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反而是祝珊瑶反过来劝说梓柔:“娘,你先别哭了,就算圣上年纪大点,我现在也算是个正主,是位娘娘了,以后梓府的任何人见到我都要行礼下跪,娘你也自然高他们一头,女儿现在也想明白了,与其自怨自艾的活着,不如趁着自己还算得宠之时为咱们谋些什么。”
梓柔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想得比她还要通透,只是她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如今却被个老头子给糟蹋了,想想便觉得心痛不甘,就算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圣上又如何,她本想好好劝说女儿一番,没想到反被劝说了。
梓柔当即擦了眼泪:“瑶儿,你说得对,如今你得这番结果,与那梓瞳也脱不了干系,本来这秀女之位便是她的,是娘对不起你,宫中不比家里,宫里的女人更是比不得家中的这些人,你仔细好生着照顾自己,春棠和夏沐我已经好生提点过了,娘知道你一定不会令娘失望。”
母女俩便又是抱头痛哭了一场,梓柔送走了祝珊瑶,心里对梓瞳的恨意便又是深上了一层,可是她却收了以往张扬的性子,变得深沉了许多,在梓府里变得沉寂起来,姚老太太以为她便是因为女儿进了宫,性子沉稳了,还为此对她赞赏不已。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又是三年已过,梓瞳已经年满十四,进入十五岁的光景,梓府上下都在张罗着挑个好日子给梓瞳行及笄礼。
这边厢梓睛满脸不高兴的看着卫姨娘忙着给梓瞳绣着及笄时的礼物,嘴里一阵抱怨:“娘,您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和我只相隔几个时辰,梓府里包括老太太只记得她给她大肆操办也就罢了,为何连娘你也是如此,您是不是忘了,您的女儿也要及笄了。”
卫姨娘忙乱的手终于停下了,抬头看着梓睛,眼里闪过一丝动容:“梓瞳是圣上赐婚给郑巡府的儿媳,咱们自然要重视些,且她是梓府的嫡女,当然要大肆操办,你且放宽些心,娘也并没有忘了你,等将你姐姐的礼品绣好,娘再来绣你的……”
“我不要。”梓晴粗鲁的打断她的话:“你们一个一个心里只想着她,这些年我被她压在下面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娘,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娘,为什么别人的娘就不似你这般对我漠不关心。”梓晴睹气的说道。
卫姨娘本又欲发火,听到最后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晴儿,你别瞎想,要怪只能怪你娘身份低微,命不由已,怨不得其他。”
梓晴也是默然不语,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服气,什么身份低微,命不由已,她偏偏不信这个邪,娘认了这个命,她却不能就这样认了,她的命运非要由自己掌握不可。
梓瞳的及笄礼,贺雪兰身为梓墨未过门的妻子,当然少不得前来恭贺一番,贺雪兰的婢女小桃高兴道:“小姐等了这么好些年,总算是等到梓四小姐及笄,四小姐及笄后便要屡行婚约,小姐你的好日子怕是也要到了。”
贺雪兰心里高兴,脸上却是羞涩不已:“小桃,你别乱说,我与三公子的婚事自是由梓府决定。”
小桃道:“如今京都哪一个闺阁女子不羡慕小姐,一个月前未来姑爷跨马游街时,可引得全城堵道,姑爷可是从头到脚被那些大胆的姑娘们掷了满身的鲜花,可见姑爷有多招人待见,姑爷如今高中状元,前途自是无可限量,加之梓四小姐及笄,小姐可不是好日子尽等着了。”
“就你多嘴。”贺雪兰被小桃说得越发不好意思了,“三少爷自是顶好的,只是近几年与他相见廖廖几次,他却不甚热情,也不知是不是不满这桩婚事。”
“怎么会,小姐可是咱们京都数一数二的才女,如果不是老爷不喜你抛头露面,只怕你在京都的名声更盛,京都有多少名门子弟都眼巴巴的求着望着小姐你呢,小姐可千万不要这样想,想来是姑爷顾及小姐名声,所以未敢与小姐过从甚密。”小桃忙出言安慰。
贺雪兰被小桃说得心稍稍定了些:“如此说来也是,今日这种场合,只怕又难得与三少爷说上两句话。”
“小姐这是想姑爷了吧,小姐放心,有小桃在,小桃会见机行事。”小桃在一旁抖机灵。
贺雪兰又好气又好笑:“就数你最机灵,等下可别真给我做出什么丢人的事,你不要脸面,小姐我的脸面可还是要的。”
小桃调皮的应着:“是,小姐,小桃定小心翼翼,定不丢了小姐的脸面。”
身为梓瞳的未来夫婿,更是圣上亲自指婚的郑曲阳,在这种场合,自然也是受邀在列,郑曲婷这三年因着郑曲阳的关系,与梓瞳的关系渐渐变得亲密,梓瞳一直当她是恩人,本就对她心生好感,两人之间相处自然没有什么障碍。
郑曲婷将自家哥哥郑曲阳的种种反常看在眼里,自然愿意亲近梓瞳,两人渐渐变成无话不说的好闺密,梓瞳及笄,身为好闺蜜的郑曲婷便与哥哥一同前来观礼。
郑曲阳与梓墨是同一期会考,梓墨身为状元郎,郑曲阳为探花郎,两人都是俊美无匹的好儿郎,不过有所差别的是,梓墨原本性格开朗温和,这三年来性子却变得高冷寡言,整个人再也看不出往日的影子。
而郑曲阳则是除了家人,其余万事漠不关心的样子,身上总透着一股子的漫不经心的疏离感,这几年越发如此。
却说上已节这日,梓瞳从一大早起来,便被刘氏按到梳妆台前,便是一通繁忙和冗长的礼仪,梓瞳以前观过别人家的千金及笄之礼,心里虽早已做好了准备,可是没想到,轮到她时,还是觉得难捱。
好不容易这边厢弄好了,客人们早已在堂中候着,然后又是一长串礼仪,包括三拜三加,聆训,最后终于挨到礼成,梓瞳暗暗松了口气,这个时代的姑娘们就算是长大成人也是件不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