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药仓里,还有几箱军用匕首,产地瑞士,在铺垫的干稻草层里,随便抽出一把,都会闪着雪花花的白,异常锋利。如果装载到步枪枪头,肉搏战时握着枪托,能轻易扎透敌人脖子和心脏。
我将这些匕首,用粗铁丝和钳子拧绑在木筏的边缘,浮游水面的时候,不用担心有爪子的水兽往上爬。
天刚蒙蒙亮时,池春第一个起床,带着酣睡后的娇媚倦容,端着一碗冒热气的汤,走上了大厅。
“快喝点热汤,缓解下疲惫,然后到舱下睡一会儿再干活儿吧。”池春边说,边将柔软香艳的躯体靠近了我。大船上没有香水,可池春白皙的躯体,总给人潜意识里一种女人香。尤其她刚醒来的娇态,若隐若现的领口,只要身子稍稍动作,里面两个充溢腴乳,便鼓风机似的喷出腥甜气味儿。
“这是什么汤?”我问池春。池春暧昧的望了我一眼,假意迁怒的说:“帮你洗上衣时,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她的话立刻使我意识到,自己赤裸着上身,满是精挛凸鼓的肌肉,厚实而坚硬。
池春暧昧的责怪,像为一种好奇的欲望承启,说着便把白玉般温软的左手,摸向我结实硕大的两块儿胸肌,捏不像捏,抓不像抓,如迷失荒漠的人,饥渴着在龟裂的地表找水喝。
我端起碗,仰着脖子,只顾吃那猪肝肉粥,肚里的肠胃,犹如数万鼓掌的观众,站起身来迎接。
池春的手,愈发的眷恋,又探宝似的游滑到我小腹的八块硬肌。那媚眼如丝的目光,真如蚕丝撩甩在我前身,挠得心尖儿有些发痒。
我将喝光烫的碗递给池春。“把剩下的猪肝,全部切碎熬粥,给那些来月经的女人喝。她们还很虚弱,不能在这个时候病倒。”池春这才明白,我上衣口袋塞两块儿大野猪内脏是何用意。
听完我的话,挨着我的池春香腮泛红,两鬓下犹如多出两片桃花瓣,女人羞答答的美,像浓花粉散在空气中,弥漫得我呼吸困难。
她那触摸男人赤裸上身的手,随即握成粉拳,捶打一下我离她鼻息最近的胸肌说:“我也来了,你怎么不想想我”没等我诧异的看池春诱人的眼睛,她就躲避害羞似的,将微烫红晕的脸颊贴紧在我胸膛。
我知道池春如此忸怩的原因。她也知道,那些用床单暂时裹着遮羞的女人们,总有粘稠的血液,顺着大腿根部滴滑下来。我一个大男人,本该粗心大意,却比同是女人的池春观察的还仔细。所以,她娇嗔着怪我。
池春自己穿着裤子,虽不是性感女装,甚至和老公亲热时的挑逗装,但足够把她做为女人的月经周期,遮掩得男人无法获知。池春以前,一定也像此时这般,娇嗔自己的老公垂涎其他女人。
可是,我不能像普通男人那样,以享受的态度去对待一切。这种权利,我八岁流落他国就被无情的剥削。我不愿承认自己是名副其实的杀手,这另我一直活在寝食难安的时间里。好比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人坐在里面,仰望井口的光线,如同站在地表仰望太阳,遥不可及的挣扎、绝望、孤独、恐慌。
池春的娇嗔,本该使我慰藉,可这一瞬间,又把我失去太多的痛苦,向那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拉得更深。我的观察,涉及生命,分量沉重。池春不懂。
猪肝粥在胃里,补充了身体大量热能,算是替代我亏欠的睡眠。
我放下手里的活计,拿起用来窥望危险的小镜子,在彻底开启舱门之前,伸出去观察一下甲板。
甲板上尽是湿透的露水,除了昨夜焚烧过后的灰烬,看不出其它异常。彻底打开舱门,我拿着望远镜,爬上炮台,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况。
森林的尽头,即刻爬出一个崭新的太阳,犹如一枚在孵化中的肉红色圆卵。今天是个好天气,可以在甲板上作业,安装桅杆的同时,还可以晾晒剩余的鳄鱼肉干儿。
我把做好的桅杆,横拽到舱门口处,再一条条推到甲板上。炮台中间,有个两米深的桶粗圆洞,本用来站机枪手,射杀伞兵和水面的敌人。我早就注意过,所以伐木的时候,第一棵砍伐的大树粗度,正好可以填进圆洞。
绑好绳子后,和女人们一起,把一根根大木拽上炮台,再用竖电线杆的方法,把砥柱塞进洞里。整个过程,仿佛不是做桅杆,而是在油田钻探。
接近中午时,经过所有人的努力,桅杆的框架已经挺立。有几只雪白的水鸟,好奇的站到桅杆顶端,感受森林中突然出现的酷似无线电台的塔杆。
芦雅和伊凉,看到大船初具启航前的规模,高兴的在甲板上跳笑。不仅是两个小丫头,其他女人们,眼神中都闪着说不出的喜悦,仿佛船已经靠在了每个人归家的码头。
弹药库的武器箱上,斜盖着一张巨大的苫布,用它做帆布,既不怕水又能鼓风,再合适不过。我把苫布托到甲板上展开,芦雅和伊凉高兴的在上面踩来踩去,互相嬉戏。
“哎,你们俩别玩了,帮我在苫布边沿穿绳子。”为了止住两个女孩的玩兴和节省时间,我便吩咐些事给她们做。芦雅和伊凉,立即停止了追打,跑过来拿绳子。
“穿绳的时候,不要漏孔,不然船帆兜不住风。”我蹲在前面,一边用匕首在苫布边缘挖出规则的圆洞,一边叮嘱她俩。池春和那些女人,又陆续抬出昨天没能凉晒干水分的鳄肉。要是昨天的野猪肉不丢,最迟到后天,我们就能启航。
等船离开孤岛附近的海域,就真得自由了。那时再晾晒什么都不怕,鲸鲨自然上不到甲板,更撞不破大船。偶尔有信天翁飞过时,还可以涉猎几只,打下来换换口味儿。没风没浪的日子,就带着芦雅和伊凉,盘腿坐船舷上钓海鱼。
大海对饥饿的人,总是那么慷慨。但有一个前提,远航的人必须自己先带足食物,否则不比在这恐怖的岛林获得食物的机会大多少。因为,在海上航行,尤其是缓慢的逃命,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太多。
池春早早的给大家做好午饭,上午的劳作,都是力气活儿,所以每个女人的胃口,都比平时大,吃得也比平日香。让她们锻炼一下,也是好事,可以增加身体免疫力,远离医药不足的潜在危机。
帆布拉扯起来,桅杆立刻显得饱满,像一棵高大的松树。随着河面波光粼粼的方向,帆布一下鼓进桅杆骨架,徐徐河风中,脚下明显感觉甲板晃动,像有微震发生似的。
风能转化成了动能,可大船两头还没起锚,所以船身在铁链中间晃荡。现在,我要收起鉄锚,利用这一段水域试航,寻找桅杆不尽合理的地方,加以修改完善。
伊凉和芦雅,去控制室推拉起锚杆儿,长绳子一头攥在伊凉手中,另一头在我手里。铁锚是在河流泄洪时抛下,所以水底滚动的一些杂乱大物体,容易在锚钩处堆堵,使船无法正常起锚。为了不发生故障,我站在船头,亲眼瞧着铁锚上升的过程。
手中的绳子拉扯一下,是示意芦雅拉杆起锚,急速拉扯三下,是告诉她即刻停止,防止烧毁动力机。船头下面,一群柳叶似的青鳞小鱼,围着漆黑的锚链窜游,蹲下身子的倒影,立刻吓得它们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