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看到她的笑容十分激动,这是她失忆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笑,见到自己她不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而是换上了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怜儿,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想到昨日帮她把脉,她脑中的血瘀有些冲散,再联系到此刻她的表情,他将自己的猜测问了出来。
“是的,我想起咱俩在王府花园,对着百合花说的那些话,你说过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否则你会自残,不知你还记得吗?”
怜儿想起当时两人嬉戏打闹的场景,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于宸王就像是久违的甘霖一般,滋润心田。
“我怎么可能忘记,要不是还没看到你完好如初,我早就以死谢罪了。”
“我不是说过吗,我要你自残有何用啊,你现在该做的不是以死谢罪,而是尽快将我从群芳阁救出去,明白吗?”
怜儿佯装生气的看着宸王,对着她娇嗔道,毕竟她想起的事情有限,所以此刻的心情完全被这一丁点儿记忆所影响,完全不记得在此之前对宸王的怨气,笑的十分灿烂。
“你放心,救你出去是必须的,我还怕你不想跟我走呢,对了,你还没说你手里的药包是要做什么的呢。”
怜儿因为脑海中闪过的一丝记忆,倒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了,低头看了看手中紧握的一包药,才想起自己是来救云蕾的。
“呀,差点就忘记正事了。”
宸王看到怜儿不再排斥自己,便心情大好,屁颠屁颠的跟在她的后面,想要为其鞍前马后的服侍着,可是当怜儿打开柴房,看到坐在干草堆里的云蕾时,宸王的脸色瞬时变得铁青。
“怜儿,你,这药,是要救她?”
想到不能让怜儿看出破绽,宸王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是啊,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她一直将怀里抱着的木头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得我心都碎了,我想啊,若是没有人救我出去,而我又玩不成阁主交代的事情,那我的下场估计也会跟她一样。”
怜儿走到云蕾面前,将羽铭拿的药取了出来,找来了水喂她喝了下去,不知为何,看到云蕾总会联想到自己,想到若是自己也处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样。
怜儿为云蕾跑前跑后的功夫里,宸王一直站在门外,有些心虚的倚在门边不想进去。
云蕾变成这样自己负有大部分责任,他生怕将自己扯进去,怜儿那边再说不清。
云蕾毫无意识的随着怜儿的指挥张嘴、喝药,不过她的眼神一刻也没有从宸王的身上离开,当她喝完了药之后,竟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傻笑着走到了宸王的身边。
“嘿嘿,王爷,你看,孩子。”
云蕾一边傻笑,一边将怀里的木头递到宸王的面前,看的宸王直往后退,还用手嫌弃的拍打着自己的胳膊。
“你走开,把这块木头拿开,不要靠近我。”
“嘿嘿,王爷,孩子,你看看。”
云蕾虽然还没有恢复神智,可是潜意识里却是见到宸王就想靠近的,即便宸王怎么躲着她撵着她,她都不在乎,还一个劲儿的贴上去。
怜儿疑惑的看着云蕾不停的讨好宸王,而宸王确是满脸嫌恶的躲着她,并不停的向自己尴尬的笑笑,心生疑惑的走到她们中间。
“云蕾,你认识他吗?这个孩子不会是他的吧?”
“嘿嘿,孩子,王爷的,王爷的孩子。”
听到云蕾的回答,怜儿的心猛然一沉,不容置信的看向宸王。
“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怜儿,你不要听她胡说,她就是个疯子,她怀里明明抱着一块木头,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再说了如果她真的给我生了孩子,我怎么会将她扔在这里呢,我们还是快走吧,她既然被锁在这里,阁主一定不希望有人看她,快走吧。”
宸王不给怜儿胡思乱想的机会,快速的说了一通,就将她即将飘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并被宸王拉着走出了柴房,将云蕾紧紧的锁在了里面。
“你不会今晚上就来杀人灭口吧?”
怜儿看着宸王明显做贼心虚的样子,就语气怪异的问了句,免得他动歪心思。
“我干嘛要杀一个神智失常的疯女人啊,呵呵,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我也有问题,你说是吧,呵呵。”
宸王被怜儿戳中了心事,无奈的干笑了两声,这个怜儿虽然记忆丢失了,可着心思却是极其细腻的。
“那好吧,但愿你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云蕾她出了什么事情,我可都会算到你的头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怜儿对着宸王撅了撅嘴,怎么看他都是做贼心虚的样子,云蕾这件事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你这可就为难我了,若是其他人对云蕾心怀不轨,难道也算在我的头上啊,那我岂不是得将她从柴房里救出,好生的保护起来。”
宸王一听怜儿这一箭双雕之计,心中极为烦躁,若是真让她治好了云蕾,那又会剪不断理还乱了。
“御寒哥哥,你想多了,她一个心智失常的女人,能有谁对她心怀不轨啊,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不去找她麻烦,她肯定安然无事。”
怜儿看到宸王一脸阴沉的说不出什么话,心情极好的从他的手中抽回了胳膊,然后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不过,她不会真的跟你有什么事情吧?难道她真的给你生过孩子?哎,你可不要生气啊,我只是猜测,反正等她清醒过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怜儿调皮的戏弄这宸王,看他被自己问的哑口无言,便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就小跑着回房去了。
宸王看着怜儿,虽然刚才有一瞬间他想去杀了云蕾,可是看到怜儿在得知她与田羽铭的事情之后,不但没有排斥自己、怨恨自己,反而还会与自己嬉戏打闹,他便放下心来,从容的笑了。
云蕾的事对于自己根本构不成威胁,即便她真的恢复记忆,跟怜儿哭诉自己的罪行,那顶多也就能说明自己的心中容不下怜儿之外的任何人。
想了想,宸王长袖一甩,脚尖点地,纵身一跃离开了原地。
云蕾在怜儿离开后,便因药物的作用困意袭来,在梦中她见到了那个神采飞扬、年轻貌美的自己。
云蕾傻呵呵的看着那个神智正常的自己,咬着一根手指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看着。
“云蕾,你不要再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了,你不要忘记,你还有年迈的父母,你现在还年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可以走,你要抓住这个机会,摆脱怜儿将你救出去,你不能在这里傻傻的呆一辈子。”
云蕾趴在地上,喊着一根手指痴痴的笑着,而梦中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耳边,让她逐渐想起一些事情。
太阳渐渐从天边爬了出来,照亮了整个大地,云蕾砸吧了一下手指,忽觉一阵冷风吹过猛然惊醒。
醒来后看到自己坐在一堆杂草上,身上的衣服破烂的就连杂使丫鬟都不屑穿,而她的双手早已不复柔软嫩滑。
云蕾站起身一迈步却被什么给绊了一下,她低头一看竟是一块光滑的木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痛意,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眼神冰冷的瞅向那块木头,这段时间的记忆一幕一幕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心头一酸,抱起那块木头,失声痛哭起来。
原不是为这木头而哭,只是想起那未能见过面的孩子,以及为宸王放弃的一切,她除了哭以及不知该做什么了,因为她竟连恨的资格都没有。
想起昨夜的梦,想起她的父母,云蕾的心渐渐的柔软了,自己沦落到这个下场最该怪的就是宸王,可是说到底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
好在,好在遇到了怜儿,如今之计只能求怜儿放自己出去了。
怜儿坐到榻上之后,才能静下心来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首先是羽铭,我们之间关系复杂而又曲折,其次是宸王,他使得我们之间复杂而又曲折。可是从我记起的几段回忆来看,我既然去参加了羽铭的婚礼,说明我已经成全了羽铭和凌儿,可是见到羽铭为什么那么心痛呢?我好像很安心的留在了宸王身边,可是为什么醒来后对他如此怨恨呢,哎呀我到底喜欢谁啊?”
妙歌回房后见到怜儿眉头紧皱的自言自语,一会儿羽铭,一会儿宸王的,黯然神伤。
怜儿无法弄清楚心中到底有谁,这样下去王爷真的很危险,万一怜儿最终又回到了羽铭身边,那王爷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