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抓了一下方向盘,符明尧跃身而起,“啪”的一声关掉车门,以迅雷掩耳之势杵在正准备下阶梯的向晚面前。向晚冷不防地被眼前的不速之客吓得微缩了一步,她赶紧“嘘”了口气,镇静地说道:“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说完打算绕道而行,怎知她移步向左,此人也向左;她换步向右,此人也向右。向晚正打算好脾气地再度发放,哪知耳边已传来一句低浑的嗓音。
“怎么?向小姐不认识我?可我怎么觉得向小姐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的人生呢?”
听闻此言的向晚甚是纳闷,慢慢地眨了眨双眼,横着眼微笑道,“先生,你真是抬举我了!本人自认没有通天的本事,你的人生与我何干?”
抬举?通天?符明尧盯着眼前这个在他眼里有些“无理取闹”的女人,带着调侃的语气回应:“哦?怎么向小姐自己有通天的本领都不知道么?没有经过他人的同意就擅自把他人的人生经历编纂进自己的故事中,难道不是通天的本领吗?”
浑重的话语重重叠叠地击在向晚的耳膜里,没有经过他人的同意?人生经历?编纂?向晚的心掠过幽幽微颤,但仍镇定自若地说道,“先生,请问您贵姓?”
“符明尧。竹头符,日月明,尧舜禹的尧,需要我再重复吗,向小姐?”
向晚身子稍稍偏了偏,底气再也不似先前那样十足满满,可还是倔强地脱口而出:“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我只是觉得向小姐是不是应该把书稿费分给我一半呢?”
向晚习惯性地挑了挑眼,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足足高出她一个个头的男人,黑白相间的条纹保罗衫在夜色的挑衅下更加泾渭分明,月光扫在他折折皱皱的黑色牛仔裤上,不合逻辑地有些晃向晚的眼。她与他的目光直接对接,才发现在凉意肆虐的初夏夜晚,他的额头竟有粒粒晶莹剔透的水珠,好像是刚刚沐浴完就急匆匆出门的样子。
眉如墨画,鼻如悬胆,耳成圆珠,睛若秋丝,怒而似笑,嗔而有情。向晚的细腻症不听警告地出来“发号施令”,可惜了,就是左侧面颊零零闪闪地撒了几颗小星星,唉。
“向小姐是否把我透析明彻了?如果明彻了,我们还是继续谈谈怎么分书稿费的问题比较好。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不像向小姐那么闲情逸致,撇下自己的人生不管,就来插手他人的人生。”符明尧斜睨着双眼,浓浓地迸裂出对面前女人的愤懑。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我们是否可以明天约个时间详谈?”向晚边说边把从包里翻出的名片递到对方面前,“我现在很累,需要回去休息。”
符明尧默然地接过名片,“行,有时间我会通知你的,希望向小姐是守信之人。”
“那是自然。”向晚目不转睛地定定回答。
“好,那我就不打扰了。”
符明尧转身绕入车内,缓缓发动车子。就着车内的亮光,透过明晃晃的玻璃窗看着原地未动、面无表情的向晚,符明尧嗅到她眼里弥漫出扑朔迷离的细微神情。等等,这女人不会动了逃避责任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