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神秘一笑,离儿还是没回答他。放下剪刀后,又小步走到床边,在自己之前穿的那身囚衣中翻找,突然她眸子一亮,不禁在展颜,从囚衣里拿出两个暗红色的锦囊。
欢快地回到他身边,离儿将锦囊摊放在镜前,忽地冒出一句。
“王爷,你转过身去。”
“叫我甫靖!不然,我……我不转哦!”燕甫靖居然耍起小孩子脾气,再次正色纠正她道。
轻叹一口气,离儿知道自己最好叫,不然他会耍赖到底,便又改口说道:“好!甫……靖,那现在你可以转过身去了吧?”
挑挑眉,一笑,燕甫靖才乖乖地转身,但还是不解地问道:“要我转身干什么?”
就在他问话期间,离儿拿起剪刀指向了他的宽朗的后背。只听咔嚓一声,燕甫靖的几屡头发被她剪了下来,把它们放在锦囊旁边后,离儿又取下自己的一柳发丝,也将其剪下,放在锦囊旁边。
整理好自己的发髻后,离儿拿出几节红线,将他们头发分别分成两份,正准备缠线时。
燕甫靖拿起其中绣有游龙戏珠锦囊观察起来,那龙眼绣炯神如真的般,黄龙身驾驭腾腾白云之中,红火炎日艳色照人,红黄白相间,相得益彰,绣得真是精美绝伦。好精致的刺绣!
把锦囊摊在她面前,燕甫靖不禁问道:“离儿,这是你绣的?”
“恩。”轻声回答他,离儿专注地为其中的一团头发缠红线了。
“真的是你绣的?!”燕甫靖简直意外至极,不由感叹。他没想到离儿头发梳得那么好,刺绣也是一等一的,真是个秀外慧中的好女子,自己可真是幸运,能遇到这样的她。
可燕甫靖他还是有些不明白,拿锦囊,剪头发是做什么?便又询问道:“离儿,你这是到底是要干什么?”
离儿轻轻坐下,边认真仔细地缠红线,边娇羞地回答他道:“这是我们家乡的一个习俗,成亲洞房之后就要将男女两方的头发剪下,分别分开两份,用红丝线将其一一缠好后,再分别放入绣囊中。男女各一个,寓意从此就是‘结发夫妻’了。倘若……”停顿片刻后,离儿看了一眼认真听讲的燕甫靖后,微微一笑,埋头缠线,有些担忧地继续说道,“倘若这对夫妻他日要分道扬镳,就把自己锦囊中的头发交还于对方,从此再无瓜葛,了无牵挂!”说话间,离儿手上的那撮头发已经被她缠好了,并打上了一个小巧的蝴蝶结,准备开始缠下一个。
结发夫妻!听到离儿这么说,燕甫靖欣喜不已。她这样说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已经承认自己与她是夫妻呢?有点不敢相信,他急忙也一拂外衫,坐下,盯着认真缠线地离儿问道:“离儿,你想通了?”
轻微抬头看了他一眼,离儿羞涩一笑,默认。动作却一刻不听,来回地缠绕,连额上的发丝也跟着快活地摇晃。
她承认了,她终于摆脱自己心中的禁锢,勇敢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勇敢地面对他了。忍不住兴奋,他突然抢过离儿手中还未缠好的发丝,将它连同刚才缠好的发丝的红线一并拆开。像是要干什么大事业。
见他这样,离儿惊愕地看着他。以为他不想这样,可是燕甫靖接下来的话又一次让她不禁掉泪,对他更是爱而不舍了。
“那好,我现在就把我们的头发都和到一块,这样以后我们就没机会分开了!当一辈子结发夫妻!”燕甫靖边说,边把和好的头发分成两份,拿起其中的一份递给离儿,有些尴尬地说,“那……那个还是你来缠吧。”
抿紧嘴唇,离儿把感动的眼泪收起来。她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自己要每天对着他笑,要今生来世都对着他笑,不能老是他为自己付出,自己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至少不要再在他面前哭泣掉泪了。
接过那屡头发,离儿再次拿红线将它们缠得紧紧的,绝对不会让它们有机会分开的!
缠好,再装好后,离儿把绣有游龙驾云的锦囊给了燕甫靖,自己则留下那只绣有舞凤鸣的锦囊。
好生将锦囊系在自己腰间后,拉了几下确定它不可能掉后,燕甫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竖眉,从自己的颈下取出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边把它系在离儿的脖子上,边款款道来:“这是我父皇在我十四那年中秋节上赏赐给我的玉佩,它的名字叫‘不离’,意思就是感情致死不渝,永远不离不弃!父皇告诉要我今后要把它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现在我把它给你。”
“‘不离’?好诗意的名字。”捏着发凉的玉佩,离儿眉逐颜开,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是真的要送给我吗?
“恩。当然!”说着,燕甫靖把一个热吻印在离儿的额头。
而后离儿则将头轻轻地靠在他宽广的肩头,握紧玉佩,心中无比幸福。燕甫靖温柔地拥着她,希望时间流得慢点,最好是忘记流动,一辈子停在此刻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