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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口不对心

他亲切地叫蓝雪莉……莉儿,他叫她不要“跟”去了。

心仿佛被一根绳子绑着,悬在空中,空荡荡的。

三年前,蓝雪莉弃他而去,此次或许就是他们感情重燃的时机。他应该还期盼着蓝雪莉能回到他身边吧。

她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突然觉得这栋占地两百多个平方的小楼房好大好宽,是因为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家呆过,她在时,他都会在。

“惜草,惜草……”

“妈,你来了!”对于冷母的出现,惜草诧异却未表现出来。她打开院门,扶着冷母进屋。冷家家财雄厚,冷母出门时常会有好多人跟着,这次只见到她一人,惜草便已猜到她的来意。

“想你和候羿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们。”冷母拍拍冷惜草的手,望着这座小楼房,面积不大,花园菜园样样齐全。平日里就住着儿子与冷惜草两人,她不担心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在冷候羿心里,冷惜草只是他的妹妹。

冷母看着冷惜草面带微笑,更语重心长道:“家里房子太大,我一个老太婆住着太闷了,平常啊连个说心里话的人儿都没有,要是你俩能搬回来住该多好啊。”

“妈,你累了,先喝杯热茶。”冷惜草扶着冷母走进客厅里,为她泡了一杯奶茶。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看不到更多的表情。

“惜草啊,都三年了,你还不原谅妈吗?”冷母接过茶放在茶几上,双手捧着冷惜草的手,“你们也搬出来住了三年了,你知道这三年来我这老太婆是怎么过来的啊?”

冷母长叹一声,拿出一叠相片,继续说道:“这里有几张照片,全是大财团的公子哥,人才学历都没得说的。惜草啊,你随便挑,挑上哪个,妈一定让他娶你。”

醉翁之意不在酒,指的就是冷母这样的人。冷惜草明白她真正的用意,却不挑明,她只是点头笑笑,却也不伸手去拿相片。

“我们冷家就只有候羿一个儿子,过两天就是他三十岁的生日了,可是至今他仍然不愿意娶妻生子。我老了,快入土了,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看到候羿的孩子出世。候羿他疼你,甚至比亲妹妹还要疼你,不管他怎么疼你,他也只当你是妹妹啊。”

不出冷惜草意料,冷母将此次真正的来意一吐为快。

十岁那年,被冷候羿带回冷家,冷惜草便懂得了生存规则,不管冷母说什么,她会做的,便是点头微笑。

她从不叫冷候羿名,是因为她没资格。

她从不叫冷候羿哥哥,是因为她不愿意当他是哥哥。

“候羿是时间结婚生子了,即使你身体不好,你不能拖累他一辈子啊。”

“你还有你自己的路要走,你看看那些公子哥要人才有人才,要钱有钱,哪一个都不会输给你。”

“你看看机会不是来了,兴达集团的蓝小姐就是候羿要等的人,如今等到了,我不希望他再被别的事给拖累了。”

“三年前,候羿让机会跑了,这次我希望你能帮他抓住蓝小姐。”

冷母说个不停,久久之后才看了看冷惜草一层不变的面容。这么多年来,她费尽心思,也猜不透冷惜草心中所想。她想不明白冷惜草有何等魅力,她的亲生儿子,视这棵捡来的野草如珍宝。

冷母不由得长叹一声,继续追问道:“惜草,你答应吗?”

“妈,这事好像与我无关。”冷惜草语气依旧,起身微微一笑,做了个送客的姿势。这个地方是她与冷候羿两人的天地,她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他们,即使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行。

“怎么会与你无关,你要知道这些年来,他都是为了你,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妈,你知道的,没有人能左右他的思想与决定。”内心里,她是自私的,她不希望冷候羿和别的女人结婚。

“但是他只听你的劝。”硬的不行,冷母不由得低声下气求道,“就当我这个做妈妈的求你了,你帮我好好跟他说说,只要你尽力而为就好。”

冷惜草面色无异,微微点头只是为了尽快送走冷母。

天色渐渐暗下来,几个小时过去了,冷惜草还保持着冷母离去时的坐姿。

冷家养了她十四年,给她最好的生活、最好的学校、最好的工作条件,即将给她最好的丈夫……

但他们都不懂她,这些所谓的最好的,她都不想要。她想要的只有一样,一样永远也不可能属于她的东西。

屋内很静,只听得见墙壁上的时钟嘀嘀哒哒地响着,她抬头一看,六点正了,该做饭了。

冷候羿说过,他喜欢吃她做的饭菜,于是每天晚上不管多晚,便由她亲自下厨,他做副手,做他喜欢吃的菜。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便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墙上的时钟嘀哒地响着,时间一秒秒溜走,她就站在窗口一动不动,望着他回来的方向。再次抬头看时间时,时针已指向晚上十一点正。她拿起移动电话,按下他的电话号码。按下十一个数字,再清除掉,接着再按下十一个数字,再清除掉,如此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她再抬头看钟时,时针分针已在零点重叠。按了他的电话号将码近一个钟头,却没有勇气拨通。饭桌上的菜已冷成一团,正如她的心一样,冰得没有一点热度。

端起菜倒进厨房的垃圾桶,洗碗消毒,消毒后再将碗拿出来洗,再消毒;唯有如此,她才感觉自己还能动,还活着。

零点三十分了,她的心忐忑不安,他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突然楼下传来车呜声,紧接着听着车子驶进院子的声音,她快速地将碗放回消毒柜,再飞一般地冲出房间,在踏出房门前一刻,她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迎上去,为他打开车门,对他微微一笑:“你回来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他问她,下车牵起她的手,“你的手?”

“你知道的,天气冷的时候,我的手都是冷冰冰的。”她抽回手,递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饿了吗,我煮宵夜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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