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了一下我自己,怕这是幻象,感觉到疼痛后,我再提了提精神,认真的看了看带头那孩子的袖章,上面写着“163GJFK”,三个数字加四个英文大写的组合,我实在想不通其中含义,只好假笑问那孩子:“小朋友,你这袖章上写的什么呀?还有你们这儿是哪儿呢?”那小孩笑着说:“你把鼻子给我捏一下,我就告诉你。”我只好低下头,让他捏鼻子,他伸出手,一捏,那劲可不比成年人差,捏得我有些生疼,忙捂住鼻子叫了一声,那孩子带着他那帮小跟班一下跑了,我想追过去,又自觉可笑,摸了摸鼻子,感叹了一声。
我再回过神的时候,那帮孩子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我心里想:如果这是真实的世界,那么我现在在哪儿,如果这一切都是超自然的,我又该怎么办?
这世上很多事就是这样,好坏对半,而且完全不能由你控制。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都是些商铺,并没有很奇怪或者很诡异的地方,只是这些商铺里都没人,我向街道中心走去,仔细的看周围的状况,走了差不多五分钟之后,我看见了一家铺子,铺子的牌匾上写着“金沙门”三个红色大字,我发现这铺子和其他的铺子有些不同,虽然也感觉没人,但进门处有一处屏风,遮住了里面的状况,而且这牌匾上的大红字不像是颜料涂上去的感觉,倒像是凝固了的血液的颜色!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走过那扇屏风,发现里面竟然有人!而且人数不少,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站在木头搭戏台上,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有些恐惧这眼神,想迅速离开这里,一转身,发现开始戏弄我的几个孩子就在我面前站着,我不知是恐惧还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何时站在我身后的我都不知道!我不准备理会这几个小孩,便快步向前走,这时候,那个领头的孩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用那种尖锐的童声喊道:“陈叔,他想跑啊!”我听后心里瘆的慌,想甩手挣脱那孩子,我用力一甩,感觉完全挣脱不了,那孩子的手好像有无限的力量束缚着我,我一下急了,感觉血液又开始沸腾,我的全身滚烫一般,我瞪了一眼那孩子,然后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我想杀死他”我心里的那个声音说道,那孩子见我这样,还是没放手,我想控制我的力量,但感觉只能掌握到三成左右,剩下七成还是在那个我的控制之下,我用力抓住了他的脖子,仰天吼道:“你这个杂种,我要取你的血!”,那孩子面色被我掐得血青,但那充满力量的手还牢牢的抓住我的胳膊,我意识到了,他可能和我一样是这双生的怪物,他的袖章上的字符和我收到的匕首上的字符可能是某种编号!
我试图放开他,但我的手没法控制。这时候,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哎哟喂,连血力都控制不了的混蛋,还想杀我的毛毛”这话音刚落,一个不男不女的脸便凑到我的面前,像鬼魅一般,那移动的速度我完全没察觉到,然后是一阵剧痛,我被他一脚踢开,摔到了屏风上,连屏风一起倒在了地上,我感觉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那力量也消失了,但我的侧腰疼得不行,完全无法站起来,那声音又说:“你这不识好歹的家伙,掌门给你发了两次邀请,你都不要,非要和正常人一起生活,你……”话没说完,那个站在戏台上的黑衣男打断了他:“行了,七凯,他是不懂规矩的。”“好吧,掌门这么说,就给你条活路。”我仔细盯着那鬼魅的人看,没见他张嘴巴,但那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不错,这就是鲜有人会的腹语?我倒在低下,脑袋飞快的运转,他们刚才的对话让我知道了,这应该是一个组织,那些字符肯定是他们这里的代表,而那两把匕首也就是这个黑衣男送来的!
我刚想到这里,站在黑衣男下面的那数十人突然全部转身,我看到了他们的脸,和普通人无异,但他们的两只手,都包裹着像拳套一样的东西。
我更想站起来,我这么多年的痛苦,今天可能会给我一个答案,我对这个答案的渴望,是高于一切的。
黑衣男说:“刘西瑞,这就是命,这就是我们拥有血力的人的宿命,我们嗜血我们狂暴,但我们同时又清醒无奈,我们只有把我们身体里的那个嗜血者喂饱,用那些恶人的血去养他,才能真正的控制他,才能真正控制自己!”
我听后明白了一点,但心中还有许多许多疑惑想问,不等我开口,那黑衣男又说:“你跳楼之后,一路狂奔,我让七凯一直跟随你,用他的速度来引导你一直到这儿,你肯定不懂什么叫速度引导,以后再慢慢学吧。”我回答道:“我连你们是干什么都不知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加入你们?”黑衣男哈哈一笑,然后道:“因为你回不去了。”我呆住了,他这句话正是我的痛处,我回不去了,我没法再面对老师同学以及父母,我只有躲在这里,和我的“同类”一起才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吧?
我想到这里,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伪装,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坚强,我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来,痛苦的感觉在释放,那个我好像慢慢地在吞噬着我,又好像是我在吞噬着那个我。
“是的,我没有选择。”我低声说道,然后,我用尽力气从地上站起来,狠狠地盯着那黑衣男,接着道:“你要我加入你们,但是你得给我饭吃。”
这句话我说得并不低三下四,也并不是乞求,因为我知道,他需要我,而我现在需要生存。
黑衣男笑了,缓缓道:“饭当然给你吃,生活也绝不比你在过去差,但辛苦也比以前百倍多。”
我点点头,黑衣男对着一个蒙面人说:“苏里,你带他去吃点东西吧,然后去西边房子住。”
我本以为他们还会说什么,没人说话。
那个蒙面人走过来,准备搀扶我,我说不用,然后跟着他走出去。
是从后门离开这金沙门的,那叫苏里的蒙面人对我说:“你知不知道,明天你就会回到五安市,我也会和你一起。”那声音很柔和,我断定是个女人,然后回答道:“回去?为什么回去,我回不去了。”她听后道:“当然不会让你回你的家回你的学校,而是去看我执行任务,让你明白我们这类人为何存在于世间。”她的声音更柔和了,语速也很慢,我很想看看她面纱后的样子,但听到她说让我看她执行任务时候,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然后一路无话地走了二十分钟,走到一个院落前,那个院落有些古朴,里面没有现代的家具,都是些木头做得简易床啊椅子啊之类的,然后她进这房间里端了一碗饭出来,放在院子的圆桌上,说:“吃吧,看你刚才要死了都还惦记着吃,肯定饿坏了。”我端起碗,看见除了饭,里面还有些咸菜和肉丁,一顿狼吞虎咽。她捂嘴一笑,我一时间感觉在哪儿见过这仪态,又想不起来,便盯着她没动,她见我看着她,有些责怪地说道:“快点吃,看着我干嘛?”我也厚脸皮起来:“你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啊,我都以真面目示人,你是主人家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吧。”她听后恼怒道:“你这小孩,嘴巴还挺讨厌,自己吃你的饭,小心我抽你。”我听后也不敢再说,埋头继续吃饭。
吃过饭后,苏里淡淡地说:“刘西瑞,你以后就睡着院子,那木床。”我一听,那黑衣男所说的生活和一起一样就是让我睡大院?天天风吹雨淋日晒打雷的,我在这大院睡,哎,想想都痛苦。
她接着道:“还有,以后进房子,必须敲门,我说让进了,才能进,知道吗?”
我不情愿地回答了一声嗯。
她说完端起吃得干干净净的碗和筷子进了房间,然后门一关,我就在外面晾着了。
我坐在那木床上,满脑子都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很想能睡去,但是睡了两天的我又没什么困意,便裹着那军绿色被子,在床上继续发呆。
过了一会儿,那房间门打开了,苏里手上拿着一个盒子走出来。
说道:“对了,这东西还忘了给你,拿着,以后都带在身上,会有用的,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
我恍恍惚惚说:“好吧。”
接过盒子,苏里转身就进房间,我感叹道“这女的也太无情了,把我一个人仍在外面不说,说个话都那么冷冰冰的,像跟我很大仇恨一样。边想我边打开盒子,一看,又是那匕首,这黑衣男执着啊,定是要让我带着这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