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每个人都生活在落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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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参加全市妇女代表大会，袁玫与袁菲一同乘车去海城。袁菲有个同学结婚，她头天晚上专程赶回柳县去喝喜酒，喝到凌晨才回家，一大早又要赶回海城上班。妇联统一派的车要晚些时候才走，袁玫建议去乘客车，袁菲二话不说就打了辆出租车。一路上，姐妹俩天南地北地聊。
在袁菲研究生毕业后的择业问题上，姐妹俩有着很大的分歧。袁玫希望她去报考公务员，她却不干。“看看你们这些公务员，就那点死工资，我还不得喝西北风去？像你那样在乡镇摸爬滚打，我才不想要呢！你看你，漂亮裙子也不敢随便穿，说要维护领导形象！妆也不能化，说要拉近与群众的距离！累不累啊？连打车还要考虑钱的问题？女人该享受的我通通都要享受到！大姐说，当公务员，可以免费乘小汽车，吃饭可以签单……如果我自己有很多钱，还怕享受不来这些？车我要自己买，吃饭我要自己买单，自己掏钱多自在？你没看看，大医院里的那些主治大夫，哪个缺钱花的？……”
“一个女孩子家，那么辛苦干什么？女人嘛，图的就是个安稳！将来找对象的时候眼睛尖一点，挑个条件好的，不就什么都有了？还需要你这么拼？我看这天底下最适合女人干的职业就是公务员了！当然，我说的不是乡镇干部，要当就当省市级的公务员！轻轻松松，没什么压力，又相当体面，薪水也还可以……”袁玫仍然想说服袁菲，“再说了，市级医院哪能是想进就进的？”
“没本事的才去考公务员！”袁玫又是摇头，又是扮鬼脸。她仍然坚持己见，“大学本科时有一个同学，是我们班公认的高材生，考上了公务员，结果你知道他一整天都干吗？上班八小时，擦桌子，洗茶杯，看报纸，给领导端茶水，帮领导提包包，八小时外，那捉襟见肘的一点薪水哪里还敢出门？再看看那几个进了大医院的同学，毕业才两三年，有的在市区开了诊所，有的买了房，听说有人还买车了呢！这年头，只要有技术，不怕赚不来钱！而且医生这行当，还都是咱不求人而是人要求咱的……看看我们三姐妹吧！大姐，初中没毕业，却在景林市有400平方米的大别墅……我研究生毕业到海城……就你，一个公务员要待在柳县了……而且还是穷乡僻壤……我可不想像你一样把大好青春葬送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