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夜阳不解，“为什么？”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只是梦。”
“梦想也会有成真的一天。”
“梦想是会有成真的一天，但那是梦，不是梦想……永远，都是梦，不可能成为现实。”
张夜阳沉默，心中有些可怜这个女孩。事实上，他也觉得梦只是梦，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所以，夜阳，你幸运了。”夜悲笑突然笑道：“我会将你当做那个人，然后再让自己喜欢你，爱上你。”
“你可真乐观。”张夜阳没好气笑道。
“嘻嘻，乐观可是我的强项。”夜悲笑自豪的笑道。
“可这是自欺欺人。”张夜阳语气变得沉重。
“自欺欺人不好吗？”
“这是一种懦弱的行为，不敢接受事实，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自己欺骗自己。”
“可我愿意。”
“但它和梦一样，终究会醒的。”
夜悲笑闻言沉默。
张夜阳看着她，没有说话。
突然，少女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宛如银铃。
“所以，你的第一任务，便是让我永远不要醒来。否则，我会很伤心的。”
张夜阳沉默，望着夜色，心情复杂。
他和夜悲笑一样，都在自欺欺人，以为自己能忘掉一切，他也没醒，也不想醒。
夜风袭来，将树叶吹的嚓嚓做响，乌云飘过，将月亮和星星遮住。
一片黑暗。
良久，少女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张夜阳看着自己微抬的手，淡淡的道：“有一些东西，我想刻意忘掉，却忘不掉，这让我很难受。”
“难受吗？”夜悲笑笑道，不知道是凄笑还是惨笑。
“不想忘掉的，却忘掉了，这才是痛苦。”
张夜阳看着那少女，不知该说什么安慰。
良久，张夜阳想到一句很别扭，但似乎可以安慰一下的话。
“要是你真嫁给了我，我……会对你好的。”
夜悲笑怔了下，然后很开心的笑了。
“其实我并不怎么难过，我觉得于其追寻那些几乎不存在的，还不如珍惜现在所拥的。”
“我赞同你说的话，只是……”张夜阳很认真地说道：“这不完全对，有些东西，需要坚持，需要执著才有可能得到，一味珍惜所拥的东西，那是没有上进心，不会追求更好的，只能当一个庸人。”
“那是固执。”
“是执著！”
“固执！”
“执著！”
便这样，张夜阳和夜悲笑这对未婚小夫妻的第一场没有意义的吵架开始了。
“停！我不想这样跟你绊嘴，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张夜阳板着脸说道，似乎很不爽。
“哼！本姑娘难道不就是一个讲理的人？”夜悲笑冷哼一声说，似乎也很不爽。
“要是像你所说，那样的话，你只会有几个老朋友，根本交不到朋友，甚至一个朋友都没有。”张夜阳辨论道。
“哼，要是如你所说的。那的确会交到很多的朋友，但一个至交都不会有。”夜悲笑毫不势弱的反驳道。
争吵又继续了起来。
“哼，不要说这个，我们举个我们的实例吧。”夜悲笑看着张夜阳气鼓鼓的说道：“要是如你所说，你是想让我去追求那个梦里的人，而不去珍惜你喽？”
张夜阳听完沉默，板着的脸也松开下来。
夜悲笑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生气的小脸也平静了下来。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异口同声。发现对方这样，都不由怔了下，然后相视一笑。
“没关系。”
“没关系。”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夜悲笑见此，俏脸羞红，低下头去，张夜阳也是不由老脸一红，尴尬他笑了笑。
“笑笑，你确认以后要嫁给我？我可以退婚的。”张夜阳认真的说。事实上，他也觉得，夜悲笑这么好的女孩不该嫁给他浪费生命。
“退婚吗？”夜悲笑心中苦笑，要是真能退的话，我还来这找你？
她没有选择，她只有一条路，试着喜欢面前这个少年。
否则，就要和她名字一样，一世悲伤，没有笑容。
想着这些，夜悲笑害羞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张夜阳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又问。
“父母之命。”
张夜阳闻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淡淡的说：“我是个废物，真的。”
“这世界没有废物，每个人生来都有存在的意义。”
“我知道，但我比别人差得多。”
“我不在乎。”
“……笑笑”
“嗯？”
“我会对你好的。”
夜悲笑微笑不语，心中有些小兴奋。
“但……”张夜阳语气一沉，说：“我不能娶你，至少不会爱上你。”
夜悲笑娇躯一擅，擅声道：“为什么？”
张夜阳望着夜空，心中想着那白裙女子，脸上泛起微笑。刚才与夜悲笑的争吵已经让他醒了，从自欺欺人中醒了。是的，他忘不掉那些东西，所以，他不再打算继续认为自己能忘掉，或许她已经死了，但她至少还活在他的梦里，不是吗？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张夜阳说。
“所以呢？”夜悲笑擅声问。
“所以，抱歉，我不能娶你，如果你的父母逼着你要嫁的话，我可以陪你演一场戏，做一对徦夫妻。”张夜阳略带歉意的说。
夜悲笑低下头，沉默不语，悲伤的笑着。
她有很多这世界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她却没有普通人都可以有的东西，比如说，选择爱情的权力，她只能选择这个少年，这本来就让她委屈了，现在，这个少年却不要自己，这让她很难过，很悲伤，很伤心。
“抱歉。”张夜阳看着少女说了句，然后沉默。
风又起了，但没有吹开乌云。
“我相信，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夜悲笑抬起头，看着张夜阳微笑着说。
“或许吧。”张夜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但我认为不可能，我也希望你不要白费力气。”
夜悲笑看着张夜阳，微笑不语。
或许她没有选择爱情的权力，那她还没有争取爱情的权力吗？
她觉得，她有。
但他，却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