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好吗?我们聊聊。”缨释若祈求的语气,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委曲求全了,也许因为遇到的这个人是刘栀,所以所有的原则都打破了。
刘栀的后背像一扇坚固的墙,缨释若不顾一切的从后背抱着他,她的手环在他的腰上,一身黑衣的刘栀缓缓的将手提起来,附在缨释若的手上。就让这一刻永远停止吧。
缨释若见刘栀的手回应了她,她出声。“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怎样才能让你中的黑晶散的毒散去?”
“没事,已经解了。”缨释若的耳朵贴刘栀的后背,他的声音如一首非常久远的歌,直通她的脑里。
“不要骗我,刘栀,我知道的。”缨释若的声音低如蚊吟,在这夜深人静的境地,刘栀内心翻滚着,他想紧紧的拥她入怀。
“没事,死不了的。”刘彻轻笑的声音传入缨释若的耳朵,她没能随他一般,无所谓的笑出声。“我能控制它到夜晚才发作了,所以没事,你不用担心。”
“刘栀,我会制出回魂散的。你等我。”缨释若语气出掩藏不了的担心。“可是,当日在弦月楼你答应了黄嫣什么?”
“让苏一品属于她。”刘彻的语气微微愧疚。“即使我知道你喜欢苏一品。”他回身,将缨释若拥入怀,不敢看她此时的眼神,他怕她怪他。
“还有呢?”缨释若的情绪没有起伏,现在的她对苏一品的事已经完全释怀,他人的介入间接拆了她和苏一品,这是上天的旨意,她感谢上天给她带来了刘栀。
“放过黄钦,即使当初我知道他也参与了杀我母妃的策划。我想知道幕后指使。”刘栀的手劲变大,缨释若感觉到跟她紧贴着的这个人积压在内心多年的仇恨,就要被一触即发了。
“是刘迷迭吗?”
缨释若希望刘栀摇头,她不要刘栀和刘迷迭手足相残。不知怎的,假使刘迷迭真的是幕后主使,她也觉得刘迷迭也是受害者,他的内心一定也被其他力量给拉使着,不然他不会的,不会的!
刘栀没有回应。缨释若心想:这是默认了吗?她紧闭着双眼,终有一天你们就要拼得你死我活吗?
“若儿,晚了,歇息吧。有什么话明天说。”刘栀二话不说的就拦腰抱起缨释若。
缨释若一时脸就红了,虽被他抱了多次,可是这次她却不争气的害羞了。刘栀将缨释若放在床上,明显的,他似乎有点力不从心,他不经意的皱了眉。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我看看。”
缨释若快速的起身,准备替他把脉。他迅速的把手抽走,表情跟以前一样冷冷的。
“没事,只是刚刚不小心触碰了伤口。”
“那你就不要怕我看。”缨释若不依不挠定要替刘栀把脉,刘栀坐在床沿,双手交叉放在后背。“你早些歇息。”
“刘栀,你除了叫我歇息、休息,你还会叫我干嘛?你还会告诉我什么?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你就是要这样把我从你的世界剥离吗?你就是如此的不让我走近你的心么?你从来没说过你爱我,我只是认为你爱我,所以我便用我自己的以为来留在你的身边。这样也不行吗?”
缨释若哽咽,孩子没了,她没有对刘栀闹,一个人在心里暗自难受。可是刘栀总喜欢痛苦一个人扛,缨释若不想这么下去了。
“回圣女宫吧,那里比较安全。”刘栀的声音平淡无奇,缨释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以为这样我就可以活着等你吗?所有人都在暗地里策划着,是,我是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我在皇宫只会让你时刻的担心我的安危,让你不好行事,让你心累吗?!”
缨释若的分贝不自觉的提高了。她感觉自己就是那天的栗汐,只有这样的哭,才能逼刘栀退一步,来成全哭诉的女子的要求。缨释若觉得自己慢慢的也开始耍心机了。她为自己轻叹口气。
“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刘栀的语气虽缓和,可明显他没打算退步。
缨释若挂着泪,定定的看着刘栀,想了想,她闭了眼又睁开,然后再闭再睁。“我冷静了,我们谈吧。”她顺势便躺在床上,身上还是那套太监服,她没心情换,她知道今夜她注定又是无眠。
刘栀将薄布衾盖在她肩膀处。“我早知道绿鄂就是黄嫣了。她成不了大事,大鱼要浮出水面了,总会好的。”说着,他自己主动将衣袖拂起,露出他那有着不少伤疤的手臂。“不是要把脉吗?”
缨释若一听,精神便好了许多,急忙从床上坐起。她在床上盘着脚坐着,以前在宿舍她最喜欢这样和谢晚潮这般,二人相同的坐姿,面对面,谈论着各种八卦。“你坐上来。”缨释若拍着床上,眼睛无暇的看着刘栀。刘栀的眼睛出现一抹炽热的光,转瞬即逝。脱了鞋,接而自然的坐在缨释若的对面。
“手。”缨释若的眼里含着笑,如能一直这般的轻松下去该有多好。
刘栀还是犹豫了,伸到缨释若面前。缨释若的手贴在刘栀的穴位,可是眼睛没有离开过一刻刘栀的脸,她想好好把这个人所有的细节都尽收在眼底。永远也不忘。
他们这般平静的对视着,可是缨释若的笑容渐渐逝去,她的瞳孔明显的缩紧,刘栀的薄唇划出的美丽弧度不能安抚缨释若此刻的慌张。
“为什么?这样就是你说的控制?”缨释若的手指离开了刘栀的穴位,反而紧紧的贴住他的掌心,进而十指紧扣。“你如何叫我不担心?”
“难道这不是控制?”刘栀色淡如水,面部表情一如既往的如一滩死水。
“你再如此无节制的放血,虽能控制你智力的减退,但是长久会让你丧命的!”
说好的冷静,缨释若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要激动,好好说话。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了,刘栀有不在这个世界的可能彻底击垮了缨释若的防线。
“我不放血,便有人会死。我不想让她死,所以我就得一直让她喝我的血。”刘栀的眼睛里尽是深情,你眼睛里藏着的人可是我?缨释若既纠结是,又希望不是。
她不想他一直为了她无条件的付出,他这样,苏一品也这样。
“是我吗?”缨释若深吸了一口气。
刘栀摇头。“血可是有浓重的血腥味的,你喝了怎会不知晓。放心,不是为你,你也不要阻挠我。”
刘栀没有半点忧心自己。
“我知道,一定是栗汐。可是你死了,我怎么办?”缨释若颤抖的问出声。
“我会比你多活一刻。”刘栀看了眼他们十指紧扣的手,坚定的对她点了点头。
“好,我们约定,今生我一定比你少活一刻,你绝对不能食言!”缨释若整个人扑进刘栀的怀里,看着当日她在破庙里留下的齿印。缨释若笑了,她的头慢慢的往上移,她用舌头舔了舔那个经久不衰的齿印,她的牙齿摩擦着他的脖子,而后再次用力的在那个地方咬了进去。
缨释若的脸微红,血腥味充斥着她的嘴巴,让她精神一振,这刘栀的血还能提神?所以栗汐每日才能生机勃勃的出现在她面前在言语上对她多加刺激。缨释若的双唇点点艳红,眼神迷离,影影绰绰的烛光打在她清丽的脸庞,刘栀的舌头舔去她唇边的血迹,两人的眼睛都是浴火的亮光。
“上次的我不清醒,这次我是清醒的。”缨释若摸着刘栀那出血的脖子,慢慢的往上移,到了他清薄的唇,她的指腹在他双唇间反复摩擦。“你也是清醒的。”
他们的暧昧在此刻爆发,刘栀抬手一挥,烛光皆灭。黑暗下只剩了纱帐在飘扬着,它掩盖住那里的温存柔媚。旖旎风光无限好,让这个夜晚再漫长点吧。
沈宁宫的祥和幸福,而绿心殿却开始人仰马翻了。
一早,黄嫣领着靑虹等十几人不止,在主殿内安排了宴会,说是为皇上洗去昨晚在绿心殿的霉头。于是,御膳房的人一夜劳作的准备了宴品。
黄嫣大清早特地去向太后请安,求太后赏脸前来为皇上挑一两个枕边人。因为她邀请了刘迷迭登基时太后为皇上选的秀女前来赴宴,这帮秀女虽说已进宫多时,却从未见着皇上,这下听说绿妃不限宫级设宴,时辰未到便有大批人在外边候着。
太后瞧着黄嫣一脸疲惫,看来是一夜准备了这个宴会,便眯着眼,挥手,点头。当太后身着藏蓝色盛装出席时,绿心殿外秀女们吵闹着要进去,黄嫣在殿外等着,一脸的落寞,眼泪一个劲的落下。
“绿鄂见过母后,母后吉祥。”黄嫣起身,双手捏着衣服,满脸泪水。
“成何体统!”太后一改往常的慈祥样,瞪着黄嫣。
黄嫣没有识相的领着太后进殿,反而当着众秀女和宫人的面,哭得越发的厉害,声音嘤嘤怯怯,许多未见过皇上面的秀女也开始感叹生命卑微随着哭了。
场面极其的壮观,当日先皇驾崩之时,都没人哭得如此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