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又起了,刮过树顶,得意地留下一串“沙沙”的尾音,阴邪得凉透骨髓。
此时,离他们10米远的地方,有一辆白色的车子,里面坐着的人,恨恨地抓住车把手,愤怒地足以狮吼万里,他的心在滴血。她可以在家门口抱着男人甲,可以在家里男人乙打情骂俏——“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她还可以这样当着他的面抱着男人丙。她的手紧紧抓着男人丙的衣服,头深深地埋在那人的胸口,那样亲昵。。。。。。
到了,仍是他在自欺欺人。她终究是这样花心,流连于男人堆,自己这一个,不过是路人,她是不屑逡巡的,缘何他还是执迷不悟,无端端又生奢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白色车子的后视镜里现出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车窗中透出得意的邪魅,就像夜里的蜘蛛,布好了密密麻麻的网,兴奋地等着黑色中的盲者自投罗网。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夫妻俩床头吵床尾和,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彪哥替她按下接听键——“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是方漾的声音,经由黑色的盒子传过来,异常得阴冷。
许诺理了理情绪,收拾起自己的哭腔,“我。。。。。。我在我妈妈这里,晚上不回去了,你先休息吧。”
“是真的吗?”他的语气有点沙哑。
“嗯。”
她的回答简短,却极具杀伤力,听来叫人心头一震——浸没在死水里的痛,以为全都可以随着时间流逝沉沦的,一旦泛起涟漪却原来依旧锐不可挡,俨然有寸断肝肠的架势。原来她与他早就熟识,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她匆匆合上了手机,头又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心,还在渴望着他的声音,明明是自己那么无情地挂了电话的。
“许诺,别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快点告诉哥哥,你这样要急死我啊。”
“我没事,彪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我温暖,有你这样的哥哥我很幸福。但是对不起,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许诺噙着泪水,总算恢复理智了。
“傻姑娘,哥哥的肩膀永远为你留着,累了困了伤心了随时可以靠过来的。”彪哥拍着自己浑厚的肩膀,他的肩膀真的很像一个永远都没有大风大浪的港湾,面积不大,却足够许诺停泊。
“呵呵,彪哥,你就像个大孩子,爱扭屁股,爱噘嘴。”许诺破涕为笑。
“这才对啊,你看,笑了多好看。”彪哥握着许诺的肩膀,望着她,“是不是方漾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
“不是。”许诺慌慌张张地移开自己的视线,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痛处,自己痛着就够了,没有必要给别人徒增烦恼。
“真的不是吗?你不要骗哥哥,如果他真的搞外遇,哥哥替你教训他。”彪哥说的很认真,他记得有天晚上明明看到方漾和另外一个女人进了江山酒店,整夜没出来,后来又在一个酒吧不止一次遇到方漾和那个女人在喝酒、聊天,看起来亲密得胜似情侣。
“真的没有啦,彪哥。你别疑神疑鬼的啦。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就先回去了,下次有空再聚,好吗?”许诺坚持不让彪哥送,转身去拦出租车。站在身后的彪哥顿时觉得好凄凉,时间它真得有脚啊,许诺结婚了,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妹妹再也不属于自己了,实际上自己从来也没拥有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