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一行在姑苏逗留了几天,游览了姑苏的古迹名胜,黛玉虽是姑苏人,却自幼随父母在扬州任上,父母逝后即便进京依傍贾母,对姑苏所见不多。这次跟水溶游了一遍自己的家乡,想今后不知还能否回来。姑苏近海,又是江南水乡,民房居处高地,都是水道,出门即行船,仿佛是水上城镇,水汽迷蒙。杭州明丽,姑苏却较幽深。水澄夫妇都是第一次南来,面对此景很是惊异。水澄道:“真所谓人杰地灵,只有这样山水才能孕育出这样的人来。”二奶奶程氏问道:“什么样的人?”水澄不语。程氏向水溶、黛玉那边看了一眼,没有追问。水溶提出次日要去寒山寺进香,看一看那以著名诗僧命名的寺院。水溶道:“据说寒山是因情出家的。总要去对他表示一点敬意。”次日,云脚低垂,寺中香客稀少,几人佛前上完香,给了香火钱,提出想要游览一下寺院。寺僧虽不知这是北静王,但见这些男女身着华服,仆从众多,给香火钱出手豪阔,知道不是普通之人,不敢怠慢。知客僧陪着四处观看。南方寺院与北方又自不同,北方轩昂肃穆,给人以威严;南方雅致细腻,更有一种神秘感。这时天空飘起了小雨,南方的雨也比北方的细腻缠绵,好像天地之间有诉说不尽的思绪藕断丝连一般细细索索的牵扯着,缠在人身上。细雨如织,使整个寒山寺笼罩在烟雨之中。水溶忽然想起“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来,仆从太监给打起了伞,水溶怕黛玉不胜雨淋之苦,问在哪里可以避雨。知客僧带他们到最近的禅房跟前,推开门对里面的僧人说:“悟情师兄,有施主进香遇雨,能否在此暂避一时?”里面的僧人正在看经书,闻言放下经书,起身来至门前,双方一打照面不由全愣住了,水溶看那僧人一身青色僧衣,头上光光,虽显寒素,可那面如满月,眉如墨画的模样,不是宝玉又是谁?笑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两年家里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却在这清闲。”悟情看着他又看着后面的黛玉站在雨中,犹如出水芙蓉,清丽飘摇,没有以前的病态,出落得玉润珠华,比以往更增风情韵致。雨水织成朦胧的帘幕让他的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那个自己想忘又忘不掉的人。“悟情”,这情何曾悟过。也许自己到这来,不是为了悟情,而是为了一份牵绊。水溶见宝玉不说话,笑着问道:“我们可以进来避避雨吗?”宝玉呆愣半晌方道:“王爷请进。王爷不在京城,怎么到这来了?”水溶道:“我是奉旨迁坟返乡,绕道这里祭奠令表妹的父母。宝玉,你怎么会在这里?”水溶回身携了黛玉走进禅房,小太监收了伞。水溶见禅房容不下这许多人,对知客僧说:“请问师父,还有地方吗?”知客僧道:“那边还有禅房,我带各位去那边。”知客僧带了水澄等人往那边去了,两个奶母把灵岳、灵川送进屋里安顿好,退出屋去,太监婆子都站在檐下,宝玉请水溶、黛玉就坐,抱着两个孩子坐在床沿之上,看他们的面目五官、神情气度与水溶、黛玉都有相似之处,知是黛玉所生的北静王世子,双手合十道:“原来王爷喜得世子,恭喜王爷。”水溶道:“宝玉,你那儿子也不错,不回去看看?”黛玉垂泪道:“二哥哥一出来就是两年,家里很是惦记,宝姐姐每日都让人寻访,若知二哥哥下落不知有多高兴。麝月母子也都盼着二哥哥呢。”宝玉道:“我已是出家之人,不理俗家之事,妹妹不要说了。”黛玉道:“在家、出家都是家,二哥哥若真能心境安和也就罢了,苦的是看不开的。去年三妹妹随夫进京朝觐,姊妹总算见了一回。老太太殁了,赵姨娘去了,太太病着,四妹妹不满意珍大哥给定的亲事,一身缁衣,青灯古佛,了却终身,又听说二哥哥不见了,伤心得什么似的。三妹妹回一趟娘家,没有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宝玉道:“生死由命,聚散无凭,向来如此,又感伤什么?人有伤感是因愚鲁没看透世事。”黛玉道:“二哥哥看透世情,法名悟情,请问‘情’在内心,融于骨血,因事而发,随事而止,应时而化,如何了悟?”宝玉道:“妹妹考我吗?”水溶笑道:“宝玉,你还没忘怀俗事,这王爷、妹妹可都是俗家称呼。”宝玉赧然道:“王爷说的是,我修行日浅,邪魔日侵,根基不固。今见故人,一时忘情。让王爷见笑了。”水溶道:“宝玉,万事随缘,出家、在家也都是缘,在家则尽享俗世之乐,出家则尽味方外之净,心安处则身安处,不必逆意强求。还是回去吧,怎忍心让贤妻娇妾,空度镜花水月,怎忍心让那出世孩儿,有父难见?”宝玉听到镜花水月,痴住了,不知从哪儿看来的那一句“一个是镜中花,一个是水中月”钻进了脑子,喃喃着:“镜中花,水中月,原来早就注定一切都是空的。”水溶刚想说话,外面太监报道:“王爷、王妃,雨停了,我们走吗?”水溶往外看了看天色,雨虽停了,阴云没有散去,知道一会儿还会下,一下起来,又不知什么时候,就说道:“既然雨停了,我们就趁此回去吧,别再下起来,隔住了。”太监答应,出去吩咐车轿舟船,又有人去找二爷、二奶奶。水溶对宝玉说道:“宝玉,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谈。”黛玉起身对宝玉说:“二哥哥,明天请到盐政府来。我们叙叙家常。”宝玉送水溶、黛玉出来。水澄、程氏已出门静候,水溶、黛玉与宝玉作别,登车而去。宝玉目送车马消失不见,回了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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