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烨眼神有些游移不定,瞟了一眼凤倾城,再看向赫连爵的时候,双眸中闪过了一抹异样的亮色,“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来自一个异世界的人,我是没法真的看透她的身份和未来。如若是当初她霸占着那具凤倾城的身体时,我尚且可以看透,这会儿真的看不透。”
这话,说的等于没说。
赫连爵很想揍人,冷然的神色一点都没有因此而退去。
“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你们应该是同样的人吧?”蓝烨故意后退了几步,以免待会儿被这个可怕的男人给杀人灭口,想想都觉得可怕。
眼前的男人,那双紫眸是森冷的光,看着眼前的蓝烨,真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既然你不知道,之前为何说的这么神秘?”让他误以为这小子真的知道呢!
对于这样的话语,蓝烨只能呵呵地干巴巴地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既然已经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呢?
榻上的凤倾城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痛苦,赫连爵不再看蓝烨,转身走到了床边坐下,这才发现凤倾城的额际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蓝烨站在一旁,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是眼睛稍稍带着诧异地看着那赫连爵。竟然如此温柔地给床上的女人擦拭汗水,都动作温柔小心翼翼,生怕把人给捏碎了似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如此过,可能是以往并未往心里去,如今清晰地瞧见这眼前的一幕,他的心震动着。
原来,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在面对自己爱人时也是柔情似水,万千柔情化作绕指柔,只是顷刻间这冷凝的气氛就被化解而去。
看来,他是多余的,他无奈一笑,悄然退了出去。
蓝烨什么时候离开的,赫连爵是不知道,他的视线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凤倾城,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许久,都未曾回过神来。
感觉就像是被无数个人撕裂着脑袋一般,痛的她最终也是挣破了那最后一道黑暗,睁开了双眸来。身子就好像是被车轮给重重碾压过一般,无力至极,有气无力。
身边坐着的男人,那俊美的容颜,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仿似镀上了一层银光一般,如梦似幻。
“爵爵。”她嘶哑着声音,唤着他。
听到她的叫声,赫连爵立刻回过神来,竟然有些激动地发现她竟然醒来了,“你醒了?”最近她总是莫名地昏迷,甚至有时候与自己说话说着就闭上了双眸。他的眼里写满了担忧之色。
“唔,我其实是醒着的,就是睁不开眼睛。”她苍白无力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这身体到底是怎样了。真是后悔当初赫连紫语没有亲眼看见她去死,想想都是气愤。她果然是太弱了!等熬过这些日子,她必须要让自己变强!
“还有哪儿不舒服吗?”他伸手抚弄了一下她脸颊边的碎发,无奈。心疼,心乱,恨不能代替她受苦,可是却又没有办法。那种无力感,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这种挫败感。
凤倾城吃力地想要坐起身来,但是身体总还是有些不听话,赫连爵见状当即上前将她扶起。
“爵爵,不管怎样吧,你这些日子可以陪着我吧?”她认真地问道。
赫连爵听到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想笑,无奈地摇头,“我陪你,上碧落,下黄泉。”他都愿意。
这话说的实在让人误会啊,还以为两人是要去殉情呢!不过那一句话,却深深打动着她的内心,她总算是明白以前所看见的那些言情小说,都不是假的。当自己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之时,那会是怎样的刻骨铭心。
“我饿了。”她拉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抬眸,微笑道。不知道为什么,瞧着他眼里的那抹温柔光彩,她莫名地觉得有了力气。
听到她说饿了,赫连爵立刻转身吩咐,“羞花,去端碗莲子粥给娘娘。”
羞花和闭月本是一直站在宫门口守候,这会儿听见皇后娘娘醒来了,两个丫头也是格外高兴。羞花是丝毫不犹豫地应道:“哎,奴婢这就去。”她走的时候,嘴角还是勾着笑意。
人都走了,凤倾城就这么静静地握着他的大掌,掌心温暖舒适,她用指腹故意摩擦着他掌心中的薄茧,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满意足。
……
转眼,天气就转凉了。
从夏季过度到秋季,这好似只是一转眼的光景般。
凤倾城的身子也恢复地很快,得益于某个男人整日贴在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肚子也鼓起地厉害。
自从那四道魂魄集齐后,她就一直在等待着赫连爵的母亲会来,结果这么等啊等,等了两个月过去了,都未曾见到。
赫连爵也未再提起过他母亲的事情,她也就不便再问。
肚子已经圆滚滚的,再过三个月,她就要面临临盆了。现在睡觉都给外艰辛,她就感觉自己被某男给养胖了,有一种自己是只球的错觉,连翻身都格外辛苦。
“皇上驾到!”本来安静的院落里,忽然一声太监的高喝声,打破了这过分的寂静。
凤倾城抬眸看去,就见那明黄色衣袍的男人,踩着意气风发的步子走来,风轻轻扬起他的发丝,那俊美的五官在阳光的映衬下更显立体。那样优秀的男人,她凤倾城此生摊上了也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皇上这么早就下朝了?”她微微一笑,上前迎接他。在外人面前,她不好这么直言不讳地叫他爵爵,平日里叫的习惯了,但是这宫廷中的礼仪,总还是要有的。
赫连爵嘴角一勾,上前揽住了她的腰,“急着见你。”
“干嘛呢,这么多人呢!”她居然没出息地感到了脸红,真是奇了怪了!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可是嘴角的笑意已经泄露了她的小心思。
“那进屋去。”赫连爵这话语的意思可是一点商讨的意思都没有,挽着她就往屋子里带去。
凤倾城无奈,便就这么由着他拉扯着自己往里走去。心思却已经飘散而去,她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每日看着镜子中那老去的容颜,心就莫名地慌乱,为了掩盖这样的老态,她不得不施浓妆。
又害怕会引起肚子孩子的不好,便只能让蓝烨调的极好的胭脂水粉来给自己用。每次蓝烨都会说她这是大材小用,却从来不问她为何需要这些。女人吧,都是爱美的,他自然是不会多加怀疑。
随着时间的推移,赫连爵对这样抹着浓妆的她已经产生了一种习惯,竟是不再问她为何喜欢这样,其实不管是怎样的她,他都愿意接受。
随意拉进了屋子里,门在身后“啪”地一声关上了。
那人微热的气息已然飞快地萦绕过来,她现在行动可是不方便,自然是没法反抗他那突如其来的吻势。
“唔!”她推拒了他一下,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奇怪呢?
他这么吻着她,倒也没有过分地靠近深/探,只是这么贴着她,卷取她的空气。
待离开时,凤倾城很清晰地瞧见他那红的夸张的唇瓣,自己的嘴唇涂着浓浓的朱丹,这会儿全部印在了他的嘴上,她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得不说,这样的他,更加的妖艳了。
“还有脸笑?”他轻哼一声,却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柔夷,“倾城,你就会折磨我。”十月怀胎,让他这么被折磨着十个月,她也到底是忍心啊!
凤倾城很无辜地眨眨眼,“这孩子也有你的责任啊,怎么能够这会儿说的好像是我的错似的。”她轻哼了一声,却是抽回了自己的手往里间的榻上走去。
赫连爵无奈一笑,上前道:“对了,蓝卓那小子送来了一封请帖。”他说着从怀中果真掏出了一张写着大红色喜字的喜帖。
凤倾城诧异,下意识地就会想到不会是池熙宸和那位蓝嫣姑娘吧?打开一看,不是!
“蓝卓要成亲了啊?”好难得啊,那小子这么多年的单身生涯终于是要结束了。她微微一笑,似乎还算是欣慰。
不再执着于过去,那是最好的选择。
“听说妻子是灵族的姑娘,是凤天元亲自做的媒。”赫连爵淡淡说道。
可是这个解释让凤倾城的笑容僵了一下,“凤天元?”那个男人最不靠谱了啊,怎么就答应了啊?
“嗯,据说二人从小就认识的,想来也是,蓝卓与凤倾城从小认识,自然是也认识其他的姑娘。”这话中的凤倾城,指的自然是过去的那位凤倾城。
这般说法,也倒是能够说得过去。
“明日出发,我已经命人好生收拾了,你就不用去担心其他的事情了。”他都安排地妥当,早就没有让她上心的份了。
凤倾城自然是知道的,这些日子,她什么事情都不用做,每日就是吃喝拉撒睡,唔,还有就是种种花啊,钓钓鱼啊,养养鸟啊,日子就这么百无聊赖。
她等待着这个孩子的出生,还一巴掌拍他的小屁屁,让他如此调皮。好些时候,她都能够感受到他小蹄子踢自己肚子的感觉。
“你都安排好了,我也不用想别的了。”她笑了笑,其实心中莫名地有些恍惚。现在自己得容颜看上去恐怕都是接近四十岁了,这真的让自己不敢用真实的容貌去面对赫连爵。
每次他睡时,她必定是要求吹灯,之后他也再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她很害怕,当他瞧见了真实的脸的她,会怎样反应呢?
翌日很早,他们就出发了。
由于这路途实在太颠簸,赫连爵又担心会让她不舒服,索性就用了瞬间转移,而其他的人则是乘着马车慢悠悠地驶往蓝族。
族长大婚,那必定是另外三族的人必定到场的。现如今,赤炎族虽然还尚且存在,可是已经大不如从前了,现在的四大贵族相当于是名存实亡。他们没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势,只能在自己这样狭小的圈子里管辖着自己的人,再也没有凌驾于皇权之上的权势了。
凤倾城是不知道赫连爵怎么做到的,这么几个月下来,她从未参与过任何他的这些朝堂之上的事情,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他。
蓝卓倒是也很坦然,站在大门口迎接他们。
“陛下,娘娘,可等到你们二位了啊!”他迎上前来,笑眯眯的,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了。
瞧着他这般高兴的神情,凤倾城也想起了当初成亲时的光景,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快了?
“恭喜啊,先说好,没有红包。”她直截了当地说道,那抠门地神情还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蓝卓一副牙疼的表情,瞪着她,瞪了半晌才说道:“陛下,我想你不会这么小气吧?”红包都不舍得。
“嗯,红包不在我的手中,待会我的人赶到自然少不了你。”虽然之前两人之间有误会,哦不,是情敌的关系,可是这会儿这小子成亲了,他自然要送个大礼。可惜的是,这成亲的人不是自己所希望的那个,池熙宸那头号的情敌若是哪日成亲了,他定会感激万分。
听到他这么说,蓝卓的僵硬笑容立刻恢复了自然,就知道赫连爵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熙宸!”凤倾城没有理会两个男人的谈话,视线忽然就捕捉到了那远处的男人,一身简单素净的白袍,在人群里是那么显眼。
而此刻,他的身旁一直站着一个女子,可以说是形影不离。那蓝衣的女子亲昵地挽着池熙宸的手臂,认真而幸福地笑着。那正是蓝嫣。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池熙宸稍带诧异地看过来,很清楚地看见了那挺着圆滚滚肚子的凤倾城。
“那不是皇后和陛下吗?”蓝嫣显然也瞧见了,虽然当初只是见过了一面,却也印象深刻,挽着池熙宸的手臂往前走去。
赫连爵听到这一声叫唤,紫眸里划过了一抹危险的光,明显带着一丝不悦。可是看着迎面走来的那对璧人,脸色竟是微妙地缓和了。
“池公子,好久不见。”他上前几部,淡笑着说道。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的那一刹那,似乎有战火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