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来就恨抽烟的女人。
或者说我不喜欢。
我觉得抽烟的女人很低智商，摆样子，很怪异。
他们不懂事，以为抽烟很酷，其实男人们看到后，绝大多数不喜欢。
我，D-Man，接下来就要与这样的女人发生故事。
命中注定的事情，很滑稽。
那天，我穿上跑堂的衣服，和往常一样端盘子送菜。
厨师吴老三匆匆忙忙上厕所，又是不洗手，直接去切菜了。
他急急忙忙的，差点和我撞个满怀，吓得我快尿裤子。客人来头不小，点的是1980年的茅台陈酿，价钱10800。
要是被吴老三给撞上，茅台酒打碎了，我得卖身给这个“全盛兴”酒楼来抵债啦。
我白了一眼满脸胡子拉碴的吴老三，没有说话，直接往包间走。
我以为会碰到一个脑满肠肥的暴发户，没想到，推开门，看到了一位中年熟女。
满屋的香水味，呛得我喘不过气。
女的脸上涂满了化妆品。
仔细看，模样挺好，标志。
身材性感，虽然她是坐着的，我这个小狼人一样能够看出来！
这中年熟女看了我一样，拿书打火机，点上烟。
一丝烟圈潇洒的飘荡在空中。
“女士，您点的酒到了。”
我说完，用丝质手帕擦了擦酒，轻轻地放到她的面前。
我准备走。
“等会儿。”她说话了。
她的嗓子有些沙哑。
我停下。
她从钱包里随手一掏，几张大红板钞票摔在我的托盘上。
哎呀，我的娘。
好几张啊！
我刚来这儿工作，哪里见过这许多钱。
当时，那个心里复杂啊。
窃喜、紧张、犹豫、惊讶、感叹、开心……
但是我故作镇定：“女士，我们酒店不允许收客人的小费，否则……”
我还没有说完。
“拿着！”她有点怒。
我不敢怠慢，心中忐忑而狂喜，赶紧将钱收起来。
又是故作镇定的走出包间。
我一口气冲到卫生间，掏出钱数了又数。
800块！
800块！！
800块！！！
我狂喜啊，差点失声叫出来。
我在卫生间里，关着门儿，各种开心，各种表情，激动了好一阵儿。
哎呀，吗，我上大学那会儿，一个月的生活费可是300块啊！
突然，一个人给了我800块做小费，哈哈哈哈！
我做梦那！
好一阵儿，我才收拾情绪，将钱揣好，放在内衣兜儿里。
我强装淡定的走出卫生间的门儿。
还是很激动。
差点撞上一位客人。
喝！
又是满身的香水味儿。
不过这次是个男的。
油头滑面，肥头大耳！
带着牛尾巴一样粗的金链子。
还戴一副墨镜。
穿着虎头衫。
大大的“LV”标志！
发型是脑袋顶上一个爱心桃的板寸，还染成了紫色的，那气质，直逼某某某相声演员。
他气势汹汹的走路，把我狠狠的撞了一下。
嘴巴里还吼我：“走路小心点！”
我是服务员，多半是不敢和客人顶嘴的。
我心理默默的骂道：“草！什么玩意儿，虫豸！虫豸！虫豸！恶心巴拉的。夜里还戴一墨镜儿。真是吃咸鱼蘸酱油，得瑟！虫豸！”
我在心里骂了他几十下“虫豸”，才算过瘾。
我端着托盘回到了厨房。
胡子拉碴的吴老三正在磨叽：“草！这鲍鱼买的又是不新鲜的，让我怎么做啊？”
老板为了节省食材的开支，经常买一些不新鲜的海鲜，价钱是新鲜海鲜的四分之一。
黑心的老板儿！
吴老三正准备做的菜叫做“极品仙人鲍鱼”，我们“全盛兴”的招牌菜。
成本价格50块左右，菜单上卖988块。
所以这道菜就成了“全盛兴”的招牌菜。
旁边的墩子江澄正在一边切洋葱，一边“流眼泪”，他说：“多放点儿味精不就得了……哎呀，额滴娘，这洋葱呛死额了。”
“是啊，草！我怎么将这茬儿给忘啦！”吴老三一拍脑门儿，仿佛瞬间取到了真经似的。
不一会儿，“极品仙人鲍鱼”做好了，起锅。我端起菜，去刚才的包间儿，包间的名字叫“香兰”。
包间里多了一个人。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带着牛尾巴一样粗的金链子。
没错，就是刚才我在卫生间碰到的那个男人。
我把“极品仙人鲍鱼”放上，说一句：“这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极品仙人鲍鱼”，请二位慢用。”
正要走，那肥头大耳的男人叫住我。
给我的托盘里又塞了几百块。
这次是300。
我心中不像刚才那般窃喜了。
我讨厌这个男人，讨厌这个虫豸。
我照旧说道：“我们酒店不允许收客人的小费，否则会被解雇。”
“哪儿那么多废话，妈了个X，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屁话还挺多。赶紧滚蛋，别他么妨碍我们谈事！”那肥头大耳男凶狠狠，摘下墨镜，没好气的瞅了我一眼。
我忍住愤怒，没有吭声。
每一个做服务员的，忍术大抵是必须学习的。
你每天会碰到各种各样的货色的顾客。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干的是服务员这一行，可是在北京，我没有碰到多少合格的服务员。
在外面吃饭，我碰到的服务员绝大部分都是凶神恶煞的，对你爱答不理。
他们的脸永久都是很臭很臭的，貌似顾客欠了他们几千万似的。
不一会儿，十几道菜上完了。
看这架势，这桌子菜得16000块左右。这俩人，真能挥霍，我心里愤愤的想，虫豸一对儿。
等我再去“香兰”包间送酒水的时候，两个人却是在吵架，一大桌子的菜一点儿没有吃。
酒快被喝完了。
女的说：“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你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男的面红耳赤，说：“你别骂了，行不行？”
女的继续：“我他，妈，的嫁给你，什么也不做。天天在家里看孩子，做家务。你倒好，一天到晚，不着家。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拈花惹草。你就是个畜牲，禽兽。你不是个东西。”
女人怒气冲冲，两眼噙着泪花儿。
过一会儿，简直是簌簌的往下掉了。
我硬着头皮走进去。
男的大喝一声：结账！
……
男的走了，肥头大耳的男的就这样走了。
抛下含泪的女人。
好嘛！一桌子的菜肴，16000块，一点儿没有动。
草，暴发户的挥霍。
我草根一枚，讨厌别人浪费。
再看那女的。
哎哟，梨花儿带雨，甚是凄惨。
她一口一口吐着烟圈儿，很是风尘的样子。
泪珠子还是扑簌扑簌的往下掉落。
我礼貌性的递上纸巾。
女的连声“谢谢”都不说。
我无声的收拾一桌子的“残羹剩饭”。
心疼啊，糟践粮食啊。
“糟践粮食，天打雷劈！”我小的时候，爷爷经常这样告诉我。这会儿，我也在心里默默的骂着这一对儿暴发户儿夫妻。
男的劈腿，女的颓废，活该！
我心理甚至有些暗爽！
对于女的抽烟的事实，我小D是大抵是不能接受的。
我和阿Q在一起的时候，阿Q就抽烟，他嘴巴臭的熏人！他每次跟我讲话，我都离他很远，因为他抽烟，嘴巴太臭。那时我们是不刷牙的，所以嘴巴难免臭。
很多男人抽烟，嘴巴很臭，也臭的熏人！
如今这个时代，女的也抽烟，嘴巴肯定也会臭！
天啊，女的口臭，不敢想！
在宣统时代，在我和阿Q的时代，在我们未庄，女人是大抵不抽烟的。哪有女人敢抽烟，想都不敢想！抽烟是没有人娶来当婆姨的。
哎，如今堕落的女人们！
我愤怒！
我无声的继续收盘子！
我将一盘一盘的没有动过的菜肴，加了很多味精的菜肴倒在一起，准备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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