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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明年我们同聚赏樱花

“苏一品,等我伤好了,你带我出去看栀子花好么?”

缨释若不会没有注意到这个宫殿叫品汐殿,宫殿内到处是栀子花的香味。长清里的苏府有念汐亭盛开着栀子花,长宁内的皇宫有品汐殿依然盛开着栀子花。

“苏一品,你可不可以为我中一次樱花?就在这里。”缨释若不在意他的心里还残留对栗汐的感觉,恰恰是因为她已不在,所以苏一品才会如此的念念不忘。栗汐音容宛在,就像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自己亲自撞死的玉瓯一样。

“好。”苏一品不假思索的答应了。缨释若,我希望你会对我诚实。

自此,缨释若没有再回到沈宁宫。她开始喜欢品汐殿,虽然这里满是栗汐的影子,可是因为有苏一品,日子便像白驹快得她都忘记自己已经快一个月没好好自己下过床,没出过门看过天空的湛蓝。

李静隔三差五的便会来看她,跟她聊聊天,解解闷。西儿依然会时常的和自己斗嘴。

苏一品特别贴心的日夜颠倒的照顾缨释若。因为伤口开始感染,时常半夜都让她痛得睡不着。苏一品便会在旁握着她的手,直到她安静的睡着。有时候,缨释若会故意偷偷的喝茶,那样一旦自己睡不着了,苏一品便会陪着她,跟她说小时候。

终于,那一天,苏一品竟然和缨释若说起栗汐的事。那一刻,苏一品的眉毛竟然舒展着,只是眼神有着忧伤。他说,栗汐是死在火海里的,可是没有找到尸体。

缨释若当时想问:“如果她还在,你要我还是她”。可是,她还没有信心问出口。

李静今天早早的便过来了。缨释若感到特别的奇怪,静姐姐不是甘泉宫的掌宫女吗?为什么能如此清闲的总往品汐殿跑。

“若儿,今日一品公子被皇上召去,估计是讨论你的事。皇后娘娘说随皇上意。估计那日的‘点妻’会作废。姐姐真为你高兴。”

李静笑着。可是缨释若能感觉到她不是真正的在为自己开心。

“静姐姐,如果你真当我是妹妹的话,你能不瞒我吗?”

“我感觉皇后变了。这个月她每天只是安静的坐在角落看书,抄写以前自己的诗词,而后便一直发呆。她不再笑了,也不再吃最爱的樱桃了,她竟也会独自一人望着窗外,落寞的表情淹没了从前的任性。我还能隐约的听见她的哀叹声。她已经不再浓妆红唇了,虽然她不施粉黛也能鹤立鸡群。但是,因为没有了这一层伪装,她要开始变得危险了……”

李静虽是念阿淇的陪嫁丫鬟,但是她却是在她出嫁的那一天才见到念阿淇的。

“小静,如有一****不在了,你一定要替我保护她。”那是那个儒雅的书生对李静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整整大了李静一轮,他救下了当乞丐的她,供她吃住。他是教念阿淇琴棋书画的老师,是厉月教四大长老之一的厉书棋。

为了心爱的女人能得其所爱,厉书棋冲进火海欲救下刘年。可是,他再也没出来了。以厉书棋的功夫他定不会死于火海,李静一直认为是有人在背后使奸计害了厉书棋。

“静姐姐,还有它呢。”缨释若取出那个能号令秘密军队的玉坠。

“是啊,我瞎担心什么。”李静笑了。她的笑藏着无奈。不到万不得已,怎可用这样的玉坠?它是教主赐予你的,你是我们厉月教全教上下拼了命都要保护的人。而念阿淇,只是我李静想保护的人。

缨释若拉住李静的手,“静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附在李静的耳朵上。“我是厉月教的圣女。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它都已经出现了。”

李静睁大眼睛看着她。拂起她额头的刘海,那绽放着的樱花印记粉红欲滴。

“李静有眼不识泰山,请圣女恕罪!”李静忽地跪在地上,双手交握,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静姐姐,你别这样。以后,你还是我的静姐姐,我还是你的若儿妹妹。你不可再对我行大礼了。”缨释若赶紧扶起李静。

“好。”李静欣然接受,没有推脱。“来,做正经事吧。我该帮你梳头了,你好久没出去走走了吧,今天我就带你逛逛。”

缨释若依言坐在镜子前。李静一会便完事。同一种发型,出自李静的手竟显得活波可爱,而出自念阿淇的手竟是妩媚。

推开门,栀子花香传入鼻尖。每天,一推开门,如果都有苏一品,有花,有鸟,那生活该是多惬意。

在品汐殿走了一圈,除了栀子花还是栀子花。如果它的花期过了,这里将会是何种的萧条?缨释若仿佛像遇见了那般秋风萧瑟的景象,不自觉的伤感起来。

“静姐姐,皇宫内哪里有樱花吗?”

“有是有,不过现在已经过了樱花的花期。”

“带我去吧?”缨释若想看看这里的樱花。这一个月,日日有苏一品的陪伴,她竟然没有做梦了。没有梦见那个如仙般的玉瓯,那个守护在自己身边的苏象牙。

过了花期的樱花树只剩下树叶,茂密的枝叶在太阳下微微反光。在缨释若的脸上留下许多樱花枝叶的阴影,扯下一片树叶,凑近鼻腔,不香。它没有栀子花香。

“若儿,天气晴朗时,皇宫内的壮丽景色可一览无遗,春季樱花灿烂盛开,彷如人间美境。明年的花期,我带你来看。”

李静安慰缨释若。

“好,明年我们一起再在这里看樱花。”

很久以后,再想起这一天,缨释若热泪盈眶。有些东西是不能等待的,有些人是不能一直呆在你身边的,有些承诺不是你想实现就能实现的。如果知道有那么一天,她便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小宫女匆匆出现在她们眼前。

“李掌宫,皇后娘娘正寻着您。娘娘说她有东西不见了,整个甘泉宫都快翻遍了,皇后娘娘特别着急。您快去吧。”

“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静姐姐,你快去吧。”缨释若握住李静的手,告诉她自己能自己逛。

“嗯,那你早点回品汐殿。我下次再过来陪你。”

说完李静便急忙的跟小宫女去。缨释若觉得李静是一个重承诺,重情义的人。有这样的一个姐姐在这个时空陪伴自己,还有什么要强求的呢?

缨释若顺着来时的路一个人摸索的回去。偌大的樱花园却了无人烟,一个人的缨释若感到心里凉飕飕的,便想早点回去见苏一品。

走着走着,前面竟然有两条路。左边还是右边?

看向两边的尽头,极其的相似,唉,就是不应该依靠静姐姐的,应该在来时好好认认路的。

左还是右?右还是左?

缨释若闭上眼睛,捡起地面的树叶,朝前一扔。树叶飘飘然的落到了左边。她睁开眼睛,好吧,就听你的了。

一直沿着左边的路,感觉越来越陌生……错了,树叶,你指错路了!

她刚想往回走,竟听到泠泠作响地水声,风声飒飒与水声交织,让人紧绷着的弦得到了舒展,瞬间心旷神怡。她沿着水声欲一探究竟。

映入眼帘的是清澈见底的湖,湖里有些许鱼在游。

听说鱼只有七秒的记忆,转身就能忘记过去的种种。曾经觉得那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只有真正了解世事的人才能明白,那样其实就是生活赐予的幸福。

鱼儿,你幸福吗?

没想到皇宫还有这种地方。这虽没有其他宫殿一样豪华和雄伟,但却总是‘引诱’着缨释若的视线。

这里的空气真好。她刚提起脚步想深入,看看这是什么好地方,便瞧见前面赫然地出现四个字:“进入者死!”

进入者死!难道是皇宫禁地?

这么一个吸引人的地方竟然是皇宫禁地!

这么幽雅的地方竟然不让人进,难道,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缨释若觉得还是先回去问静姐姐后再来斟酌。

她顺着原来的路,不甘心的走了。

不过,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皇宫如此的大,为何此处竟无侍卫太监?既然是禁地总该有人守着吧?

谢晚潮喜欢水声,记得玉瓯说过,悲伤时不要吝啬留眼泪,流眼泪时不要忘记开水龙头。只有那哗哗地水声才能掩盖住人心里的伤。

缨释若不会不知道玉瓯的衣领上的口红印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谢晚潮留下的。或许就是因为有谢晚潮,玉瓯才会带着她去看了两次海。他说:“我喜欢水声。”我说:“晚潮也喜欢。”玉瓯笑了:“她谢晚潮的事关我什么事啊。”

当时我就应该发觉的,可是我相信你,也相信谢晚潮。

看着只要跟玉瓯沾上一点边的东西,缨释若便会一遍一遍的回想他们的过去。玉瓯,你或许不安息,但是她也没有多好过。

不知不觉,缨释若走到一个更加陌生的地方。她再也找不回回去的路。她的路没有人牵着她,她便会一直迷茫,一直在路上,从而纠结不该纠结的,最后魂断在那个寻路的某个站点。

耳边依旧能听见诱人的水声,她重新朝水声靠近,仿佛那里一直有东西等着她揭开。大石头上的四个字“进入者死”,像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仿佛知道她将闯入,准备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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