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靠在屏风边,在想着她最近做的梦,似乎梦里有很多人,但记得有一个吹箫的男子,有个贴近脸庞的男子,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他们的脸。这个梦,有点虚幻。
“缨释若!”
外头忽然传来西儿的一声喊叫,他已经又开始不耐烦了,小丝姐姐都出来这么久了,怎么她还不出来,于是,他便连名带姓的抗议。
还在出神的缨释若被惊吓到,手连忙抓住屏风,因为指甲长的缘故,竟然把屏风戳破了。
听到不对劲的苏一品迅速闯进来,迅速定住屏风而不是接住缨释若。,她穿透过屏风重重的摔在地上,腰撞在了画门上,她发出痛苦的呻吟。
苏一品看着面目全非的屏风,脸立即变了样。“你在干吗!”。他对她咆哮!苏一品顶着火红的眼睛,如烈火般欲灼烧她。那抹眉毛拧在一起。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幅画,也是他为了栗汐画的最后一幅画。
忽然,他变得平静,慢慢蹲下身,摸摸在地上的碎布。她的眼眶内的泪水似乎已经流干了,碎步里只剩眼角的地方的角度竟然看起来向下弯曲,是笑的时候才有的弧度。
苏一品久久的看着这一弧度,初见时,她就是这样……
缨释若忍住疼痛,赶紧站起身。“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要是有意的,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他温柔的把碎步拿到嘴边轻轻的印上一吻,那个神情落寞且悲痛。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沉默成了主旋律。西儿慢慢的靠近苏一品,捡起地上的碎步。
“公子,您该忘了她的。栗汐小姐已经不在了,不是吗?”
苏一品深情的看着西儿。深情?!
忽然,他拉住处在惊慌状态的缨释若,向门外走去,她忍住痛跑着。西儿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为什么上天总是要这样故意弄人?为什么世界总是要制造这么多的谎言?什么时候大家才能以真正的面目示人?西儿走出门,他要帮他。
苏一品和缨释若来到一处很安静的亭子,牌匾上有三个字“念汐亭”,周围都是栀子花。这里很香很香。她也喜欢花香,但没有特别喜欢什么花。她不知道来这里干嘛。苏一品只是一直盯着这片花海。
清丽可人的栀子花芳香馥郁,远远的,白花花的,朦胧中带点神秘。它以它永远不变的姿势,迎着风,他看着它,仿佛它也回看着它,苏一品笑了,风抖动了它的身躯,它也笑了。他默默的一生守候那个女子,也守护了一片栀子花。
缨释若小心的撩开上衣,一大片淤青。
忽然听到脚步声,她赶紧放下。
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拿了一把火把,递给苏一品。“少爷,火把送到。”
苏一品楞了一下,火在他面前似乎在抖动着妖娆的姿势。
接还是不接?缨释若看着痛苦的苏一品,她感到心疼。她知道了。
“我帮你好吗?”
缨释若靠近苏一品,仰头一直直视他。他眼神闪过一丝异样。
他似乎默认了。她接过下人的火把慢慢地接近白色栀子花,当与栀子花接触的瞬间,苏一品迅速抢过火把并扔在地上。
“不需要,她一直活在我心底,烧了它们也没用。”
苏一品甩头走了。栀子花里有他们最好的记忆。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感受到他的悲痛。她记得他痛苦的样子。她愣在原地。她做错了吗?
缨释若坐在亭子中央,环望栀子花海,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我该不该介入这样的一个时代?还是我真的无法选择了?
“姑娘,我们该上路了。”
不知什么时候西儿已经站在她身后。缨释若赶紧站起身。
“这边请吧。”
西儿面无表情,变得很严肃,似乎他也刚刚心碎过。
缨释若跟着西儿回到苏一品的房间,他不在,屏风也没了,其他没什么区别。她拿起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个跟随着她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包包。
当她出来的时候,西儿看了她几秒,转过头去,手似乎在眼睛的部分摩擦。她很喜欢这样古典的衣服,虽然不适合自己的时代。她盘了头发,穿了鞋子。
一切准备好后,缨释若跟在西儿身后走出了苏府。
她很讶异,感觉他们是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不用跟人交谈,不会被人阻挡,仿佛就一隐形人。是苏一品散的家,那么大的一个府邸下人却寥寥无几。
“西儿,你家公子呢?”
“跟着我走,你就能见到。”
“噢,那你们府上怎么这么少下人呢?”
“我们苏府是出了名的节俭,夫人都不许人铺张浪费的。我们家老爷去世了,夫人想让公子娶亲让她可以抱到孙子。所以,经常不肯公子去弦月楼,想要他留在家里待婚。”
“恩,你能跟我说说画上的那位女子么?”
缨释若期待的看着与自己差不多高度的西儿。
“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不要管我家公子的闲事。”
迎面走来几位花枝招展,又打扮得很风骚的女子。“姑娘,你以后要跟她们一样。”
西儿的手顺势挽住缨释若的手臂。她什么时候跟他这么好了?她停住脚步,诧异的望着他。虽然他像个女孩子,又象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但好歹也应该是跟她年龄差不多。
“不要用你那花痴的表情看着我,我知道我长得很帅的!”
西儿向我比了个V的手势,露出大大的微笑。她迅速拨开他的手,两眼狠狠的瞪着他。“手放干净点,你这个小屁孩,你娘没教你说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西儿好像又变得很开心。缨释若顺着西儿眼睛的方向,原来苏一品就在那些风**之间。这样子的苏一品是西儿愿意看到的。不管苏一品怎样,西儿就是不想看到他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