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河流在苍茫的群山间逶迤穿行,一条自西向东,一条自西北向南,分别绕过气势雄伟的飞云峰,在飞云峰山脚下东南面交汇成一条汹涌的大河,向南滚滚而去,注入了宽阔的大沙河。
重峦叠嶂的飞云峰下,树木茂盛,风景绝佳,有一条村庄坐落在两河交汇前的三角地带上,美丽富饶,日夜面对着波涛翻滚的大河,是一块得天独厚、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
这条村庄就是闻名天下的兵器之乡肖庄。
肖庄有五千余户,人口超过了四万,是一条大村庄,人们主要以打造兵器为生,家家户户都有一套独特的铸造工艺,加上飞云峰的泉水好、铁矿好,土质也是一流,所以肖庄出产的刀枪剑戟弓弩火炮等兵器均为天下利器,四海闻名,每天慕名前来求购的商人络绎不绝。
不过,令府对肖庄出产的兵器进行了严格的分类管制,对军用、官用、民用等各类兵器的规格都有不同的要求,军用兵器由军方指定的十个兵器作场生产,它们不能制作民用兵器,严禁对外出售兵器,四周戒备森严,等闲之人不得随意进出。
在这十个兵器作场中,最神秘的就是肖不平的地下兵器作场,它坐落在肖庄的西北角,树木掩映间现出重重房舍,里面却静悄悄的,与普通的庄园并没什么不同,但作为令府辖下最尖端武器的研发基地,安静中又透出了几分神秘之意。
肖不平身上笼罩着天下第一铸兵师的光环,但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尽管容貌秀丽、体态姣好,毕竟青春已逝,岁月永远都是容颜最大的敌人。不知不觉间,苍老已一点点地悄悄爬上了她的脸庞,纵然是在睡着的时候,也能清晰地看到她眼角两边布满了细小的鱼尾纹。
管家邓文梅走进书房,见到她斜靠在椅子上睡得正香,不忍心惊醒她,忙放轻了脚步,又退了出来。不料肖不平已醒,直起了身子,叫道:“文梅,你来了。”
邓文梅停下脚步,叹道:“大小姐,这段时间您太累了,还是多睡一会吧。”
肖不平抬手揉了揉眼睛,道:“今天是最关键的一天,我本来要寸步不离的,现在已经睡过头了,我们快走吧。”
两人出了书房,来到后院,从角落的一座假山后走进了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里,再走上一条数十级的石阶,才到了出口,外面是一片茂盛的树林,原来这是里已经飞云峰山脚。
树林内是一片开阔空地,穿过这片空地后,走进一个数十丈深的宽敞山洞,山洞里又分成左、中、右三大区域,每个区域的生产程序不同,分工严格,各司其职,规矩森严,但它们之间又互相联系,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山洞里就是充满了传奇色彩的肖家尖端兵器研发基地,别看四周静悄悄的,其实树林里、空地上布满了陷阱、四周围了数十道铁丝网,明岗暗哨,戒备森严,方圆数里内,鸟兽难逾。
邓文梅陪同肖不平进了山洞后,又独自折了出来,走进了中区入口前的一个小山洞里,这是她专用的更衣室,旁边还有一个堆满杂物的杂物房和一个小茅房。
这两天她总是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刚进来开工又要上茅房,她匆匆穿过杂物房,经过更衣室,径直走向茅房,随手推开门,不料见到一个陌生青年正站在里面,冷冷地看着自己!
她不禁大吃一惊,喝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青年并不回答,突然迈前两步,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令她一下子就喘不过气来,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这人的五指,也无法动弹半分,甚至连声音也叫不出来,很快就变得有点神智不清了。
“大人快放手,这是内子。”
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惶恐地说道,青年那铁钳般的五指终于松开,她无力地靠着门框,慢慢地滑了下去,坐在茅房门前,喘息了好一会,意识才渐渐恢复,抬头看去,只见丈夫赵东来正弯腰看着自己,满脸的关切掩盖不住眼中的惊惶失措之色。
邓文梅疑惑地道:“东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人是谁,为什么能进到这里来?”
赵东来支支吾吾地道:“文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反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好了,既然是自己人,又何必隐瞒?”
青年在一旁朝她拱了拱手,笑道:“我叫韩长江,来自大蒙帝国,嫂子,方才得罪了,请多多担待。”
“大蒙帝国”这几个字令她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也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丈夫与这几个字竟会有牵连,费劲地想了好一会,才慢慢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急忙霍地站了起来。
赵东来吃了一惊,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她肩头,惊慌地道:“文梅,你还不能出去。”
邓文梅苦苦哀求:“东来,你不能这么做,我们从十几岁开始就跟着大小姐了,她把我们当成一家人,待我们恩重如山……”
赵东来冷笑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不错,我们都跟了她几十年了,对肖家忠心耿耿,而她放着荣华富贵不去享受,偏要像老鼠一样躲在这里研究什么武器,连累我们也跟着她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和那个鬼气阴森的庄园里耗尽了大半辈子的时光,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为了我们的未来,我要得到应得的补偿,既然她给不了我,我只能去找别人!”
韩长江只是微笑旁观,一直都没有说话,突然伸手一指点在邓文梅的肩头上,邓文梅一声惊呼,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后。他这才笑了笑,道:“赵兄啊,对付女人,有时候不能跟她讲道理,否则没完没了的会误了正事,让她睡一觉吧,醒来就好了。”
赵东来叹道:“也只能这样了。”
邓文梅并没有昏睡过去,突然间涨满脸通红,脸上肌肉扭曲,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一件难以忍受的事,身体偏偏又无法动弹半分,只能尽力睁圆了眼珠,向茅房里望去。
两人突然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想必是她刚放了个臭屁,赵东来尴尬地笑了笑,道:“韩大人,内子这几天肚子不舒服,应该是难以忍受……”
这句话还没说完,韩长江已一个箭步从茅房里跳出来,随手解开了她的穴道,邓文梅立刻爬起,捂着肚子弯着腰冲了进去,顺手“嘭”的一声关起了门。
韩长江轻呼一口气,道:“好了,赵兄,嫂子就由我看着吧,我保证她毫发无损,你赶紧出去盯着,时机一到,我们立刻动手。”
“知道了,韩大人,我马上就去。”
赵东来脚步匆匆地走了,邓文梅在茅房里将两人的对话听得十分清楚,知道丈夫正与这个大蒙人图谋不轨,打算对付小姐,心里不由万分焦急。一阵排泄后,虽然肚子已经舒服了许多,但她仍坐在便桶上发呆,丈夫背叛了肖家,大小姐还不知身边最亲近的人已背叛了她,现已危在旦夕,自己该如何选择?
内心经过一阵激烈的痛苦挣扎,最终做出了决定,她猛地站了起来,伸手一拉门,门已被韩长江在外面锁上了,她不禁又气又恨,握紧了拳头,使劲捶门。
韩长江在门外笑道:“嫂子稍安勿躁,等大功告成,我自然会放嫂子出来,到时我们一起回去享受荣华富贵。”
邓文梅尖叫道:“混蛋!我的裤子脏了,我要出去换裤子!”
韩长江皱了皱眉头,只好开了锁,门刚打开,突然一股臭味扑面而来,紧接着一片粪便臭水从茅房里飞溅而出,劈头盖脸泼下,他大吃了一惊,急忙往后一跳。
邓文梅泼出粪便后,顺手将便桶向韩长江甩了出去,韩长江惊慌闪避,她趁机夺门而出,呼地从韩长江身边奔过,转眼间就冲出了杂物间。
“砰”的一声,这时便桶才掉在地上,粪便四溅,有不少沾到了身上,更加腥臭难当,韩长江不禁又气又恨,跺脚直追了出去。
邓文梅亡命飞奔,刚冲出了杂物间,感到一股劲风自身后凌厉扑至!这时韩长江已追了出来,腰身一长,伸出五指抓向她的后颈,她拼尽全力往前一扑,扑倒在地上,避开了韩长江的五指,同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