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皇宫里这么多的上好御厨师傅,糕点师傅也有的是,可就是没听说过‘荷花酥’这个名字,我这个皇太子也是长到这么大都没有尝过诗檐你所说的那种好吃的‘荷花酥’呢。”
夏侯诗檐也嘟起小嘴巴来,遗憾地感叹道:
“唉,反正我从小到大,也没有在别的地方吃过这种荷花酥,总觉得咱们整个京中都没有这种荷花酥呢,尤其是那种自己的亲人家人亲手给自己做的荷花酥。”
这时候的夏侯诗檐,就像是一个可爱又任性的小女孩儿一样地可爱,让三皇子不禁想到,如果自己也能为夏侯诗檐亲手做出她喜欢的那种荷花酥,那么,他是不是也会有机会,去做夏侯诗檐的家人,她的亲人呢?
“诗檐,我一定要给你做出荷花酥,你不知道,我多想保护你爱护你一辈子守护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要尽最大的努力,给你最好的。”
望着身边小脸蛋儿被傍晚的晚霞映照得有些绯红的夏侯诗檐,三皇子拓跋修杰的心底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去找谁帮忙教自己厨艺来做这荷花酥的事情了……
爱就是这样,不管成不成,总归要试一试的。
就像做这荷花酥一样。
三皇子常来夏侯诗檐的诗赋轩,两个人一起下棋,一起庭前看花,一起赏月,一起面对暮夏的风吟诗作对,一起园中舞剑……好不通心欢畅,甚是有一番知己相知相惜的感觉。
这一段时间,是夏侯诗檐自从得知自己真正身世之后难得快乐的一段短暂的日子。三皇子也很开心,他很高兴夏侯诗檐终于能放开心情,开心起来,恢复那日和自己一起被人追赶的欢快得像小鹿一般的模样儿。并且,夏侯诗檐能跟自己一起下棋聊天,这至少说明夏侯诗檐是不讨厌自己的。总有一天,夏侯诗檐会看到自己对她的真心真意,会接受他的一番情意。
可是,三皇子却不知道,夏侯诗檐在和他在一起聊天一起舞剑一起做很多事情的时候,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着从小到大夏侯逸带着自己玩耍,带着自己舞剑,带着自己吃东西的那些情景,夏侯逸总是让着自己,总是凡事偏袒着保护着自己,从来不愿意让自己受到一点的伤害……所有的那些记忆,都那么地美好。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统统涌进脑海之中,那些记忆,全部都借着三皇子的身子,全然还原。
夏侯逸和三皇子是相交多年的好兄弟,两个人都是个性纯良的人,一起从小小少年长成健壮有为的青年。夏侯逸以前常跟三皇子提起自己有一个活泼调皮但是聪明善良的妹妹,那时的三皇子就想象过,夏侯逸的妹妹该有多么地招人喜欢。而今果然一见夏侯诗檐便喜欢上了她,而这个精灵一样纯洁的姑娘,竟然就是夏侯逸口中的妹妹。真是天意自有安排啊,一切都是冥冥当中注定的。
三皇子印象当中记得住夏侯逸自小到大提过很多关于妹妹夏侯诗檐的事情,所以,夏侯逸怎么样保护妹妹,怎么样袒护妹妹,怎么样事事都迁让妹妹,还有夏侯诗檐下棋喜欢走什么样的棋步,吃东西喜欢什么样的口味,舞剑喜欢用什么样的招式……这些都是很清楚的。夏侯逸怎样去让着夏侯诗檐的棋步,怎样在舞剑的时候让着夏侯诗檐的一招一式,所有这些,三皇子都按照记忆里夏侯逸对自己说过的那样去做,这样的迁让和宠溺,让夏侯诗檐很是温暖。也让夏侯诗檐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三皇子就像是夏侯逸还在眼前一样……
这些记忆让夏侯诗檐沉溺其中,夏侯诗檐也是越来越多地愿意和三皇子呆在一起了,这样的麻木,会让夏侯诗檐越来越多的回想起从前夏侯逸对自己的好,现实的不完美和残酷无情已经让人无力和疲倦,只能靠回忆去感受这个世间的美好……
“姜师傅!”
听夏侯诗檐聊过荷花酥之后的当天,傍晚时分三皇子拓跋修杰回去自己的太子殿当中,便哪里也没有去,直接来到自己太子殿宫中下面小御厨房中,一进门便大喊道:“姜师傅!姜师傅!……姜师傅你在吗?姜师傅,姜师傅姜师傅姜师傅你在吗?”
平日里性格和善的三皇子拓跋修杰可没有这样急性子,今天亲自来到这小御厨房中来,一进门便找姜师傅在不在。
御厨房中不见姜师傅踪影,三皇子拓跋修杰正欲继续大喊,姜师傅这才从里屋的白案间里面不紧不慢地走出来。
“三皇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三皇子拓跋修杰兴奋又热情地三步并作两步就走上前去,跟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一样,一把揽过姜师傅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
“姜师傅,我听说,您从小就是在江南之地长大的是吧?”
这一问,倒是把姜师傅问得云里雾里一通晕乎:
“是啊,怎么了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拓跋修杰一听立马就来了精神,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万分:
“那姜师傅,您看您是祖籍江南之地的,您又是出身白案世家的白案御厨,那您会不会做现在已经鲜有余迹的荷花酥呢?”
姜师傅终于明白了三皇子殿下此番前来的真正意图,恍然大悟:
“原来三皇子殿下是奔着失传许久的荷花酥而来的啊……”
“对啊对啊,我就是来问姜师傅您会不会做荷花酥呢?”
姜师傅沉思了片刻,然后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会做倒是会做一点,不过这并非我姜家本家所传授的白案点心之技艺,所以荷花酥并非我姜家所精通之厨艺,我只能做到形神尽量接近,却不能保证能够做出绝对正宗的江南之地的荷花酥啊……”
“这样啊……”
三皇子拓跋修杰显然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的,沉默思考了那么一刹那之后,又不禁喜笑颜开来:
“没关系的,姜师傅,您在咱们这大韦的皇宫之中,是最好不过的白案御厨了,所以我父皇才会将您派遣到我宫里来。
如若您不会做这荷花酥,那这整个大韦的皇宫之中,怕是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御厨师傅会做这荷花酥了。
也不管什么形似神似的了,只要姜师傅您会歌大概的做法就行。”
三皇子殿下既然这么说了,姜师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便多余的话也没有再多说,只是简单地答应三皇子拓跋修杰道:
“我这就去准备食材用料去,这荷花酥乃是江南之地的特色糕点,江南之地素有精致之称,糕点做工都讲究精细,所以这制作用时也必定要多出许多来。
所以,还请三皇子殿下您多等些时辰,臣定当以最快速度做出这荷花酥,以供三皇子殿下您享用。”
三皇子马上截断姜师傅的话:
“不,姜师傅,不是我想吃这荷花酥,而是我想学做这荷花酥。”
“学做荷花酥?!三皇子殿下您竟然要学做这荷花酥?!三皇子殿下您这……”
三皇子拓跋修杰斩钉截铁:
“对!我就是要学做这荷花酥,亲手做!还请姜师傅倾心授予这荷花酥的制作方法。”
姜师傅已经在太子殿宫中的小御厨房中伺候三皇子拓跋修杰很多年了,看着三皇子殿下从一个十几岁的小小少年逐渐长成一个二十几岁的身强体壮的英勇青年,对于三皇子的口味和脾气性格都有相当的了解了。
三皇子平日里并不是特别喜欢吃那种甜丝丝的糕点之物,而且三皇子对于小御厨房准备的一天三顿的膳食都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基本上是每日每顿送去什么吃什么,极少有挑挑拣拣的时候。
不过当然了,小御厨房的御厨师傅的手艺是绝对没得挑的,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菜式,其味道都是无可挑剔的。
对于吃食根本不是要求很多的三皇子殿下今日竟然要求亲手学做他从来都不怎么喜欢吃的甜丝丝的那种江南之地的糕点,一个大韦国当下最受恩宠的太子爷,竟然要亲手下厨做一个小小的荷花酥,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姜师傅不知道三皇子拓跋修杰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能够肯定的是,他一定不是做给自己吃的,而是做给别人吃的。
并且,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对于三皇子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姜师傅也没有多问,就只按照三皇子的要求和安排,准备好馅料和麦粉等等食材用料,然后便铺开案子,只等开始做荷花酥。
姜师傅是大韦皇宫之中极富盛名的一等一的御厨师傅,厨艺精湛,所做菜肴的风味独特,独有宫中其他御厨所比拟不了的独特风格。
尤其是白案面点,姜师傅的手艺也绝对是一流水准。
三皇子拓跋修杰就站在一边,认真而仔细地观看姜师傅制作荷花酥的过程和细节,那认真仔细的程度丝毫不差于小时候在皇家学堂里跟着皇家诗赋先生学习吟诗作赋的那股子的认真好学劲儿,真真是一丝一毫的细节都生怕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