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中天，炎阳似火！
北洛帝国
炎城，牧家演武场。
此时数百道身影正站立在由巨大黑石岩围建而成的演武场内，他们其中年纪最大的不过十九岁，而最小的在十岁左右，均是少年。
头顶炎阳如烈火一般散发着高温，似乎将要整片大地蒸发掉。虽然如此，可是这数百道少年身影却并没有因为这般天气而有所抱怨。而是皆是盯着前方石阶上的一块黑色测灵石。眼神之中透露出的尽是炽热而期待的光芒，
良久之后，一位中年男子走上石台。中年男子一出来，全场顿时安静。男子冷眼扫了一圈台下站立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少年们，冷厉的眉宇之间露出一丝欣然之色，却是很快就被那冷冷的气息掩饰过去了。
“测验开始”中年男子漠漠开口。
此话一出，台下便是一阵骚动，少年们眼神之中的激动神情无法掩盖的流露出来，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对于他们来说，每一年的灵力测试当属最重要的事，通过测灵石的测验来了解到自己的修炼情况，而后再进行调整和选择性修炼，这对炼体境界的修者来说，无比重要。
灵力测验能够将他们修炼途中的弊端找出来，从而让炼体境界的修者能够及时调整，免入歧途。
除此之外，每年的灵力测验，家族就会拿出几株灵药当作奖励，以此来激进少年们的修炼激情。
灵药对正在炼体境界的修炼者的作用，可是不可言喻。正在修炼阶段初期的修武者，体魄全部都未得凝固。而这些灵药是天地灵力纯然凝聚而生，蕴含着不凡的灵力，对这个阶段的武者的作用不凡。
但是，灵药是天精地灵，无比罕至！
虽然说牧家是炎城四大家族之一，但是在这浩瀚的北漠炎洛帝国，像牧氏这样的家族，好似星穹点影般，多不胜数。
若放在那些所谓的氏族面前相较，牧族顶多只会轮在三流家族之内，而这种三流家族每年能收入的灵药数量少得可怜。
而家族中每次测验都会拿出三株灵药来，用作奖励测试中崭露头角的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这三株灵药对这些正在修炼初期的武者来说的吸引力，自然也是可想而知的。
而这次灵力测试的奖励牧家却是直接拿出了两株二品灵药，一株一品灵药。
……
“牧凡，炼体九重”中年男子看着测灵石上显示出来的信息，将之宣布出来，此话一出，台下便引起一阵骚动。
“不愧是牧家修炼中的第二人，短短三个月就从炼体八重，晋升到炼体九重境界，这等修炼进度，当真是可怕啊！”
“对对对，看来过不了多久，这家族第二天才的名号就得去掉了。”
“哼，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是炼体九重么……”
听着台下纷纷的议论声，台上叫做的牧凡的少年，转头望向人群中末端的角落，嘴角勾起一抹邪厉的冷笑，然后在众人目光中缓缓抬臂，伸出食指，指尖指向角落的方向。众人唏嘘，循着牧凡手指的方向向后看去。
一名黑色素衣的少年徐步而来，少年行步之间，抬头迎上指向自己的牧凡，面若霜冷的脸上，没有丝毫触动，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挑衅。
说是挑衅，绕不如说是赤裸裸的欺凌来的正确。
少年缓步走上石台，看着面前的黑色测灵石，渐渐伸出手掌覆上测灵石上。触之即离，测灵石上便显示出来的是四个白色字样。
“牧羽，炼体三重。”中年男子冷眼扫过显示面板上的字样，再扫过少年，凌厉的面眸之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记录之间便是将之宣布出来。
言之即出，台下人群中顿时哄笑做一团，嘲讽唏嘘之声顷刻间便不绝于耳。
“果然是不出所料啊，都十年了吧，这废物还是像以前一样，炼体三重。”
“这等废物，恐怕是放眼整个炎洛帝国都寻不出第二人了吧，家族中存在这样的废物，真是家族的耻辱，真应该将之驱逐出家族，省得丢了家族的颜面。”
“就算是他有个天才父亲又是怎样，还不是如此废物么……不对，应该是两个都是废物……”
“哈哈……哈哈……”
望着测灵石上显示的字样，牧羽面色没有丝毫表情，唇角一抹自嘲涌现，虽然这四个字样，这十多年来已经是出现过无数次，可是心中那份隐隐的期许还是会每次落空。落空后的失望依旧是那么强烈，尽管是早就已经麻木了。就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台下这些势力的家伙冷眼嘲讽一般。
牧羽缓缓抬起头来，一头银色发抺飘然身后，露出一张稚气未褪的清秀面庞，不带有一丝表情，漆黑如夜的眸子木然的从台下这些几乎皆是同龄的少年身上扫过，心底难言的苦涩之味，涌现了出来。
露出一丝苦涩的笑，牧羽就漠漠转身，走下石台。
走过牧凡的时候，耳畔响起了牧凡的声音：“废物，以后离怜儿远一点，否则，后果自负！”
稍稍杵足，便安静的回到人群的最后一排，落寞的孤寂似乎是与这扰攘喧闹的场面，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下一个，牧清怜！”
中年男子的声音刚落，一名少女缓步从人群中行出，少女刚刚出来，人群中便是霎时的安静，一双双略微是显得炽热的目光，流连在少女脸上。
牧清怜年龄约莫是在十五左右，身着一身白衫，裙纱随轻风舞动，行步之间步生莲花，黑色秀发被束扎在身后，露出略含稚嫩的秀面，她走过人群中，让一群少男们都不自禁了。
而少女们同样盯着一步步向台上走去的牧清怜，暗自嫉妒。
牧清怜站在石台上，眼光微转向人群后方，剪水双眸中一丝无奈闪过，轻叹一声，便将玉手，轻车熟路的印在了测灵石上。
“嗡”随着牧清怜将手印在测灵石上，测灵石竟然是短暂的寂静，然后突然嗡嗡作响，最后一道刺眼的亮光从测灵石上射出来，无比耀眼，显示板上数个字样若隐若现，却是看不太清楚，字样越来越模糊，紧接着便是轰然一声，测灵石就炸做一地碎石。
中年男子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冷面上一丝罕见的笑意显露了出来，并未因为少女毁坏的测灵石而动怒，反而是转身对着视线飘忽在他处的少女恭声道：“恭喜怜儿小姐，看来你已经突破神魄中成境界，以后便不用再进行测验了。”
低级测灵石可以承受的灵力范围在神魄三重左右，而眼下测灵石当场碎裂，只能说明牧清怜已经超越了神魄三重。
“谢谢。”少女微微点了点头，平淡的面容上并未因为男子刚才的话而有所触动。
但是中年男子的话，落在台下众人耳中，却是犹如惊雷一般炸开。
“这……这是……？”
“果然是家族第一天才，十五岁的神魄境中成修者，这等资质，纵观整个炎洛帝国，恐怕都已经是靠前的存在吧！！！”
“看来，怜儿小姐是家族中最有可能进入宗门的人选！”
提起宗门二字，这些稚气未褪的少年脸上，无不是露出向往和期冀的表情。宗门，整个灵域大陆武者都为之倾慕的存在，那是超神一般的庞然大物。如果能进入大宗门，那日后的修炼就是如鱼得水，成就定然不会逊色，只是那宗门选拔的严苛，却只能生生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叹为观止。
少女缓步走下石台，在众人一双双炽热的目光中，行到人群最后的银发少年面前……
“羽哥哥。”行至少年身边时，少女顿下了步履，娇躯对着少年微微弯了弯腰，面若凝霜的绝色面庞上，竟然是露出一抹让周围少女为之妒忌的清雅笑容。
“自己还有资格这样让少女称谓吗？现在的自己和面前的少女之间的差别，已经是天壤之别，昔日围绕在自己周身的稚嫩女童，已经是成为家族中冉冉升起最璀璨的一颗明珠，日后的成就更是无可限量。再看看自己，停滞炼体三重十余年，没有丝毫进展……”
思到此处，牧羽自嘲的涩笑浮现在脸上：“我还有资格让你这样叫么？”望着少女含带着笑意的脸，牧羽心底的苦涩更是加浓重了几分。
看着牧羽颓废的表情，牧清怜纤细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轻叹一声，才对着牧羽认真的道：“牧羽哥哥，怜儿知道你的苦，你的所有努力别人看不到。但是，怜儿都看在眼里。我相信总有一天牧羽哥哥会强大起来，我相信……”话到此处，微微顿了顿，怜儿白皙的脸上竟然是露出淡淡的红晕光泽：“就算没有众人认可，牧羽哥哥，还有我在……”
“呵呵……”面对着少女率直且是露骨的话语，牧羽尴尬的搔头笑了笑，却再也未说什么。佳人如此坦言，可惜自己和她已经是两个世界的存在，一个头顶光环笼罩，一个被废物之名压身。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牧羽落寞的转身，向着演武场外走去。
站在原地，凝视着少年那落寞的背影，牧清怜红晕未褪的娇面之上闪过一抹失望，轻轻叹了一声后，便在身后一干狼嚎声中，快步跟上少年，并肩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