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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牺牲

1962年,沈阳军区工程兵工程第十团的主要任务是在辽宁省铁岭地区的一○五工地施工,但施工任务量不大,只有少量部队派驻铁岭,其他部队都留守营口和抚顺,做后勤保障工作。

运输连留守在抚顺,只派了雷锋那个班离开连队,到铁岭下石碑村,配合团部单独执行任务。

8月14日晚上,他们接到团后勤处的任务,要求他们第二天一早就赶回抚顺营区,对13号车进行三级保养,以迎接秋季更繁重的运输任务。

一早起来,外面细雨霏霏,雷锋就催助手乔安山起床,去装卸冬季要用的棉被等物品,乔安山本来打算吃了饭再走,可是雷锋说:现在任务比较紧,连里车少,咱还是回去再吃吧,可以早点赶路。于是他们连早饭都没吃就上路了。

刚从下石碑村出来的时候是雷锋开车,走到半路,雷锋下来让乔安山去开车,说让他多实践,提高驾驶技术。乔安山当时挺高兴的:那时候连里的车少,他们这些驾驶员都是好几个人开一辆车,因此驾车的机会非常难得,都希望能多点亲自驾驶车辆的机会。

乔安山就把雷锋换下来,他一直把车开到营区。

雷锋先到连里跟连长报告说他开的那辆汽车到了三级保养时间,车况不太好,要求及早安排保养。连里车少任务重,车一送去保养至少需要一星期,耽误不少事情,雷锋说,如果能自己保养就好了,不仅能节省时间,还可以提高修理技术。

过了一会儿,雷锋回来了,说:连长已经同意咱们自己保养车了,车身上溅了这么多泥水,咱俩先去把车冲洗一下。乔安山开车,雷锋先去前面把拦在道上的铁丝网摘下来。他们要到九连炊事班门前的自来水管边去洗车。

到了铁丝网跟前,乔安山把车停下来问他:“能不能过去?”雷锋说:“没事,直接开就是了。”

车开进的是一个较窄的人行道,道口的左边有一棵大树,以这棵大树为起点,用铁丝连着一排方木杆子。右边是九连连部的房子。乔安山把车开到九连连部向左拐弯处停住了,心里担心会不会蹭到连部的房子。他把脑袋探出车窗外喊了一声:“班长!”

雷锋跑上来问:“怎么啦?”

乔安山说:“班长,你看会不会撞上房子?”

雷锋走到车的左前方,向乔安山打着手势:“走吧,没事,倒,进,进……”

雷锋一个人在指挥着乔安山倒车。由于车转弯的关系,乔安山也看不到雷锋,只能听着他指挥的声音操作。车“轰”地向前开去,没想到车轮将离杨树最近的那根木杆子从根部挤断,正好砸在雷锋头部的左太阳穴处。雷锋倒在了地上。乔安山全神贯注地开车,并没有想到雷锋出事了。

下车后乔安山才看到雷锋倒在地上,他赶紧跑了过去,附近几个在菜园干活的战士也跑了过来。乔安山把雷锋抱了起来,这时雷锋的鼻子、嘴都在往外喷血,他一下子就吓傻了,只知道不停地叫着:“班长,班长,你醒醒呀!”

有人立即报告了连长,连长很快来到了现场。连长立即指挥大家把雷锋送到了抚顺市西部职工医院。

在西部职工医院的病床上,雷锋浑身抽搐,抽得非常厉害。他的体温过高,连长跑到楼下去买了一箱冰棍来给他降温。温度刚降下去,雷锋的呼吸突然停止了。一个医生赶紧给他做人工呼吸,雷锋的呼吸又恢复了。

在抢救室外面,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乔安山眼前只是白花花的一片……直到那时,他依然认为,雷锋只是暂时昏过去了而已,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实际上,雷锋伤势很重,颅骨骨折,内部出血。西部职工医院不能做开颅手术,连里马上派车飞速将雷锋送往沈阳军区总院。

但是,什么都来不及了。20分钟后,雷锋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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