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听着这语焉不详的话,本想再探个究竟,却听到玉燃调转话锋:“晚晚,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发觉我并不想结婚,我只想做着自己喜欢的学问,闲暇时游历一下山水,我就觉得很是惬意满足了。你说,像我这样的人,该怎么办?”
向晚握紧玉燃的双手,轻声道:“你若真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不和张泽文坦诚地交谈一下呢?我想他应该理解你的想法。玉燃,我很不明白,照理说,你从小家庭幸福、学业有成,算是完满如意,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说得轻巧?你父母哪里怎么说?我父母这边又如何交待?难道让他去阿姨那边说,‘玉燃不想结婚,只想一辈子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难道让我在我爹妈面前说,‘你们养了个独特的女儿,能不能不结婚生子?’晚晚,其实我也很纳闷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周玉燃苦笑道。
“晚晚,你还记得读研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等我没有负担了,我想一个人搬到西湖边上,静静地看书,静静地生活,看日起日落,看人来人往。晚晚,你不知道,我经常梦到自己回江南。”
向晚抻断玉燃的话,抿嘴笑道:“你是不是梦到自己要么在河边洗衣浣纱,要么在岸边折柳惜人,要么在窗前吟诗诵文呀?”
玉燃听了这话,有点不乐意了:“你这是在取笑我吗?”
向晚摇了摇头,轻声低垂道:“不是取笑,是羡慕。玉燃,你知道你为什么可以追求更多的内心需求和精神价值吗?因为你没有那么多的外界羁绊,你生在皇城根下,长在皇城根下,这于许多人来说,已是极大的优势。”
玉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好像也就只有这个优势而已。”
向晚微叹一声:“你这个优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又有多少人为之奋斗不息?”
“好像是哦。”玉燃点头表示默认,却夹杂着失意问道:“晚晚,你就真的没有梦吗?我怎么老梦到自己回江南呢?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我信,我前世一定生在江南。”
“我信,也不信。照你的说法,我前世一定生在北方,否则怎么一股脑儿地要来北方呢?”
是呀,玉燃,我如果不来北方,会有那么的事发生吗?我会有那么的困苦不堪吗?
“晚晚,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的这种感觉,我希望你懂的。”
“玉燃,我懂。人活一世之难,便是“想求而不得,想去而被困”,更何况你是如此重心之人。”
很久没有聊天的两人搜肠刮肚,很是尽兴。时而伤感,时而喜悦,时而抱怨,时而感恩……符明尧和张泽文来接两人时,向晚和玉燃还真有些恋恋不舍。
符明尧边开车边打趣道:“我怎么觉得,玉燃在你的心中的位置比泰山还重,可以说是胜过一切?我有时,都觉得自己是多余了!”
“是呀,她的地位比你的地位重要!”向晚诡笑道,“你不会连玉燃的醋也吃吧?”
符明尧微笑着摇了摇头,低沉着叹气:“我自知在你心里,我比不上她,所以不敢造次。毕竟她陪你走过了那么多时光……”
忽又掉转话题:“晚晚,其实我很怕见玉燃。”
“为什么?”向晚有些不解。
四年前,也有人说过同样的话。心,又被牵动得阵阵紧缩。
“玉燃太晶莹剔透,她给我的感觉是,很多事情她都洞若观火,一目了然,她看得太透彻。我想,这应该是所有人都害怕的。”符明尧夹杂着一丝苦笑,“这么聪慧淡定的女子,张泽文如何降得住?”
向晚听了此话,甚觉不惬意,说道:“你也不错,看得如此精准。不过我倒想问你,你若不做贼,又怎么会心虚呢?”
不知为什么,符明尧听了这话,觉得万分刺耳。于是猛一踩刹车,语中竟有几分怒气的提高了音量:“我如何做贼心虚了?我们之间谁做贼,谁心虚,你应该比我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