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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楝树墩(2)

我记得,那会儿每当我周末回家,总是会在一天里听到大家多次谈论起楝树墩和南方的那场战争。大家看到楝树墩家里的人——他的父亲母亲或他的两个弟弟出现在路上、桥头或后院,在谈论楝树墩;大家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捕风捉影的点滴消息,回到家,又要谈论楝树墩……我父亲曾经买过一台半导体收音机,那个时候我们甸村除了每个院子有一只广播喇叭,绝少有电视机,而且广播和电视里也没有关于那场战争的具体消息,所以我们家的收音机成了罕见的宝贝,因为这个宝贝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收听到台湾那边的电台广播,在那种沙沙的听不太真切的广播节目中,有很多关于那场战争的新闻。于是父亲俨然成为权威人物,邻居们经常来向他打听战争的事,而楝树墩的父亲母亲更是三天两头跑来询问究竟了。

楝树墩母亲的眼睛就是在那时候哭坏的,很多年后,其中的一只几乎完全看不清东西了。据说那时候她的眼睛天天冒眼泪,隔三差五的,还要为让人一惊一乍的消息而哭得死去活来——那个时候,有关楝树墩的有鼻子有眼的坏消息特别多。

我记得有一次是说楝树墩在部队里逃跑了,说楝树墩不敢上战场,当了逃兵,而当逃兵是犯了大罪的,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都要抓回去坐牢。楝树墩怎么会当逃兵呢?我第一个不信,大家也都不信,但消息是从乡政府里传出的,很多人包括楝树墩的母亲都慢慢开始有点信了,于是她一边数落儿子不争气,一边大哭了半天。而这件事最后水落石出的结果是,乡里确实出了个逃兵,但那不是楝树墩,是邻村出去的一个在还没有轮得着上前线的某部队当兵的。当然,那些坏消息最多的无非就是说楝树墩死了——有一次消息是说楝树墩被炸断了一条腿,已经被部队上退回来了,结果楝树墩的父亲母亲哭着哭着还露出一丝喜色,说总算捡回了一条命,但跑到乡里去问,遭了一顿不知真假的训,乡政府的干部板着面孔说,哪有这么便宜断了一条腿就回来的!有一次传来死讯的时候我正好在家,说楝树墩千真万确死了,包裹已经寄到了乡里,里面装着楝树墩的骨灰盒,还有一件被子弹打出很多洞洞的带血的军装和一个刻有名字的军用水壶——水壶上的名字叫什么锋来着。那时候农村可没有什么电话之类的通讯工具,除了邮递员送的信,其他的就靠口头相传了。那次我是亲眼看着楝树墩的父亲母亲呼天抢地地跑过我们家前门的大路去乡里的,结果因为是周末,乡政府里锁了大门,找不到一个问事的人,他们扑了空回来,几乎是瘫在路上起不来了。

我是一直不相信楝树墩会死在战场上的。我始终相信,楝树墩一定会成为一位战斗英雄,然后胸前佩着各种各样的军功章,被敲锣打鼓地送回到我们甸村,就像他从我们甸村出去时一样。但是那一次,我真的有些绝望了——楝树墩在遗嘱里说的,“战场上枪林弹雨,炮弹不长眼”,说不定他上了战场,真的是一眨眼就光荣牺牲了。为了楝树墩的光荣牺牲,我也大哭了一场,还在学校里难过了一个星期。可是接下来的一个周末我再回到家,得到的确切消息是,那个包裹根本不是楝树墩的,甚至也不是我们乡的,那是另外一个乡的人在前线光荣牺牲了……

楝树墩是在那年的腊月里回来的。那天我刚好放寒假回到家,看到小弯河对岸楝树墩家的后院站着一个穿军装戴军帽的人,吓了一大跳。

“楝树墩!”我脱口叫出了声,然后高兴得蹦了起来。

母亲告诉我说,楝树墩回来已经好几天了,他没缺胳臂也没缺腿,整个人好好地回来了,那边战场上死了不计其数的人,可是他的命最大,枪林弹雨的就他没挨子弹,而且还立了军功。

“楝树墩这一辈子啊,可有指望啦!”

我清楚记得母亲的这一句既羡慕又欣慰的感叹。

当母亲在感叹的那一刻,我正背着她泪雨滂沱——那是一个少年欢快流淌的热泪,他眺望着,胸口怦怦直跳,他泪光中的英雄变得无比高大、伟岸!

年前年后,楝树墩一共在家待了差不多一个月,因为部队上给了他一个月的探亲假。

对我来说,那真是一段激动人心的日子。我想,其实不光是我,也许可以不无夸张地说,在那段日子里,差不多整个甸村都是沉浸在愉悦的躁动之中的!

楝树墩的父亲变得容光焕发,整天笑得合不拢嘴的。楝树墩的母亲也逢人就笑开了花,但她还是流泪,笑着流泪,说都流惯眼泪了,边说边捏着一条黑不溜秋的手绢不住擦着两眼。而楝树墩的两个弟弟突然变得生龙活虎了,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腰板挺得直直的。

楝树墩呢?楝树墩自己则天天穿着军装戴着军帽,胸前佩戴着刺眼的军功章,间或还披着威风的军大衣,差不多走遍了我们甸村的每一个院落——首先是村长和村书记请他吃饭,接着是他自己家的近亲、邻居,然后是很多他小学时的同学……仿佛是做巡回报告,楝树墩每到一家,是绝对少不了要仔细讲述自己的英雄事迹的——那些事迹也许被楝树墩重复讲述了一百遍几百遍,但他不管什么时候讲述起来,都是那么的不厌其烦,都是那么的带劲、新鲜、活灵活现和扣人心弦!

我们家在祖父的提议下,也置办了一桌颇为像样的酒菜,请了一回楝树墩。楝树墩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我的弟弟和堂妹堂弟这些小不点儿一个劲缠着嚷:“楝树墩——解放军!楝树墩——解放军!”而这回祖母没有训斥,只是笑吟吟地纠正他们道:“你们这么没礼貌哇!快叫青锋——叫杨青锋!”然而他们没理祖母,还是直嚷嚷:“楝树墩——解放军!楝树墩——解放军!”而楝树墩举起双手,用手指勾成了两支“手枪”,笑说:“你们这些小鬼呀,我一枪一个,把你们全部毙了!”然后还真的装作瞄准射击的样子,嘴里一边发出子弹出膛后的噼啪声。趁着楝树墩与这些小不点儿闹的间隙,我偷偷提起他脱下来搁在藤椅背上的那件军大衣,披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跑到里屋对着大橱上的大镜子照了又照——当我穿着军大衣双手拎着沉甸甸的下摆从里屋出来,我的滑稽的举动引得楝树墩哈哈大笑。楝树墩过来剥下了我的军大衣,之后又摸了摸我的头。“小鬼——”楝树墩说,“咦?长高了不少嘛!”他把军大衣披回到自己身上,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又说:“怎么样?长大了要不要去当解放军?”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摇头了,看着我,说:“不行啊,你太瘦了,小气薄力的怎么能去打仗呢?”说完又是哈哈大笑。

在我的眼里,当了解放军,上前线打了仗回来的楝树墩已经改变了很多——他原本就长得黑,在南方日晒雨淋的,更黑了;他的身体经过在部队里的锻炼,似乎更强壮了,但脸部明显是瘦了一些的,而这样瘦得恰到好处,使得一张脸更棱角分明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的目光也变了,变得精光四射,当他看我的时候,我感觉他仿佛一下子就把目光射到我的心里面去了?还有,他早已是大人了,可为什么当了解放军打了仗之后,他的身体还在长高,好像是长高了不少?

在饭桌上,楝树墩自然又给我们一家讲起了他在前线的那些经历和见闻。对于我来说,他所讲述的这些几乎耳熟能详了,然而我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人的记忆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候,越是时间久远的事情或场景,它们在记忆中却越是清晰,越是熠熠生辉。就说楝树墩所讲述的那些吧,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鬼”,如今已经老大不小了,可是它们在我的脑海里还是那么的记忆犹新。我甚至还清楚记得当年的一些细微的场景,包括楝树墩在讲述的时候的一些语气和手势……

现在回想起来,楝树墩当年的讲述其实原本就是精彩生动的——无论是他讲述的内容还是他讲述的方式。

南方边境。崇山峻岭。亚热带丛林。潮湿的猫耳洞。千奇百怪的毒蛇。经常以敌方装束伪装行动的我方。竟然会说流利的汉语以混淆视听的敌方。游击战。地雷阵。全民皆兵的国度。骁勇善战的民族。一会儿老态龙钟一会儿手持手榴弹的老太婆。在我方火力范围内集体下水洗澡裸泳的敌方女兵。温馨的俘虏营……楝树墩讲述的这些,即便用现在的眼光来观照,它们依然是一部宏伟的战争片甚至好莱坞式的国际大片中不可或缺的电影元素。

楝树墩是一名侦察兵——这可是最具传奇色彩的兵种,它总是与秘密潜行、独立作战和出生入死等等可以想象的情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按照楝树墩的讲述,自从他给家里寄了那份遗嘱之后,其实并没有立即上前线,而是部队转移和参加特别训练去了,只不过那几个月不能与家里再有通信联系罢了。他没想到的是,恰恰在那段时间里,在我们甸村的传言中,他不知道受伤了多少次死了多少回!楝树墩真正上前线参战,前后总共只有四十几天的时间,但那是随时与死神形影相连的日子——他们连队执行了无数次的侦察任务,有好多次,楝树墩都与炮弹擦身而过,最后他们连队的战友阵亡的阵亡、失踪的失踪,只剩下了包括楝树墩和正连长在内的七个人,而这七个人在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时差点全军覆没,幸亏楝树墩机警地脱身并且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同时还把中弹昏迷的连长救出了险境,背着他一共走了十多里的山路才回到营地。

在楝树墩的讲述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两件事。

一件是关于女兵的。楝树墩说他曾经无数次碰到敌方的女兵,那些女兵大多年轻而且漂亮,但打起仗来异常泼辣,当她们被逼到山洞或战壕里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们就弃枪投降,然后用妩媚的汉语勾引我方战士,还解开身上的皮带,袒胸露乳或者干脆脱掉自己的裤子。楝树墩说第一次是他和一个战友一起碰上一个这样的女兵,他的战友一愣怔,没料想那女兵从短裤后面掏出一支手枪来,一枪就把他的战友击毙了,幸亏他躲得快,就地一打滚,顺势还了那女兵一枪,击中了她的太阳穴,也一枪结果了她。楝树墩说经过第一次的教训,后来他几次碰上类似的事,就狠心先下手击毙她们。但有一次例外,那次是一对一地碰上,楝树墩说那个女兵太漂亮了,眼睛忽闪忽闪的,眼睫毛长长的,脸上被烂泥巴弄脏了还是盖不住两个迷人的酒窝,她一边丢掉手里的冲锋枪去解腰上的皮带,一边冲着楝树墩媚笑,楝树墩觉得实在下不了手,再加上离营地不太远,于是就命令她系好皮带扣好纽扣,同时搜缴了她裤腿里藏着的一把匕首和一支小手枪,轻轻松松把她带到营地,俘虏了她。

当年我可是一个不懂事的毛孩子,但如今,我回想起来,楝树墩在形容那些女兵如何漂亮时,他动用的那些词儿,竟然还是蛮有水准的。我记得楝树墩还描述过那些女兵的皮肤,说她们虽然漂亮,但皮肤都比较黑,不过黑得也蛮有味道,像黑珍珠一样。真不知道楝树墩关于黑珍珠的比喻是怎么想出来的。

另一件事就是关于那个连长的。说到他的连长,楝树墩就特别激动,他详细描述了连长怎样受伤,而自己又怎样冒着生命危险,在完成任务后又原路返回救了昏迷不醒的他,再怎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救出虎口,然后背回营地的全过程。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我听得最心惊胆战的是楝树墩为了避开敌方的搜捕,怎样背着连长游过一个山谷中的湍急的溪流那一段。楝树墩说,要不是他水性特别好,换了别人根本没法背着连长游过那条溪,而要是不游过那条溪,连长的命肯定就捡不回来了。

楝树墩之所以最后立了三等功的军功,就是因为他救回了连长,虽然他同时完成了比救回连长更重要的任务。多少年后,我才终于明白了连长在楝树墩心目中的重要性,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一提起那个连长就激动不已的可能的缘由。但我清楚记得,当年楝树墩用了一个词儿来形容他的连长——楝树墩说,他的连长是个大城市出来的小白脸。那会儿我是不明白什么叫小白脸的。后来我明白了,还明白了这基本上是个贬义词。楝树墩为什么会拿一个贬义词扣在他的连长头上呢?我不明白。不过不管怎么说,后来从那个连长的那副不难猜测得到的嘴脸上,可以看出,楝树墩把“小白脸”这个词儿扣在他的头上,那还是恰如其分的。

那年年底楝树墩回家探亲,他在家过了春节又过了元宵节,差不多度过了风光的一个月之后回了部队。我记得,在我们甸村,虽然楝树墩走了,但关于他的话题还是继续了好一阵子的。

大家都觉得,楝树墩这下子可是祖坟冒青烟了——他恐怕是要留在部队上工作的,至少得当个军官什么的。

因为楝树墩曾经说过,他在战场上救回了那个连长,那个连长不但起死回生,而且因祸得福,被部队授予了一等功的军功章,因此那个连长对他感激得无以复加,说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争取让他留在部队工作的。楝树墩还说了,他的那个连长是有一点家庭背景的,不是一般的人。显然,救了这样的人,楝树墩是救对了主儿了。

好像是再到了第二年,楝树墩突然回来了。大家都以为他是回家探亲,谁知道,不是探亲,他是退伍了。

楝树墩怎么就这样光溜溜地退伍了呢?这样的事实,大家觉得一下子难以接受。其实楝树墩自己恐怕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大家听到过楝树墩几次愤愤地骂自己的那个连长。

“他娘的!王八蛋!小白脸狼心狗肺,自己升了官,拍屁股走掉了!”楝树墩这样骂。

显然,楝树墩是被连长甩了,也被耍了。那么楝树墩回来,政府得给他安排个工作吧?大家觉得这个应该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所谓退而求其次,大水湍走了大牯牛,也得捞一个别的小一点的什么东西吧?

退伍回来之后,楝树墩和他父亲确实跑进跑出的,乡上,镇上,还经常跑进城里去。大家渐渐觉得,楝树墩能有一个工作,其实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部队在老远老远的地方,还是在家乡工作的好——原本一个泥腿子,在战场上没有被炮弹炸成炮灰,倒回来弄个工作,一辈子不用种田不愁吃喝了,也该知足了。

但后来的情况是,楝树墩始终没有被落实工作。这让大家觉得太意外了。

这件事显然也让楝树墩一家都觉得难堪。据说有一次楝树墩的父亲喝多了酒,在外面把什么都骂了一遍,小到村干部,大到中央领导。接着他还把楝树墩也骂了,骂他怎么不缺胳臂少腿再回来,怎么不胸口插几个弹片回来,说要是这样就好了,成了残废军人,早就落实工作了。

“什么鸟政策!笨手笨脚的人成了烈士,可以拿抚恤金,家里人安排工作;慢手慢脚的人成了残废军人,进福利厂;而活龙活虎的人,得了个军功章,只顶个屁!”

这句话是楝树墩的父亲骂到高兴时顺口骂出来的,后来成了在我们甸村流传甚广的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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