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明尧这时已被震得肝胆俱裂,他本想雷霆般的大吼一声:“你是不是有问题啊?我莫名其妙地被你关注了8年,你现在给我描述了出来,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然而他的素养注定他不会这样放肆伤人,他用着近乎没有感情的声音淡淡吐出:“远涛,我很感激这8年来得你‘厚爱’,可是我们之间不适合,想必你也是看到了。我爱晚晚,爱到心甘情愿。对于你,我只能祝福。”
这时的于远涛已有些精神涣散,他回敬道:“师兄,这8年来,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同一个一个的女人在我面前卿卿我我,却为什么没有关注到我呢?我爱了你8年,8年呀!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感知吗?”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符明尧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平静地丢出一句,转身拂袖而去。
多年的情愫斑斑驳驳地从于远涛心底拥挤出来,击得他瘫坐在走廊上,像沙漠中倒毙的骆驼。
立在角落偷听的向晚已捂着嘴塑造成一尊雕像。
曲折千转,竟然波荡出如此一幕,她呆呆地杵在那儿直到符明尧看到转角的她。只是此时的向晚,面颊上的两行清泪依然有迹可循。符明尧看着木然的向晚,看着滞然的清泪,心竟烧灼得如翻滚的火红辣椒“兹兹作响”。
今天的上午,他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量,脑子已没有办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他不认识了深爱的向晚,看不透熟悉的于远涛和吕一帆,现在他耳边唯一的声音,就是自己心底的催促声:“符明尧,你这么还不离开这儿?还不离开这儿?你停在这个深黑的地方干什么?”
于是,他拂过向晚的身旁,以千钧一发的速度从医院呼啸而去。
刚刚还在眼前的人消失不见,只留下向晚孤零零地生成一缕游魂。在极端的寂静和茫然中,向晚的头脑嗡嗡作响,她慢慢地走出医院,身体里一股沸腾的力量似乎要呼之欲出。可是恁她如何使劲,向晚就是无法发声,几分钟后她终于放弃,筋疲力尽地跌坐在医院门外的花坛旁。
东升的太阳渐渐挂高,向晚头晕目眩,恍恍惚惚中她似乎看到玉燃悠悠荡荡地飘到面前,正当她欲开口询问时,却又见玉燃身后站着吕一帆,向晚禁不住一阵纳闷,忽又听到身后有人呼叫自己。
向晚听得这声音是吕承豪,可待到她转身回望,却是符明尧那郁散冷淡的表情,紧接着,她又看到苦闷幽深的于远涛……霎时,所有的人影“嗖嗖嗖”地围着向晚转圈儿,她本想寻路而出,奈何道道被阻,无路可通。
焦虑急躁之时,更觉头昏脑闷。向晚只感有一石头打着心窝,越发沉重,竟倒在花坛边有些不省人事。正在昏闷之时,忽听旁边有人唤她。回首看时,不是别人,正是李华景。
向晚只觉浑身冷汗,她定住心神,对着李华景虚弱地笑了笑:“华景姐,你来了,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李华景见向晚脸色惨白,精神不振,也不多问,急急忙忙帮向晚拦下一辆出租车。目送着向晚离去,她才放心地进医院去看吕一帆。
坐在车里的向晚,渐渐神志开始安定下来。吕承豪、吕一帆、符明尧、玉燃、张泽文、于远涛……一个个的人影从她眼前翩翩而至,即刻有速速隐去。
向晚撇过头,看着车外,心中默念:我到底赶了多少路,才遇到美好的你们?才听到你们美好的故事?
得到周父和周母同意,向晚带着玉燃曾经随身携带的佛珠去游历了大部分的江南,也算是了却玉燃的心愿。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武汉的黄鹤楼。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岳阳的岳阳楼。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去了长沙的岳麓书院,桔子洲头……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南昌的滕王阁。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西的九江。
接下去,浙江的杭州、嘉兴、湖州、绍兴,江苏的扬州、南京、镇江、苏州、常州、无锡,上海……向晚每到一个地方,总为会玉燃写一篇游记来作为留念。
“玉燃,我顺着长江而下,差不多游完了我理解中的江南范围,不知道有没有覆盖住你的范围?现在我又重新回到了西湖边上,你说过,等你没有负担了,等老了,便搬到西湖边上,看人来人往,观日起日落。西湖真的很美,睛中潋滟,雨中空蒙,无论怎样都能成景,的确是个宜住的地方……玉燃,我胆小,不敢光明正大地把你抛向湖心,但我会悄悄地让你从我手心滑入湖底,这样子,你便永永远远地和西湖相伴了。我不能在这里长长久久地陪你,但我会定时定刻地来探望你。祝你幸福,祝我们大家都幸福。”
折叠时光第十七条,好好把握人生的三宝——家人,朋友,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