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向晚就把翯翯从床上拉起来。
睡眼惺忪的翯翯直说“让我睡觉嘛!让我睡觉嘛!”
“你不想要漂亮的裙子了吗?”向晚在翯翯的耳边软言细语。
兴奋的孙翯翯腾地从床上爬起来,小身板儿一溜烟就奔向洗漱的方向。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已整装待发地站在向晚面前。
两人去了附近的华联商场,向晚跟在穿东蹿西的翯翯后面,简直就一跟班:提包外加刷卡。等逛到下午一点的时候,已是硕果累累,向晚端着点好的餐看着座位上左拥右抱、左翻右看的翯翯,油然而生出一种幸福安心的感觉。
看着身边的人快乐,真好。
翯翯红扑扑的小脸蛋沉浸在满足的气息中久久不肯撤离,一进家门的翯翯就是展着大字扑向沙发。向晚却是对那些战利品进行整理包装,她边理着行李边对翯翯招呼:“给爸爸妈妈带的礼物放在带桃心的红色袋子里,给莎莎的礼物放在粉色袋子里,给……”
“姐姐,你就别啰嗦了,我回去会打开看的!”沙发上翯翯有气无力的回答,忽然她把头倚在沙发的后靠上,以一种惊喜的声音对着向晚说:“姐姐,我发现你有贤妻良母的潜质呢!”
“不是潜质,是本能。”向晚颇是有气无力地应道。
五点差十分的时候,向晚被翯翯拉扯了出来。
两人刚到小区门口,却听到翯翯惊喜声音入耳:“姐姐,明尧哥哥的车!”
顺着翯翯的手指指示的方向,果然是符明尧的车,向晚突然觉得有一丝心慌意乱。
已走到她们面前的符明尧却是接过向晚手上的行李箱,径直向后备箱走去,放好行李后,这才招呼着二人上车。
翯翯假意不知情,兴奋地对着符明尧说:“哥哥,你还真来送我呀!”
符明尧和翯翯一唱一和:“那是自然,你要走了,哥哥怎么能够不送你?”
向晚听着两人的对话,眼光扫射到窗外。
装吧,你们俩都继续装吧。
候车室里,向晚不停地对着翯翯叮嘱,叫她注意这个,小心那个。听得翯翯有点小小的不耐烦,“姐姐,你怎么那么啰嗦呀。明尧哥哥给我买了那么多吃的,我不会饿着吧?即使没有这些东西,你还给我了钱呀,我总可以买吧?还有,我一定不和陌生人交谈,我一定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我就待在我的床上,睡大觉,好不好?最后还有的就是,一下火车站我就可以看到爸爸妈妈,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翯翯这一骨碌的话不仅呛得向晚没有了任何言语,还惹得旁边的符明尧直笑。
气得向晚直对着他瞪眼:“笑!笑!笑什么笑!”
符明尧无视她的“愤怒”,关切地对着孙翯翯说:“翯翯好歹快是大姑娘了,你也忒担心了吧!再说了,她又不是没有坐过火车,否则她怎么来北京找你?”
向晚听了,这才作罢。硬是把翯翯在车厢里安顿好,向晚才在列车员的催促下才了事。
看着火车缓缓而行,向晚的心是终于宽慰下来。
翯翯,以后的路,你一定要自己走好,姐姐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想着想着,向晚的眼睛竟湿润得朦胧不清了。
符明尧捏了捏她的肩膀,温柔地说:“没事了,你要相信翯翯会很好的。她已经长大了,可以独自去承担一些事了。你再怎么罩着她,始终有罩不住的地儿,是不是?”
向晚信服地点了点头。
所谓心宽体胖好睡觉,符明尧停在青园小区的时候,向晚还是酣睡不已。符明尧并不叫醒她,而是怔怔看着她的睡颜屏息不语。
晚晚,你终究还是累了么?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拂了拂向晚额前拢下来的头发,再往下,竟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朦胧朦胧的向晚潜意识中觉得有滚滚的热度聚拢在自己的面部,而且觉得越来越炙热,竟让她有种焚火烧身的感觉。内心的惶恐感迫使她迅速地睁开眼睛探个究竟,竟对上符明尧炙热的双眼。
这边的符明尧没有想到向晚会骤然地醒来,也没有反应过来把手从她脸上抽走。
既然看都看到了,干脆利落点。还没等向晚反应过来,他已覆盖住向晚的嘴唇。
被他吓得目瞪口呆的向晚竟瞬间没有思维,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符明尧早已攻得她毫无招架之力。终于停歇下来,向晚想也不想地煽了符明尧一耳光。
哪知符明尧二话不说,霍然又覆盖住向晚的嘴唇。向晚躲闪一阵,终是饶不过他的力度,任由他攻城掠地,两只在他背后捶打的手竟也慢慢地将息下来。
一吻终了。向晚缩着头,手攀在他的肩上,两人就这样默默地额头相对。
半晌,符明尧沙哑着声音说道:“晚晚,我们交往吧,给彼此一个重生的机会,如何?”
向晚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终究还是点头应允了符明尧的话。
是的,给彼此一个重生的机会。
猛然符明尧“啊”了一声,吓得向晚连说:“怎么了?怎么了?”
符明尧坏笑地附在向晚耳边轻语:“我脖子酸了。你要真舍不得放我走,那今晚我留下来?”
向晚一听,双面绯红,娇嗔着在他胸口捶了一拳:“想得美!”
两人都坐好后,向晚还是觉着有点尴尬,低着头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上去休息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儿还要上班呢!”说完就急匆匆拉开车门下车。
符明尧看着她这副拍屁股要走人的模样,也笑着下了车。
他拦在向晚的面前,低声说:“就这样把我打发了么?”
向晚伫立在窗口,望着无边无垠的星空自语:这到底是一个重生的机会,还是又一次地焚身以火呢?
如水月光笼罩在她的身上,竟无端地在她周围孕育出寸寸详和之光来,这光正在吞噬着她身上若隐若现的煞白煞白,欲语所思的向晚却是全然无觉。
她只知道,心底有潺潺的流水声在嘤嘤嗡嗡。
折叠时光第九条,要想克服自身的不安全性,首先要真正地接受不安全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