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赵毅参加卢象升和徐公公的返京仪式后,因为赴任来接替赵毅工作的县官们还没有到位,所以赵毅又回到了县衙。
赵毅呆坐在大堂之上,望着桌子上的一堆案卷发起了呆,数万大军虽然已经返回大同驻扎,但是因为怕鞑子再次进犯土木堡,卢象升特意留下3000士兵驻守土木堡,在等待新赴任官员到来的期间,土木堡大小事宜还需要赵毅处理,在这期间,赵毅对土木堡团练进行了整编,土木堡团练这次损失惨重,死伤了将近两百人,赵毅实在不舍得自己辛苦训练的士兵都战死,所以轻伤人员全部编入县衙衙役,重伤人员全体卸甲归田,又从卢总督留下的粮饷里拨出一部分银子给这些人当作遣散费,死亡的烈士家属也分发了一笔不菲的费用,剩下的粮饷已经显得紧巴巴的了。
土木堡虽然还算繁荣一些,但是数千军队,人吃马喂的也不是小数目,而且因为上次一战,土木堡城墙多处受损,继续银两修缮,朝廷的银子还没有下发,突然这么一大摊子事情都压在赵毅的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土木堡县衙的储备的粮食也已经用的所剩无几,再加上这两年县衙名存实亡,赋税已经很久没有衙役去收取了,而且很多居民还是山中的住户,平时就住的比较分散,不易管理,鞑子又时不时骚扰劫掠一番,这粮税缴纳颇为不利想。
赵毅直了直身子,锤了锤因为坐的太久而有些酸麻的后腰,愁眉苦脸地看着着一些卷宗,“诶,钱,粮”想到这些事儿都需要自己来解决,赵毅重重地叹了口气。
赵毅抬头一看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赵毅起身对着屋里几个新录用的小吏摆了摆手道:“时候不早了,各位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屋里几个负责抄录整理文书的小吏站起来,唯唯诺诺地开始各自收拾东西,看着那些小吏们都走光了,赵毅才起身,收拾好东西,叫上门房候着的牛勇一起离开县衙。
走在土木堡的大街上,赵毅苦恼的很,现在最紧要的是银两的问题,数千人马花销是很大的,特别是战马,每日喂马的草料就开销不小,不夸张的说,一匹战马一月的费用就能抵得上一户人家小半年的生活费,就算全土木堡的人不吃不喝,也很难供应的起这么庞大的骑兵部队。
虽说还有卢总督留下来的军饷,但是也不能坐吃山空啊,要说打打杀杀赵毅是不怕的,可是赚钱不是自己的强项啊,土木堡现在耕地也被破坏的七七八八了,全靠过往的商队的生意支撑着土木堡的税收。
牛勇见赵毅从县衙出来之后,就只顾低头沉思,整个人看起来都浑浑噩噩,没有了往日的精神,知道自家大人为了土木堡的银两,粮草的事心情沉重,自己这个粗人又没有什么主意,稍微思量了一下憨憨地道:“大人,看你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不如我请客去喝一杯吧?”
赵毅苦笑不已,是啊,这些事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自己何苦自寻烦恼呢,只得连声道:“也好,但是我还是先回家和赵大爷和瑶瑶交代一声,别让他们苦等我!”
牛勇放声大笑,憨憨的说道:“大人,老牛没想到大人还是个惧内的人啊,男人嘛,想回家自然就回去了,何须像女人交代啊,走吧,我的好大人,哈哈哈哈.。”
牛勇大笑着也不由赵毅再说什么,拉着赵毅的胳膊就往酒馆走去,赵毅无奈,只得随他而去,好在酒馆离县衙只隔了两条街不算太远。
到了酒馆,酒馆虽小,但是却地处土木堡繁华之处,此时正是吃饭的高峰期,大堂内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酒馆掌柜一见是土木堡的大恩人赵毅来了,非要请赵毅上二楼的贵宾间,否则就是看不起自己,赵毅架不住老板这么热情的招待,只得和牛勇上了酒馆二楼的贵宾间。
酒馆虽小,但是二楼的贵宾间却是干净整洁,贵宾间弄得很是雅致,两人落座后,店里小二迅速上了一壶香茶,然后又给两人面前摆了一个青瓷的小碟子,一双毛竹筷子和一只小刺调羹,店小二摆设完毕之后,笑眯眯的说道:“二位大人,吃点什么?
赵毅品了口香茶,一股茶叶的清香充满了口腔,本来不是很饿的赵毅也顿觉腹中饥饿,赵毅平和的说道:”拿就劳烦小哥帮我们点上一壶烧酒,在帮我们来一斤卤牛肉和两盘时蔬小炒吧。“
不等赵毅点完,牛勇插了一句:”大人,在上十个馒头吧,在县衙呆了一天,我老牛都饿了。“
店小二一一记下,便去后厨准备了,很快菜便上齐了,酒家虽小,但是菜却做的色香味俱佳,看上去甚是可口,饿了一天的两人顿时食指大动,吃着小菜品着烧酒。
正在二人大快朵颐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争吵声,习惯了雅间的清净突然听到争吵声的赵毅唤来了店小二询问。
”小二,下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赵毅疑惑的问道。
”回大人,是一群来自番邦的商队要进酒馆用餐,但是楼下已经客满了,我们掌柜的好心劝阻他们去别家,其中他们一个番邦女子不但不领情,还和我们掌柜的争吵起来,吵到大人用餐实在是对不住了。“店小二一边替自己掌柜打抱不平,一边歉意地和赵毅解释道。
”哦?番邦商队?那我倒想去看看,牛勇随我去看看。“赵毅听完店小二的解释,顿觉的有趣,来到土木堡还没有见过番邦的商队呢,不知道番邦的商队来土木堡干嘛,顿时脑中灵光一闪,叫上牛勇走向大堂。
店小二头边带路,赵毅在二楼的楼梯处,只见大厅内,一个身材丰满,金发碧眼,模样妩媚的女子正在和酒馆的老板争吵,赵毅来到了大堂中,只见这个番邦女子,一张光洁妩媚的脸蛋儿,柳叶的弯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下面是高挺的鼻梁,红润的樱桃小口,好一个异国风情的女子,女子身后跟着十多个番邦人抱着个膀子,站在女子身后一言不发,显然这个女子就是他们的代表。
赵毅不禁眼前一亮,这个女子不禁长得漂亮,而且衣着大胆,那眉眼五官,简直无一处不透着一股媚劲儿,看这女子的年龄也就十四五岁,就已经发育的是个美人坯子了,再大一些那还了得?
只见这个番邦女子汉语说的很好,穿着水蓝色的衣服,后面披着一件披风,正怒气冲冲的和老板争执着:”老板,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是汉人,就欺负我们,酒馆大厅没有了,楼上的雅间也不给我使用吗?我们又不是付不起钱。“说着拿起腰间刮着的钱袋打开,亮出里面金光闪闪的金币。
酒馆掌柜见番邦女子出手阔绰,连忙解释道:”怎么会,只是客人您也看到了小店就这么大,真的是已经客满了呀!客人您逼我也是没用的啊!“
赵毅见老板面露难色,又想到自己心中的计划,便走上前劝阻道:”姑娘,如果不嫌弃,可以和我们一起用餐,楼上的雅间加几张桌子还是可以放下的。“
本来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番邦女子,见到赵毅身材高挑,长得颇为英俊,主要是那双眼睛颇有英气,瞧着很是顺眼,脸上的怒气便消了不少,番邦女子丝毫没有中原女子的羞涩,大胆的打量着赵毅。
番邦女子咯咯笑着,身子慢慢靠近了赵毅,笑吟吟地道:”那就谢谢公子了。“
赵毅抬头地迎上女子的目光,一阵沁人心脾的甜香,那张俏脸美如桃花,竟然被这小美人儿引得心中一阵乱跳。
番邦女子的眼睛一直仔细的观察着赵毅,她似乎见惯了男人初见她时那种惊艳的表情,见到赵毅虽然也是这样看着自己,不过却没有露出别的男人那种色迷迷令人作呕的眼神,心中不乏更加对赵毅影响多加了几分,眼中也多出了一丝笑意,转头对后面的番邦男子们说了些什么,讨论一会儿转头对赵毅说:”公子,那就叨扰了,还请公子前边先行,我们把驼队安顿好就上去寻公子。“说完在她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中,走出了酒馆。
随着倩影的消失,赵毅淡淡的笑了一声,和牛勇先行上了楼梯。
赵毅信步走进了雅间,酒店老板在得到赵毅的许可下,带着店小二搬桌子,摆餐具,忙得热火朝天。
正在店家忙着收拾的空闲,牛勇一脸坏笑看着赵毅道:”大人,莫不是看上了那个异国女子?不怕瑶瑶妹子回家收拾你?“
见到牛勇的一脸坏样子,赵毅正色地说道:”牛勇,你小子就会想这些儿女情长的,我叫他们来和咱们搭桌吃饭只是想见他们是商队,想和他们讨教一下做生意上的事情,现在土木堡驻扎着这数千大军,人吃马喂靠咱们这小小土木堡的税收只能是坐吃山空。“
此刻牛勇才明白赵毅今天为何愁云惨淡得了,但是要说自家大人对那个番邦女子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才不会相信,我堂堂牛勇也是有些头脑的,赵大人还和自己装青春,牛勇暗自心底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