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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书生

午后阳光就不似往常的艳阳高照,渐渐隐没在云层中。葱郁的校园在山丘和湖水的点缀,少不了叽叽喳喳的飞鸟。行迹此中的学生群体,欢声笑语间沟勒出校园特有的青春气息。

九月,南庭大学的校园内不少果树都已有果实产出。在果子的引诱下,少有人不流连忘返,于是就有些过路学生纷纷慷慨解囊的大开胃口。雅观也好,俗气也罢,学生各显本事的采摘熟透的可供食用的果实。

王强近两天一直陪着蒋叶桦,夜来香酒吧那边已经打过招呼,等张天佑过去正式上岗时,他再一起过去。昨天在凤满楼的事,王强知道蒋叶桦肯定得落下心理阴影。好在今天天气不错,他趁此机会陪着蒋叶桦在学校散心。

“等我会,我去去就来。”看见校区内的果树上已经有早熟的果实,王强也没忍住心动。够着分叉的树枝轻松一跃,立刻就蹦跶上树,脚步再移动数次后,很快就到了一处果实丰富的树丫上。顾不得道路上来往的行人指指点点,瞅着眼前熟透了的悉数滦入怀中。

几分钟的时间,王强已装满衣服做成的简易袋兜。匆匆跃下树枝后,有见附近没有老师的出没,顿时趾高气昂的一手拽着衣服兜,一手牵着蒋叶桦慢慢悠悠的逃离现场,浑然不顾身边同学的异样眼光。

悠闲溜达到湖边的两人,终于落座在石蹬上小憩。

蒋叶桦瞪了眼正看着自己傻笑的王强,没忘记将剥了壳的一枚果实递给他,“你倒是也吃吃看啊!”

“我看着你吃就好!”王强咽下那枚果实后,憨厚说道。

“少贫。”蒋叶桦笑着给了个白眼,说着又递了个过去。和王强分开一年,还能恩爱有加,主要是王强能让她心里踏实。青春年少的年纪难得的有份自知之明,更有着难能可贵的善良。

王强也不答话,讪讪笑着。美食甜在嘴里,佳丽甜在心里。纵使世间万种风情,惟愿就此珍爱壹。看着面前的蒋叶桦后,这样想着的王强心里更乐呵了。

小时候特喜欢隔壁留着长长马尾辫的大姐姐,虽算不得姿容惊艳,却有着和善可亲的笑容。等到年纪稍长,渐渐明白男男女女的爱恋之事后的穷小子王强,就特别羡慕学校里的同学情侣,总觉得那些人的恩恩爱爱将是学生生涯乃至一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光。再后来,等自己到了高中,突兀的就喜欢上班级那位留着长长马尾辫的女孩。那段时期,看着女孩在阳光下勤奋学习的身影,王强就觉得自己有了要守护的目标和想要为之奋斗的方向。

以近乎温和的阳光中,蓝天有白云飘过,清风吹来阵阵凉爽,感受着眼前大好的学院风景,王强有些怀念以前的读书生涯了。怀念那段时光里时而安静时而热闹的教室,怀念那段时光里男男女女间单纯的友谊,还有讲台上那些孜孜不倦的育人师者。

蒋叶桦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王强,笑道:“看你这么忧郁的面孔,在想什么啊?”

王强抹了把光秃秃的头顶,坦言笑道:“看着周围来回穿梭的学生,就想起自己以前的读书时光,不由得有些怀念!”

“谁让你不正经读书的?”说起王强没能继续深造,蒋叶桦心里难免有些疙瘩。

高三第一学期,蒋叶桦所在的市第一校园发生一起重大刑事案件。起因是学校一混混学生被社会人士蒙骗,设局来谋害张天佑,而王强就成了引诱张天佑上钩的诱饵。当时那位学生所言,这么做是因为社会混子是让张天佑去死,至于社会混子为何要这么做,那位学生也不清楚。最终不幸的是被引诱上钩的张天佑失手,造成那位学生当场死亡,肇事者张天佑就蹲了近一年的牢狱。最初的受害者王强在此次事件中意外的受到连累,无奈的接受了学校的退学。那位处在幕后的社会人士却至始至终都没出现,苦了一直充当马前卒的那位学生,至死都没得到任何好处。

蒋叶桦知道自己说错揭了王强的伤疤,为了补救,故又扮作深闺幽怨女子,掐着兰花指又道:“可叹!小女子而今孤零零的一人流落到这花草山水间,体会不到一丝人间烟火,甚是可悲可怜。”

王强笑答:“俺可是无能为力了,以后只能麻烦你好好在学海里深造了,这个家可就靠你撑起书香门第的脸面了。”

“呸!”蒋叶桦详装嗔怒:“老娘答应嫁给你了吗?”

王强两眼一瞪,环视四周正儿八经的说道:“我看谁敢跟老子抢?”不待蒋叶桦开口,又道:“叶子,过些天我可能就不会像现在有这么充足的时间陪你了。酒吧那边的责任会更重,而且天哥每天还逼我抽时间看书,还尽是些之乎者也的老古董,头大!”

蒋叶桦也识趣,不在打闹。听王强说起古书,接话道:“读史明智,何况你不正喜欢那些老古董吗?”

“喜欢是喜欢,但架不住整天与它们打交道。”王强苦不堪言的摇头笑答。

张天佑南下时随身是没带几件东西,可第二天就手段快递送来的一大箱书籍,足有数十本,大多属于厚重博学的老古董。近些天,自己稍有点空闲,就被张天佑拉着陪同在那些古籍里游泳,王强自认为基本功扎实,才没淹死在这些古籍的浪潮里。

世人所言读史明智,不外乎观古人言行,补自身不足。之乎者也的老古董本就看的头昏脑涨,时间尤为宝贵的今朝时代,喜好者更是渐趋减少。对老祖宗的精华书籍摒弃如泥沼,王强觉得打心眼里觉得浪费。

站在阳台放眼望去,在阳光下有着片片金光闪烁的东湖水,学校东方不远处的小山丘上有着姹紫千红的秋景,有风拂过,如波浪荡漾开去。看的贾宗平忍不住赞叹道:“风光无限好啊!”侧头又看向一直沉默的张天佑,吐着烟圈笑着啰嗦道:“你说你个南庭大学的状元,咋就不懂得欣赏这些山山水水,非得到社会上整些玩命的幺蛾子。”

“就为了说这些?”刚才和贾宗平来阳台是,张天佑猜测他是为了司马文和吴越的事,但现在还没说到主题,由不得张天佑不疑问。

“你以为了?”贾宗平忽咧嘴笑了,“放心,那两人的事我可没心思搭理。就是觉得一个能在一个班级又是一个宿舍,另外对你这个外地人还有这几分好感,才愿意和你聊聊。不过我也觉得奇怪,你说大好的千秋社会,好好的一状元学生,不努力学习塑造自己,干嘛非得去闯荡社会。”

张天佑自嘲笑答:“我也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期许有朝一日报效祖国,服务社会。”

二十一世纪的华夏,久未经战事。那些书生也就剩下这点光荣任务。似乎不为祖国,为社会作出巨大贡献,都没好意思在公众场合大声说话了。

那些个读书的就该如囊萤,如映雪,家虽贫,学不辍,读出个史家之绝唱?当今华夏,百万之中的书生,何其多的庞大群体,几何人物能成昨日的这个科学家,那个发明家?没沦为今朝臭名昭著的专*家就该家族烧高香了。

人啊!世间万物之子;书了?不过是育人之物。读书之人,尽其行,行其善,足矣!

何况这个出名要趁早的年代,谁不愿意享受大好的青春年华?

父亲被杀,府衙至今没能给个答复,张天佑无可奈何的只能自己想法子讨要血债。

能在小舅眼皮底下杀害父亲,还能躲过众多警察的搜捕,还有众多兄弟会的耳目,除了凶手有着过人的身手外,肯定少不了公会的内鬼帮忙。平时那些高高在上的公会元老们可疑程度最大,只是碍于没有证据,没法一一求证。自己这次南下南庭,明面上是顺从父亲生前的安排南下学校,实则是为了避难,再就是自己想要复仇。小舅已经在湘北隐匿藏身,继续暗地寻找幕后黑手。

张天佑到贫民窟后,才想在南庭组建自己的势力。想着只要小舅寻到幕后凶手后,若是府衙之兵被人收买,自己还能按江湖规矩办事。

看着头顶蓝天,张天佑似乎明白自己的出路,好一会才带着些许无奈再次开口:“可能自己本不适合在学海苦苦奋斗。”

“你都不适合,谁适合?他们吗?”贾宗平看了眼张天佑,指着宿舍内正忙着在电脑前并肩奋战的四人。

张天佑看了眼,大致猜测的出几人在玩什么。据称是款风靡世界的网络团战游戏,需要多人的配合,还得有着个人强悍的操作技术。高大帅就对这款游戏乐此不疲,以前还常常拉着李栋几人去网吧通宵达旦的在网络世界里厮杀。

张天佑摇头否决道:“读书这事没有适合不适合,全凭个人喜好。国人尚有观书的老者儒生,为何不能有大肆挥霍青春的读书郎?”

“得!我是说不赢你。”贾宗平摆手投降,好意劝说道:“社会上的那点利益问题,大都是牵一发动全身,你多注意吧!”

张天佑点头致谢,虽然对贾宗平没多了解,此次谈话却无意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如书中所言,最没利益牵绊的学生群体,更能打消彼此间的隔阂,也更适合做朋友。

少了贾宗平的陪伴,张天佑倚靠着阳台护栏望向北方那片被云彩点缀的斑斓天空出神。以前的天空同样有着如此漂亮的云层,那里还有着一片宽广似海的湖泊,以及朝夕相处多年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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