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神鸾宫这么器重你这个叛徒,南宫砚连佩剑都交给你了,怎么?是要传位给你?”除了些许惊恐叶依諃的语中多了一丝嘲讽,墨珩只是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叶依諃“我只不过是掌教手中的剑。”说罢便转身走向楼下,看着那个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的背影张了张口口却终究没说出什么;“小珩,在神鸾宫你得到了足以复仇的力量了吗?”那凌厉的眼神中不自觉多了一丝惆怅与怀念……
见墨珩走下楼梯,那几名同为修行者的几名食客看向墨珩的目光中有着些许敬畏,但更多的还是惊讶于不可置信;店小二慌张的迎了上去,生怕自己之前的怠慢引来这名应该是某名坐在大马车中权贵的子侄或是学生的不快与怒火,“这位公子,您…”不等店小二说些什么墨珩便打断道:“给我找间清净些的屋子,我要住三日左右。”说着的同时递给店小二一锭银子,店小二愣了一下,随即接过银子更加殷勤的为墨珩引起路来“公子这边请,这松竹阁包您满意。”墨珩没有去听那店小二一些阿谀奉承之言“不要让人打扰我。”丢下这一句便跨入屋内,店小二自然不敢再多语什么行了个礼便退下。墨珩关上房门径直盘膝坐在床上闭上双眼呼吸也很快的变得绵长且身上的气息如同与天地融为一体赫然是进入冥想修行;若是有融魂境的修行者便可以发现数股庞大的天地元气被抽引出来涌进墨珩体内,如此庞大天地元气涌入身体修行者会感到极其痛苦就如同身体瞬间被水充斥,而墨珩面色却是及其平静,仿佛着痛苦全发生在他人身上一般与他无关;而在墨珩心中,这身体的痛苦比起心中痛楚不及万一……
一夜平静,在次日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柩照在墨珩那张苍白的略显病态的面上他便从冥想之中清醒过来。简单的洗漱之后墨珩便走出这家客栈在中州城宽阔的街道上独自一人如同一名普通的孤独旅人背影显得寂寞孤独……
在这云秦云秦立国之前这中州便已经有了并一直都是这世间最雄伟的城。在过去云秦立国之前的混乱年代中这样一座古老雄城之中自然有很多强大的修行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在那样一个群雄并起每个人都是耀眼的星辰却都无法盖过周围的人。中州城中也有许多强大修行者交手决斗的地方。就如这墨珩走进的梅花巷不仅是中州城中梅花开的最好的地方,也是当年文昌剑阁大剑师对战神鸾宫上一代夜魔众统领的地方。墨珩独自一人静静地行走在这片充满史诗意味的巷子,地面和周围的墙壁上有着一道道斩痕与箭矢洞穿的孔洞让人不经想象当年那史诗传奇般精彩的一战。墨珩缓缓走过这梅花巷,手指抚过一些斩痕与孔洞感受着当年的气息。这梅花巷的尽头有一口早已干涸的老井和两株高大要两三人合抱的梧桐树,这历尽沧桑的老井上除了一些麻绳长年累月勒出的凹痕之外有一道如同利器斩过的整齐缺口,墨珩走近蹲在井边伸手抚在那道缺口上,一股虽然微弱却特别清晰的剑意浮现在他的感知之中,光明磊落一股浩然之气却是不见锋锐与丝毫杀气,相反却有一股心怀天下被苍生之意。墨珩皱起眉头“剑本乃杀人之物,如何能不染杀意?”墨珩心中疑惑更深开始四下找寻有无其他剑痕。
在墨珩找寻其他剑痕之时一名普通布衣的老者不紧不慢的从梅花巷中走出,老者带着长辈特有的祥和看着四处找寻的墨珩看着他右手中提着的竹鞘古剑缓缓出声:“无情古剑?”听到这声音墨珩瞳孔瞬间缩小如同针尖,左手握在剑柄上向前跃厨艺大步的同时猛然回身,身体微躬随时都有可能暴起如临大敌,因为在他的感知中并没有这名老人。“小友不必紧张,老夫二十年前便已封剑。”老者依旧带着祥和的微笑并没有因为墨珩的强烈敌意而感到不悦,“你是神鸾宫掌教南宫砚的学生?而且是他最得意的一名弟子。”墨珩并没有因为老者的话而放松警惕敌意却减少些许“我是掌教的学生。”墨珩犹豫一下还是肯定了老者的话“这剑痕是二十五年前跟南宫掌教决斗时留下,我二人相约各出一剑,虽说当时平手我却明白我已经输了。”这名老人就如同一些普通老人一样回忆着一些已经模糊的年少轻狂。“老夫叶惊鸿,敢问小友名讳?”“晚辈墨珩,多有得罪请前辈见谅。”墨珩虽说心中依旧警惕却对这老者已无敌意“珩,稀玉者可为珩,好名字。”老者看着墨珩眼中甚是满意“见你刚刚面有疑惑,怎么,可是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墨珩提剑的右手微微握紧,出声问道:“晚辈不明白,为何前辈的剑意中毫无杀意反而有些许悲悯。”墨珩微微顿了一下,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浓的化不开的悲伤“悲悯是救不了人的,那只会成为挥剑的阻碍!”墨珩语气中甚至都似乎有了一丝悲伤。老者只是静静的看着墨珩心中微叹,开口问道:“什么是剑?”没什么犹豫墨珩直接答道:“剑乃众兵之王者,乃夺取性命之利器,剑因杀戮而存在。”面对这只言片语中透露的杀气老者叹了口气,微微摇头从袖中取出一物,一柄淡青色的长剑如同晨曦只时的一抹晨光,只是这剑是一柄断剑,断口处异常整齐似是被什么利器直接斩断,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这是当时南宫掌教出的那一剑,用的便是你手中这柄无情古剑。”老者将断剑递向墨珩,墨珩也没有再说什么走上前接过老人手中的断剑,在那断口处残留着一丝与整柄剑格格不入,诛尽漫天仙佛,杀尽天下苍生,斩尽妖魔鬼怪,锋锐至极又有一种“不可理喻”的自傲,“这,就是掌教的剑意?”老者又是叹了一口气心中甚是怜惜,“小友你来这中州城所为何事?”墨珩回过神来将断剑递还给老者道:“晚辈奉掌教之命,随云秦军队前往西边。”老者并没有接断剑而是皱眉思索:“神鸾宫也要插手这西征之事,看来这大荒泽之中有让南宫砚感兴趣的事情,或者,人?”老者没有将这些话说出,“今日来这梅花巷遇到小友也是缘分,老夫早已封剑,这晨光虽然已经残次但也是不可多得的魂兵,在军中不方便使用无情之时这晨光也能凑合着用。”老者微笑的看着墨珩没有接他递还的断剑,墨珩刚想拒绝听到老人后半句话犹豫着也收下了“多谢叶前辈增剑,今日之恩定会报答。”老人笑着摆了摆手走回这梅花巷。
叶惊鸿走在这梅花巷中,看着在这刚刚入冬还未盛开的梅花对着这无人之处开口道:“出来吧,刚刚那孩子没杀你也是因为有我在。”静默少时,在一个没有人会注意的阴影中走出一名面色阴沉的布衣中年人,“叶大人您怎么觉得那小子能杀得了我?”那名面色阴沉男子的声音就像是毒蛇吐信的声音显得阴冷狠厉,“那小子应该是神鸾卫的人,怎么,你们江家如此注意他作甚?”老人面上没什么表情,“家主对那小子有些兴趣。”布衣男子面上带着些许鄙夷道:“资质平平,给人感觉呆板,真不知道家主为什么在意那小子。”“自制平凡是真,呆板……”老人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劝你不要去招惹他。”扔下一句话自顾自离开了这梅花巷……“神鸾卫又如何……”那布衣男子再次隐于阴影之中如同没雨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