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正应道:“这儿女亲事现在谈还为之过早,如今梓瞳还年幼,等她大些再议也不迟,郑家该当有此机遇,也着实是件好事。”
梓正心里想的却是,当初与郑曲阳有婚约的却是真正的梓瞳,而这个女儿,虽表面看起来乖顺,心里却是个极有主意的,如果强行将两人配作一对,若此事处理不好,到时两家又生嫌隙。
虽然彼时所有的儿女婚事都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梓正却就是知道,他这个半路捡回来的女儿虽看来年幼,却十分有自己的意识,且并不在乎这些俗规,他也不愿意因这些事而拘着她,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何会对这个丫头如此上心,处心设地的为她着想。
姚老太太瞄了他一眼:“你道我不知,如果没有你在从中使力,郑家又何来这样的机遇,你既于郑家有这么大的恩情,现下结成儿女亲家更是顺理成章,你呀,对儿女之事也太不上心,我看郑家那小子不错,该是梓瞳的良配。”
梓正垂头应道:“老太太说得极是,此事我必会向郑巡府提及。”当然还是要先问过梓瞳的意思,如果真如老太太所言,也是美事一桩。
梓正没有想到,梓瞳的身母刘氏还未曾着急上火,他的妾室却先一步找了过来:“老爷,当初四小姐与郑公子是你和郑老爷亲口许下的亲事,现下郑家掘起,四小姐要是因此嫁入郑家,对咱们梓府来说不是更是好事一桩。”
梓正有些意外:“你何时这么好心,居然会替四小姐着想,这回又是想作什么。”
卫姨娘颇有些委屈:“我知老爷心中无臣妾,臣妾也有自知之明,只是臣妾一心只为咱们梓府着想,你想四小姐若是嫁得郑家如此好的良婿,日后咱们梓府不也风光无限。”
“你一介妇人知道什么,梓瞳的婚事怎样都有她亲娘为她作主,你且少操些心吧,有这功夫,不如好好的管教管教自己女儿。”梓正严声说道。
卫姨娘愣了一下,终是惨笑了一声:“也是,妾在这府中又算是什么,老爷说得对,妾确实没有资格操这份心。”
郑巡府平安从牢中出来后,便携同家眷到梓府道谢,此次姚老太太特意设宴款待郑巡府一家,还刻意将刘氏叫到一边,命刘氏吩咐丫鬟将梓瞳好生打扮后带到宴会上。
一般这种宴会女子是不方便出席的,尤其是梓瞳彼时还只有十岁,更是要避讳不及,姚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再清楚不过。
郑家小姐郑曲婷笑着看向那跟木偶般坐在席上一动不动的姑娘,小声对哥哥道:“哥哥,这位便是你那未过门的娘子,我看她怎的好像不情愿。”
郑曲阳挑一挑眉:“妹妹,你当真不知道她是谁,说来也巧,如若不是当年妹妹你一时心善,如今咱们一家又如何能逃过此劫难。”
郑曲婷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哥哥:“什么意思,她是谁与我有什么干系。”
郑曲阳抬头看了一眼坐得规规矩矩的梓瞳,眼底的笑意更深,原来在旁人面前,她却是这般循规蹈矩的模样,他轻笑了一声:“妹妹可还记得当年父亲上任慧城,你我在路上途经一茅草屋,你那日破例给了个小姑娘两个馒头。”
“是她……怎会。”郑曲婷小声惊叫出声,引得郑巡府侧目,忙噤声,实在忍不住又小声道:“她居然认得咱们,还记得此等小事,哥哥你是说,咱们家得救,是这位姑娘在其中帮忙。”
郑曲阳笑了笑,看向坐在梓瞳身旁的梓墨,有这么个疼爱妹妹的兄长在一旁,再加上这位三少爷在府中的地位超然,虽然这位四小姐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但只要三少爷够在乎这位四小姐,就一定会帮她了却她报恩的心愿。
“也可以这么说,妹妹,你说如果她当你的嫂子,你可愿意。”郑曲阳像是问郑曲婷,目光却直直的看着远远坐在角落的梓瞳。
郑曲婷掩嘴轻笑:“哥哥,这位姑娘比我都要小个二三岁吧,就算我不介意,哥哥你难道真的看中这么个小姑娘。”
郑曲阳笑着摇摇头:“只怕咱们情愿,她却还未必答应,这位小你几岁的小姑娘,心里的主意大着呢,哥哥只是说说,你看今天这阵式,怕是总归要提到这个话题。”
郑曲婷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她这个哥哥,因为长相极好,再加上家世不错,也不知有多少女子心生仰慕,偏偏他心气颇高,再加上有这么一个婚约在身,从未听闻他看中过任何人,曾几度她以为自家哥哥此生都是冷情冷性,如今,看他怎么脱身。
果然,席间便听姚老太太提起当初婚约之事,郑夫人和郑巡府只称四小姐年幼,现在提还为之过早,姚老太太心有不悦,这郑巡府一家也太不知感恩了,对她这个老太太居然打起了太极。
姚老太太遂将目光对准了郑曲阳:“郑哥儿,虽我家梓瞳年幼,担郑哥儿此等年纪正是娶妻的大好时机,如若觉得合适,可以先将此婚事订下,等梓瞳及笄后再嫁也不迟。”
姚老太太看着端坐在一旁的梓瞳,这四丫头初回府时人干瘦干瘦的,瞧不出颜色,现下看来,也着实是个水灵的姑娘,又有哪点配不上郑家的哥儿。
郑曲阳躬身答道:“回老太太,曲阳的婚事自当由父母双亲作主,曲阳自知玩劣,高攀不上四小姐,且四小姐曾直言无意曲阳,曲阳又何必强人所难。”
姚老太太皱眉,只觉得眼前这个郑家小子如此的孤傲难驯,而自家孙女何时与外男私底下相见她竟不知,姚老太太面色一冷,看向梓瞳:“梓瞳,到底是怎么回事,简直是太胡闹了,自古婚姻大事都由父母作主,你怎可以自作主张。”
梓瞳垂眸,站起身来道:“回老太太,梓瞳和三哥确实见过郑公子一面,但当时郑公子心系父亲之事,梓瞳自知年幼,不方便与人谈论此事,只说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并不如郑公子所言无意郑公子,此事三哥也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