太多的不自在。
毕竟十几年的朝夕相处,那份感情是无法比拟的。
康慕见妙歌一手指着自己,一手叉腰的哈哈笑个不停,几番鼓起勇气,可几番都是欲言又止。
最后他为自己的胆怯而负气的转过头去,他真是有一肚子话想说,他羡慕妙歌可以对着自己无所顾忌,他多么希望也可以在妙歌面前畅所欲言。
可是那份积压的感情严重的制约着他,他太想跟她表白,可又怕说出后,就连她这个妹妹也都失去。
“好了,你闹也闹够了,笑也笑够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吧,主子还在牢中等着我们呢,咱们得去跟他商量商量,看看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康慕其实很想就这样跟妙歌呆在一起,即便她在取笑自己,而自己对她也开不了口,但是他就是享受这种与她单独相处的感觉。
但是不知怎的他竟主动说出了‘主子’二字,看到妙歌瞬间冷凝的表情,他都有种想要抽自己的chongdong。
为什么一提起自己的心事就无话可说,可是每次都这么会破坏两人之间的气氛!
“奥,那咱们快走吧。”
妙歌一想起宸王被关在牢中,而皇后更是对其虎视眈眈,心中就万分着急。
两人各怀心事的往牢狱那边而去。
皇宫
怜夏被筱竹抱回房间后,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筱竹寸步不离的陪在她的身边,一会儿帮她擦洗脸上的灰尘,一会儿帮其喂点儿水,一会儿又帮她掖掖被角,害得大皇子几番想要到怜夏面前跟她说说悄悄话,都被筱竹给破坏了。
只是大皇子虽然心中气愤,却没有可以发作的理由,毕竟筱竹是怜夏的贴身侍女,怜夏出事她担心也是应该的,再者,她对怜夏尽职尽责的照顾,嘉奖还来不及呢,更不可能教训了。
因为总是碍着筱竹忙前忙后的,大皇子无法坐的怜夏身边,索性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远远的看着这里的情形,因为心中有怨气,大皇子的视线不知不觉就瞥到筱竹身上,对着她的身影瞅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不对劲来。
“筱竹,你是从怜夏什么时间跟在怜夏身边的呢?”
本来为了赶走大皇子,筱竹一直在他身边晃悠,突然听到他叫自己,便知道他是不耐烦了。
“回禀殿下,奴婢自从怜夏姑娘进入群芳閣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奥,那怜夏是什么时间进入群芳閣的,我记得上次她还说她的姐姐被阁主害死了,怎么现在她又成了景琦公主的女儿了?景琦公主到底有几个女儿?你看起来比怜夏年长几岁,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应该了解一些吧。”
“不瞒殿下,这些问题即便是怜夏估计也无法回答你,你也看见了,景琦公主一家乱作一团,这么多年来,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风光,怜夏身为公主的女儿,本应该娇生惯养,可却无奈艰难的生活在群芳閣。说来她着实可怜,若是殿下真心喜欢怜夏,就不要计较太多,你也看见了,怜夏现在失去了所有,孤身一人活在世上,希望殿下能够放下一切好好的呵护着她。”
筱竹知道这些事情即便大皇子不问,皇后也会开口询问,但是大皇子开口总好过皇后,毕竟大皇子还迷恋怜夏的美貌,不舍得伤害怜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