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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清早起来,忙过早操、早自习,用过早饭,全身心投入了两节语文课后,已是上午十点多了。站在教学楼的三楼眺望,才意识到这个季节里最好的阳光。天空高远,洁净而澄碧,懒洋洋的阳光在花园似的校园里宁静地照耀。风从远处拂过来,轻柔地掠过树叶与花儿。远处林立的高楼,都蒙上了一层轻纱。更远处的朦胧的青山,在阳光下又该是怎样一番情景呀,强烈的诱惑使得我再也按捺不住,趁着还有几个小时的空闲,骑车冲向了郊区。

过了收费站,与城市有关的东西被彻底抛向身后了,扑入眼帘的是大自然袒露的胸怀。久违了,眼前的一切让我身心都微微颤动起来了。左边的云阳山上,满山满坳全是披满厚重色彩默默沉思的松树,给这个季节定下了主色调。山脚边的杂柴自然随意袒露自己的沧桑,只有丛丛的茅草青葱欲滴,披散下来的叶儿在风中柔美地飘摇。一棵落叶灌木伸开臂膀,倾斜着,正好像伞一样护着这片温柔。这一切都显出褪尽繁华后的洒脱和坦然。

右边的洣水,瓦蓝瓦蓝的,近乎墨绿,像绸缎一般静静地铺泻着。只在一两处地方露出鱼肚白似的水花,又给这静谧的河水添了几许生动。河岸,到处都是爬着的地确子藤,藤上擎满了颗颗灯笼似的果实,在墨绿色的叶子与各种枯草映衬下,颜色显得格外深红。这是多么熟悉的深红啊!家乡的屋前檐后、委婉的小径旁,爬满了这种红灯笼似的果实,像花朵儿般,年年如此,岁岁不变,永远自然散漫着,孩提时的各种天真烂漫自由也都在此时涌上来。一切都是这样自然散漫放松惬意,阳光也比平日多了份明澈与野性了。平日里看惯了城市整齐规范的花树,满脑子都是按部就班和有条不紊的紧张,而今看到这份不着任何修饰的天然,心胸豁地开朗起来。

我把车停在河边的树林里,沿着林间小径向河边走去。一片高大的落叶乔木张开密密的枝桠,在空中纵横交错,疏朗有致。枝丫间挂着枯卷的叶儿,经风一吹,便悠扬地盘旋几下,再整整齐齐地斜斜飘下来。林子里铺满了厚厚的枯叶,踩上去,便有了轻微的“晰晰”断裂声,声音中纯粹得不掺任何杂质,这种纯净的美丽使得日后的我总是回味无穷。穿过恣意伸向小径的杂柴和荆棘枝条,衣服上便挂满了枯叶和毛茸茸的小球。一不小心,还会在枯叶上滑倒。

河边,满滩的野菊花开得正艳,深黄的色彩正好和这个季节的阳光共同辉映成柔和温暖的氛围。无数个精短的蜂子在花丛里奔波忙碌,酽酽的花香袭鼻而来。河水不知疲倦地轻击岩石,发出永远的阵阵“款莰”声。远处,险滩上更大的潮声铺天盖地地袭来。河面上,阳光从广阔无边的长空里,肆无忌惮地倾泻下来。

选一处平整铺满落叶枯草的地方,把长发折叠起来做枕头,躺上去,只觉身下轻软柔和。一根枯草斜伸向脸的上方,一只娇嫩的形状似蜘蛛般的虫子挂在枯草上,在微风中摇曳。飘下来的残叶旋转着,再落在我的身上及脸上。只有这个时候,才全身心放松,觉得自己成为了大自然的一分子。

闭上眼睛,远处的潮声更加清晰震耳。近处的林子里,偶尔也有一两声悦耳的鸟鸣声。这自然的天籁之音很容易让人静心入睡,很快地,思绪便进入混沌状态……

睁开眼时,太阳已偏西。阳光下大自然的一切更明媚动人,身心也明净起来了。抬腕看看时间,下午坐班的时间也到了。于是整理衣物,拍下衣服和长发上的杂物与毛球,连同拍下心中多日来的灰尘,轻装上阵。骑车又徜徉在回家的路上。

来到学校,很快地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学习中去,周围的同事还是那种麻木的表情。没有人知道,我刚才的舒心与惬意;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我在工作学习中,唇边总能漾开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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