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两人就出发了。
洛夏镇虽然没有广宁那么繁华,但也算得上热闹,各种小吃、各色小摊贩一应俱全,但容容看着她之前很有兴趣的玩意儿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没精打采的,觉得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江水凝哪?”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容容猛然回头,是云啸飞,他似乎多日未眠,眼圈浮肿,一脸严肃。
容容怔怔地望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有些气愤,他竟然一见面就问江姐姐,在他心里,江姐姐已经比我重要了,因为他们已经拜过堂了,他已经不再关心自己出来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了?想到这儿,她把头甩向一边,赌气道:“我不知道。”
“容容,别再耍小性子了,我和她已经拜过堂了,她已经是你嫂子了。”云啸飞耐心地说。
“我说过我不知道。”云容容强忍着眼泪大叫。
“容容,哥哥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我们是兄妹,是永远不可能的,你放心,哥会给你找到你钟意的对象的。”云啸飞哑着嗓子保证说。
“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容容一步步后退,神情哀凄,他说过要一辈子照顾她的,可是他现在食言了。
“容容,你知道不是这样的,哥也是不得已啊。”云啸飞脸上显现出难得一见的哀伤,如果有别的办法,他也希望能和容容在一起,可是,他不能啊,他不能毁了云家,也不能毁了容容。
“是啊,不得已,因为你是我哥。”云容容哀笑一声,接着冷冰冰地说:“你放心,我已经找到要嫁的人了,我现在就回去跟他成亲。”说完,她一扭头,眼光扫到陈宝来,喊了声:“回去吧。”就跑了起来。
云啸飞愣愣地站在原地,容容临去之前,眼中那决绝伤痛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他原本以为他这么做是为容容好,但容容离去时的眼神让他意识到,容容并不好,而自己却将要失去这个妹妹了。他的心像被什么揪住了一般难受,眼中写满了哀伤,心中高呼:“老天啊,你为什么让她成为我的妹妹,为什么?”
红灯红烛红盖头,婚礼虽然不如云啸飞的热闹,但还算温馨,云容容身着喜服站在陈宝来的旁边,这个憨厚的男人这会儿正满脸喜悦。
“容容,你不能成亲。”喜婆正要喊“一拜天地”,话还没出口,就被人打断了。
云容容豁然回头,云啸飞拨开众人,上前拉起容容的手说:“容容,跟我回去吧。”
“哥,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云容容回转头,漠然地说。
“容容,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云啸飞坚决地说。当他看到容容身着喜服走向陈宝来的时候,他热血沸腾,他是多么的希望那个人是他,那一刻,他才知道,他不能失去容容,不能,他不管了,不管那些流言,不管那些蜚语了,他只要他的妹妹,他只要他的容容跟他在一起,就如同他们小时候说过的那样。
容容扭过头,盯着他的脸,静静地说:“即使我是你妹妹?”
“即使你是我妹妹。”他肯定地说,这一刻,他不再想江水凝,不再想玉戒,不再想其它,心里眼里只有容容。
“对不起,陈大哥,我喜欢的是我哥哥,所以我不能嫁给你。云容容一脸歉疚地对陈定来说。
“什么?兄妹相爱?太扯了吧?”人群中有人说。
“就是,这可是**啊,哪有妹妹嫁给哥哥的?”又有人说。
“是啊,是啊,这种人留不得。”又人喊道。
人声噪杂,看云氏兄妹的眼神充满鄙夷和不满。
云啸飞和云容容却对旁边人的说话置若罔闻,两人互相凝神着,眼中充满爱怜。
“等等,他们其实并不是真的兄妹。”坐在上首等着新儿媳参拜的老太太突然开声道。
众人马上噤声,刷拉拉一齐看向老太太。
云容容和云啸飞也不解地看向陈宝来他娘。
老太太见大家都静下来,这才缓缓起身,脸上写着愧疚,她走到容容面前,拉起容容的手说:“容容,其实你是我的女儿,你才应该姓陈。”
云容容看了看云啸飞,一脸的不解,她怎么会是陈家的女儿?
“啸飞,你还能认出我吗?”老太太转向云啸飞问。
“你?你是雪姨?”云啸飞迟疑着说。
“没想到啸飞还记得雪姨,太好了。”老太太说着哭了起来。
“雪姨,这是怎么回事?容容怎么会是你的女儿?”云啸飞追问。
其它人包括陈宝来都看着老太太,等待答案。
“说起来都怪我自己太贪心了,那一年我和你娘一起生孩子的,两个孩子一起胎动,小姐疼我,就让我跟她住在一个房间里待产,跟我们接生的是我亲戚,当时小姐先生,是个少爷,生完,小姐因为失血过多,再也没有醒来,我生的却是个女儿,当时亲戚提议让我把孩子交换了,因为我婆婆想要个孙子,而且女儿留在云家也能享福,我一时鬼迷心窍,被说动了,就把孩子调了包。”老太太说着一脸歉疚地看着陈宝来。
“你是说容容是你的女儿,他才是我的亲弟弟?”云啸飞指着陈宝来说。
老太太点头,说:“这件事已经藏在我心里好久了,我原来想让容容嫁给宝来,算是弥补我对他做的错事,没想到,容容竟然喜欢上了你。”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陈宝来大吼一声,红着眼跑了出去。
“宝来,回来。”老太太嘶声叫着,这么多年了,他已经成为她的亲儿子了,她已经离不开这个儿子了。
“我去找。”云啸飞看了容容一眼,也跑也出去。
云容容愣愣地站在原地,这冲击太大了,她一时难以消化。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云啸飞的亲妹妹是件让她高兴的事儿,但一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把自己换给了别人,她的心就针扎一样难受,她无法接受自己有这样的母亲,她这会儿宁愿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宁愿自己真的是云啸飞的妹妹。
“容容,对不起。”老太太对着云容容说。
云容容瞪视着眼前是自己亲生母亲的老人,心情复杂。
“容容,娘知道娘对不起你,娘也很后悔,可是后悔又能怎么样哪?事情已经做了,如果不是不想看到你和啸飞因为身份的问题而困扰,我是不会说出来的。”老太太眼含热泪,这些年她天天都在受着良心的谴责,总听到小姐在她耳边说“还我儿子”。
“我没想到自己的亲娘竟是这样的人,我没有你这样的娘。”云容容冷看着老太太,冷冰冰地说,说完,傲然走出了院子。
“报应啊,都是报应。”屋内传来了老太太撕心裂肺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