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是如此寂静,寂静中又带了点不安分的躁动,使秋声的喧嚣在拂过酒店门口的大树时达到了高潮。月的光芒迷离闪烁而无所依附,营造出一种氤氲上升的气氛。
“谢谢你。”
“谢我什么。”
“不知道,为所有的一切吧。”
所有的一切——烟火般绚烂的过去,如花的怀中美人,他的心乱了,以为已经可以不再痛的过往,却像一张张蜘蛛网爬满凌晨的果实,他感到压抑。其实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是不用去想它,它也会永远在那里,好似多年前的那场雨,它总是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下着。
“爸,我不想出国。”血气方刚的方漾坐在方路德面前,倔强的别着头。
“这事容不得你,我说出国你就给我出国去。”方路德翻阅着手中的文件,额头的皱纹层层叠叠。
“为什么?凭什么我的人生不能由我自己主宰?”
“主宰?等你到了社会上,你就知道什么才叫主宰了,现在你给我好好出国深造。”方路德的倔脾气是远近闻名的,但他不了解他的儿子和他一样倔,甚至更胜一筹。
“你,你这老顽固,我是一定不会出国的。把我绑到国外去我也会自己想方设法跑回来的,反正腿长在我身上。”方漾说完话就摔门而去了。
“你,你这逆子。”方路德气得血压攀升,一下子倒在沙发上。正好方母赵琳菲和方路德的公司合伙人林凯威进门来。赵琳菲一看就知道父子俩又吵架了,她急忙过来给方路德揉着胸口,“好端端的父子俩,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非得吵得你死我活的。你们两个这不是不让我活吗?”方路德怜惜地看着赵琳菲,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急促的呼吸剥夺了他说话的能力。站在一边的林凯威担心地说,“嫂子,方哥看上去好像很难受啊,我们赶紧送他去医院吧。”
赵琳菲这才发觉方路德的脸已经白如纸,呼吸渐渐微弱了。她一下子慌了,以往他们父子吵架,方路德就算是生气也不会气成这样的。“路德,路德,你回答我啊,你怎么样了?说话啊。”
“方漾,方漾。。。。。。”方路德口吃一样嘴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循环了。赵琳菲着急地捧起他的脸,“你想说什么?方漾怎么了?”赵琳菲凑近他,他却在这一刻闭上了眼睛。林凯威急坏了,“嫂子,赶紧的,我们送他去医院吧。”
那夜,外面的雨下得无边无际,看过去黑压压的,没有出路。疯狂的雨点泼到地面,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与这干燥的大地拼个你死我活。
“方漾,方漾,你怎么了?”郑晶使劲摇着方漾的手臂,“这就是你帮我预定的房间了,放我下来吧。”
“哦。”方漾像是刚刚才被解开穴道,突然松开手。郑晶被他吓了一跳,他竟然就这样直接把自己扔掉了,好像自己是一颗正在倒计时的炸弹。幸好她早就准备下来了,只是踉跄了一下,脚上的瘀青处又生生地疼起来了。他这样视她为草芥,可以随意丢弃之,她却为这样的人倾尽所有办法,不惜算计自己最好的朋友,只为重新博得他的欢心,到底值不值得?
“对不起。我。。。。。。你没摔到吧。”方漾关切地上前扶住她。
“没事。”郑晶语气冷淡,明显是生气了,她径直去开了门,方漾充满歉疚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