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举行盛宴,人影攒动,但是由于今日只是丞相大人逝去的第四天,因此这样的晚宴并没有多么隆重。
凤倾城在这样的晚宴里,只是出现了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周围的一切都是大臣们的私言私语,对凤帝与丞相之间的关系各种猜测。
月寒天倒也没有因为凤倾城消失而不悦,既然已经知道了赫连爵死去的消息,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万万不会觉得难过。他知道,今后的时间里更多的机会让自己去接触她,要夺得这个女人,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他嘴角轻勾,端起了一盏茶掩住了嘴角边的笑意。
身旁的属下却有些愤愤不平地叫道:“这女皇帝真是太不知好歹了,居然如此怠慢我们!”本来待在月寒天身边,也早已习惯了这些事情,并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劲,更何况未来他们家陛下是要一统天下的人,这些人如今所做的都将要在未来付出代价。
月寒天瞟了他一眼,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怎么能够随便说话呢?
“奴才多嘴了。”下属一瞧见月寒天那样警告的眼神,立刻收了视线,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了,他显然是知道这样的话语说出来将会是要遭受怎样的下场。
“走吧,我们去见见这凤帝吧!”月寒天站起身来,刚刚只是匆匆一瞥,却也清晰地瞧见了对方那苍白了几许地脸色,心里还真的有些心疼,毕竟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心生怜悯之情了。
下属点了点头,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心中只想暗笑这实在是好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对这位女皇帝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不然也不会至今为止都未立后,当初的太子妃现在依然还只是贵妃,皇后的位置一直空悬着,他当时就觉得奇怪了,为何陛下迟迟不立后,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何没有。
此刻相府里极为安静。
凤倾城一个人坐在灵堂门口的阶梯上,抬头看着天空,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至今为止,少了赫连爵温暖的怀抱,她还真的有些不适应了。可是纵使如此,她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悲伤难过了,她居然选择了留在这个世界,就没有存在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了。
爱与恨,都只是一刹那的光景。不是说她不恨他,恨他自私卑鄙,可是却又爱着他这样的自私卑鄙。因为他,她丢了心,而他却也走得如此安详,实在让她觉得不甘。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一双黑色的靴子忽然出现在了她的眼皮底下,那人还未等她抬头,竟然自顾自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皱了皱眉,听得那一名跟随在月寒天身边的小厮立刻惊呼道:“陛下,这怎么能够坐,您的龙身是不能坐在这么脏的地方!”
这话让凤倾城大大地不悦,什么叫脏的地方,说的好像他们羽凤国多么干净似的!
“放肆!”她忽然怒喝了一声,吓住了对方,对方还未说话,她就转过头来冷然地看着身边的月寒天,“不知道陛下是如何管教自己的下属的,在朕的地盘上就该注意些言行,这样的人不懂分寸如何能够留在身边?陛下可要想清楚这样的人究竟是该还是不该留在身边?”她的语气颇冷,像是冰窟底层飘出的寒气,冻得人发凉。
小厮吓得脸色都白了,忙跪下求饶,“求皇上恕罪,奴才实在不懂规矩!”
“呵呵,不懂规矩啊?跟在陛下身边这么久了,居然还不知道这皇宫中的规矩,真是废物一个!”凤倾城几乎没有给任何月寒天说话的机会,冷喝着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语。
小厮跪在地上不敢再吭声了。
“你滚出去。”月寒天也非常不悦,感觉格外没有面子,这个小厮带出来就是个错误,口无遮拦地实在让人觉得讨厌。
小厮听到这里立刻连滚带爬地爬了出去,他真的是用半滚半爬的姿势,非常干脆。
瞧着他那滑稽的模样,凤倾城觉得格外讽刺,要不是觉得这个家伙嘴巴太讨厌了,她也不会找他的麻烦。她也不在意月寒天的目光是否在自己的身上流连,忽然站起身来,俯视着依然还坐着的月寒天,冷冷说道:“月寒天,你就直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的?”厌恶一个人,真的是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就像是爱上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一样简单。她厌恶这个人,从头到脚,从外到内里,就没有一个值得她欣赏的地方。
兴许是她眼里的厌恶之色实在太明显了,深深刺激到了月寒天的心,他猛地站起身来,“我便就是来这里看看他是如何死的!”她越是要厌恶他,他越是要刺激她说出这样格外让人觉得愤怒的话语。
凤倾城心中的确有怒火在燃烧,恨不能上前掐死这个男人,任何说赫连爵不是的人都是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只是在这里杀了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明智之举。
“呵呵……看够了就请回,天鸾国不欢迎你。”
看着她转身疾走,月寒天想都未想就追上了她的脚步,挡住了她的去路,“慢着,我一直不能明白,你为何如此讨厌我?我做了什么让你如此讨厌?”这实在是让他困惑万分的地方,他永远都不知道到底是错在了哪里,好歹他也在美男排行榜上排上了老二的位置,为何这个女人却从来不正眼看自己一回?
凤倾城不悦,“月寒天,你知道有句话叫什么吗?”
“什么?”不懂她眼里的光是何意,月寒天愣了一会儿。
“叫好狗不挡道!”凤倾城冷冷地说出这句话,眼里有冷芒在闪烁,心情本来也就不怎么好,现在倒是让他成功成为了泄气桶。
月寒天瞪大了眼睛,半天没有从这句话中回过神来。第一次有人敢把自己形容成狗!可是该死的是,他竟然半点怒气都没有,只有瞪着眼睛没法反驳。
凤倾城非常满意他目瞪口呆的神情,抬步就绕过他走向外面,心中却是大大地爽快了一阵。这小子最好识相地滚蛋,否则她还有更多的方法将他给堵死去!
华宇殿里静了几分,凤倾城最近批阅奏折的速度快了,原因倒也没有其他,不过就是坐上这个位置逼迫着自己要去适应。她无法说不去做到。
“娘娘,赫连公子和蓝公子求见。”此刻闭月忽然推门而入,用平静的声音说道。
凤倾城听见这两个人,目光微沉,“他们如何能够进入皇宫中的?”她的皇宫什么时候戒备如此松懈了,居然让这些莫名其妙的人闯进来了,真是好笑。
闭月低垂下眉眼,小声道:“是月……是羽凤国的皇帝陛下准许他们进入的。”
凤倾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其实她现在谁都不想见,只想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只是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自从赫连爵死后,这些男人一个两个的全部出现了,实在烦人。
“准入。”想了一会儿,早点见了也便罢了,免得今后这么一个两个的还对着自己有任何的念想。她知道她自己身上的魅力足够,可是这些莫名其妙的桃花也实在让她有些厌烦。
想及此,门已经被推开了。
闭月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进入。
凤倾城这才瞧清楚了门外不止两人,而是……三个男人!其中有一个蒙着脸走入,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正贼眉鼠眼地四处瞄着,似乎警惕万分。
“闭月,把门关上。”凤倾城皱了皱眉,忽然说道。
闭月听话地将门给关上。
大殿里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蓝卓和赫连尊两人都是四大家族的贵公子,对皇家的礼仪是从来不遵从,因此两人压根没有想到要行礼。倒是一旁蒙着脸的人,正有些踌躇着,瞧着凤倾城便乖乖跪了下来,叩首大呼万岁。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人说着还故意将整个身躯都匍匐在地上,一副叩首的样子。
蓝卓和赫连尊两人都是一愣,没说话,也没有立即做出行礼,因为这个时候行礼只觉得奇怪极了。
凤倾城轻轻咳了咳,“平身吧,这蒙面之人是何人?”这些男人都是故意来瞧着她的热闹的吧?
蒙面男人听话地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了一张李君浩的脸,这是假李君浩,那位乞丐,他的出现倒是真的让凤倾城有几分吃惊。
她挑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原来是你。”他出现在这里是想要做什么?看到他就想到了桃花印记,想到桃花印记就会想到可能与回去的时间格外相近了。
只是最近也没有梦见任何关于元科教授的梦,她一时半会儿也没能够明白过来到底是她离目标太远了呢还是太近了呢?至少此刻来说,这个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身上有桃花印记。
“都赐坐吧,极为来此有何事?”凤倾城丢下了手中的奏折,倒是想听听这些人出现的意图。
蓝卓看了看自己左边的赫连尊,再看了看右边的乞丐,便站起身来,拱手道:“听闻丞相大人逝世,我们来此特地追悼的。”
凤倾城揉着眉心改为揉着太阳穴,有些疲惫之意,“既然如此,那你们该去丞相府,而不该出现在皇宫里。”
“皇上,我们来此是有要事要说。”赫连尊给了蓝卓一个鄙视的目光,真是有些讨厌这个男人的婆婆妈妈,真是后悔与他一同来找凤倾城。
两人之间眉来眼去的样子,看着实在有基情啊!凤倾城那本来有萎靡的精神瞬间有了几分兴奋,她也并不是什么腐女,但是她却也同样是对着这样的他们感到了好奇。
“哦?说说来听。”瞧着赫连尊那一副认真万分的样子,想必真的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赫连尊站起身来,犹疑地看了身边的蓝卓和乞丐一眼,说道:“这要说起,就要说到这水帘教了,之前听闻水帘教沉默了一段时间,可是近来却行动频繁了不少,他们大肆杀戮我们四大家族的人,只要是遇到我们,都会动手,不分青红皂白。”
“不单是如此,而且手段极为残忍。”蓝卓在一旁也格外愤慨地叫道。
凤倾城皱眉头,水帘教啊,那里有着她的噩梦,也有着她无尽的恨意,如果不是那个变态一般的蓝眼睛男人把赫连爵给弄成这样,赫连爵也不会死了,铲除绝对是必然!
“即使如此,两位可有什么好的提议?”她淡淡问道,其实心中早已有了期待。她留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信念,一个是完成赫连爵的心愿,一个便是替他报仇。那些曾经愧对过他的人,她都要替他一个一个讨要回来,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蓝卓轻轻叹口气,“方法倒是没想到,这才过来找皇上问问的。”
“……”这小子,依然还是这么欠扁。别以为他长得稍微好看些,她就不敢动手打他了!
她站起身来,抚了抚身上龙袍地皱褶,用着平淡的话语说道:“既然如此,容朕好好考虑考虑,几位若是时间充足的话,倒是可以留下来在宫中好生游玩。”
夜,静静的。
现在几乎每夜她都会来相府睡,因为这里有他存在的气息。凤倾城想,除了这里,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让她感觉到了既舒畅又悲伤了。
“陛下,这深夜寒露重,还是回屋里坐着吧。”管家走了出来,瞧见凤倾城只身一人坐在屋顶上吹着冷风,这天气眼看着就要日渐冷下去了,陛下还是要注意些身体啊!虽然看着她每日待在相府里,一切都已经完全看在了眼里,不过却也同样是让人觉得难受。
他当初就看出来了,这皇后与大人之间的关系极近暧昧,现在瞧来,也的确是如此。不管是如何吧,既然大人不在了,他也要替着大人好好看着这皇后,哦不,是皇上。
“无妨,去把你们家大人私藏的酒都端上来给我!”她心血来潮,忽然有了心情喝酒了。那个人不在身边了,她不怕自己的酒态是否出丑。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给她任何的关心和责备了。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的怀抱给予她无限的安全和温暖了。
她抚着自己的心口,好疼,疼得她想抽泣。忍着这么多天的眼泪,此刻竟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她是真的不想哭的,却也真的明明难过地要死也哭不出来。
管家想阻止吧,可是看着她这般痛苦难过的神情,最终只能微微叹口气,转过身去按照她的吩咐去拿酒来。这救放着也是放着,也没有人再去喝了,如果给皇上喝,大人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反对的。
没过一会儿,管家便命小厮抬着两坛老酒来到屋顶下,“皇上,这酒放这儿了。”
“嗯,都回去休息吧。”凤倾城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她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飞身下了屋顶,打开了其中一坛,那醇香的香气直扑入鼻尖,她感觉到了一阵恍惚,她怎么都想不到这小子还深藏着这么多的好东西。
微微试了一口,感觉格外沁人心脾。
渐渐的,月光隐匿,天色越发暗沉,一切都仿若是被黑夜所吞噬了般。
凤倾城手边两坛酒也被她给干掉了,她趴在酒坛上,脚边还放着倒地的酒坛,脸色酡红万分,心却是依然难受地不能呼吸。她抚着自己的胸口,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是没能控制住落了下来,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曾经以为的一辈子没有感情束缚,都是她想的太天真了。
脚步声渐渐靠近,一身紫衣的男人轻轻坐在了她的身旁,对方不说话。
她一时半会儿也止不住眼泪,便也小声啜泣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身边的人会睡着的时候,身边的人这才缓缓开口道:“我没想到,我再次来见他的时候,他却在棺材里。”身边的人缓缓开口,用一种叹息般的语气说道。
凤倾城缓缓握紧了酒坛的边缘,“你和他应该没有任何感情。”毕竟两人虽为兄弟,却没有任何的感情。
她说完这句话,转过脸来,微微吸了吸鼻子,看着身边这个长得和夙夜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她不讨厌他,或许是因为他长得有这么几分和夙夜相似,也或者他身上有着让人觉得舒适的气质,讨厌不起来。
身边的男人,紫色华袍,俊美容颜,即使在这样的深黑夜里有些模糊,可依然还是无法掩去他的完美气质,可以饱饱眼福的男人。
她甚至有时候在想,赫连爵长得如此平凡的人,以她的眼光,怎么会偏生选择了赫连爵而不是别人呢?她想不通,也不愿意再去多想,她爱的人是他便再也没有可能改变了。
赫连尊也静静地看着她,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上漾着粉色的光,看着格外诱/惑,只是因为刚刚哭过,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的心,忽然为此深深被刺了一下般疼,他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只是觉得有些难过,很想伸手去抚平她脸上的泪痕,只是最后却什么都不能做。
“你真的很爱他?”他静静问道,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之感。他只能叹息着自己出现地太晚了,认识地太晚了,想起自己母亲警告的话语,终究是不能为了自己心悸的瞬间而做出反应和争取。
听见这个问题,凤倾城忽然笑了,流着眼泪笑,只觉得怪异,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到底是怎样的,她只知道此刻她的心沉得没法抬起,重的不能呼吸。
“爱,也恨着他!”因为又爱又恨,所以她才会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去让自己发泄吧?
赫连尊看着她,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依然还是什么都没说。娘亲说过,他不能喜欢她,因为赫连爵爱的女人是她,但是他非常不明白,凭什么他赫连爵爱的人他赫连尊不能爱?只是因为她心中的愧疚感,而如此不公平地对待吗?
他心中激起的小小涟漪,没人知道。
两月后,赫连爵的死也完全淡出了众人的视线,大家茶余话后最多的话题再也不是当今皇帝与丞相之间的事情,也更不是丞相的死,而是这迎来的科举。
这次的科举格外奇怪,只是为了挑选丞相职位的人,其余的官职则完全没有要挑选地意思。
“听说全是男人去参加。”
“哪儿的话,也有女子去参加好吗,毕竟是开国以来第一位女皇帝,哪有没有女官的道理呢!”
客栈里议论纷纷,大家对如今天鸾帝国的凤帝格外好奇,经常说的最多的就是她,毕竟这实在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对得起她的名字,让人不惋惜都难。
此刻邻桌的一人,正缓缓举起茶盏喝了一口,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声,稍稍有些好奇地听着,只是面不改色罢了。
一旁站着的一男一女也静静听着。
过了许久后,红衣女子勾了勾唇角说道:“我也真想见见这位女皇帝,实在太好奇了!”史无前例的事情,如今倒也真让人给超越了。
一旁青衣男子淡淡瞟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你能少说几句话吗?说的都是废话!”
红衣女子暴躁脾气一上来,差点要拔剑砍过去了。
此时正在喝茶的男人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两人稍微安静一些,他半张脸都隐在面具之下,看不清楚容貌,不过露在面具之外的唇色却是呈现出妖艳的淡紫色,薄唇轻轻吐出冰冷的话语,让正准备大打出手的两人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主上,您真的要去参加那什么科举吗?”红衣女子敛去锋芒,有些不甘心地问道,毕竟让他们主上去做这什么天鸾国的丞相简直就是太屈才了好不好!
男人的手一顿,微微勾唇笑了,“怎么,有何不妥吗?”他来这里,不过是为了一个人罢了……两人对视一眼,皆沉默。
这几日的科举,有三场考试,一场是笔试,第二场是武试,第三场是殿试,也将会最后面临着高位上的皇帝。这倒是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最重要的关系是以前的殿试皇上考的东西都不会太过刁难,可是到了凤倾城这里可就不一样了。
此刻皇宫里。
凤倾城拿着第一场笔试的成绩,因为是选丞相,她要亲自过目,因此每一份考卷她都有认真审核。最后只挑出了三个人出来参加第二场武试。
“皇上,明日武试我们要不要去瞧瞧热闹啊?”羞花最近在皇宫里憋坏了,小声地问道。她知道,虽然时间过了这么久,可是依然还是看得出来她们家皇帝陛下依然闷闷不乐。
凤倾城放下手中的卷子,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去瞧瞧热闹吧,明日一定很热闹。”所谓的武试,题目是赫赫有名的墨将军出题,她相信那小子绝对会想尽办法来刁难人的,毕竟是赫连爵的好兄弟,绝对是物以类聚。
翌日,天色灰蒙蒙的,寒冬已过,迎来细雨的春天,仿佛一切都象征着新的开始。
凤倾城正在筹备着如何去完成自己要做的两件事情,只是现在刚刚登位没多久,她没法立刻发动战争,恐怕一提出来整个朝廷的人都强烈反对。她只有让天鸾国强大了,才有资本去告诉世人,她有能力一统天下。
她今日穿着淡色的衣裳混迹在人群里,蒙着面纱,遥遥看着高台上的几人,此刻一名小将正在宣布武试规则,下面全是看热闹的人。这神情倒是让她想起了所谓的比武招亲。
羞花闭月两个丫头兴奋极了,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毕竟台上三人都器宇不凡。
“皇……小姐,你确定这不是在选美?”羞花小声地凑到了凤倾城的耳边轻声问道,虽然是有开玩笑之意,不过也不敢开的太过分。
凤倾城隐在面纱之下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笑意,“选美也好,留着两个给我备用。”她竟然也有了心情来开玩笑。
羞花以为她会像平时那样严肃地瞪自己一眼,可是没想到却是开起了玩笑,她震惊之余,终于是有些明白过来,也许她家皇上终于是恢复了曾经的样子了,真是值得庆幸。
台上的三个人,各有不同,其中有一个格外高的,身姿格外挺拔,不过却戴着一张略微狰狞的面具站在远处,虽然距离有些远,可是凤倾城却依稀能够看见他唇上那抹淡紫色,有些好奇他是什么人,蒙着脸,唇瓣上还有颜色,不会是深度中毒的人吧?
就是可惜的是,这么多人中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入得了她的眼。
第一场比试开始,比的是射箭。
其实若是以往,向来左相与右相两人,一人主文一人主武,当初选择的时候就没有比文与比武,现在却因为只有一个丞相,因此这位丞相既能文又必须善武,她不知道她是否要求过高,但是至少也要及得上赫连爵一半吧?
每人总共有三箭的机会,显然戴面具的男人遥遥领先。
第二场是比的战场战术,显然还是面具男赢了。
这胜负格外明显,还未等墨将军宣布,忽然人群里响起了一道响亮的女子声音。
“阁下如此遮遮掩掩是为何,阁下何不用真容示意众人?”这出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看热闹的凤倾城。
大家听见声音,纷纷转过头来看,发现是个蒙着面纱气质出众的姑娘,纷纷有些好奇起来。
面具男子黑眸里划过了一抹危险的光,却是勾了勾那淡紫色的唇瓣,轻轻说道:“这张脸,是留着给皇上看的,不能在此告诉大家。”他说的很干脆,下面因为这句话而议论纷纷。
凤倾城挑眉,这是什么话,说的好像是成亲掀开盖头似的,成亲的确是新娘不能让众人见到,只能在洞房时分让新郎见到,可是现在这情况实在太类似了。
一旁听着的羞花当即想要骂一声“放肆”,但是却被闭月给拉住了,这个时候她们只是平民百姓,不可冲动。
“既然如此,那便留着给陛下看吧。”墨将军一眼认出了凤倾城,立刻出声圆场,他不希望这个时候出任何的意外,这个男人很优秀,只是不知道是何许人也,回头派人仔细查一查。赫连爵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绝对要小心着凤倾城身边的人,不能让危险的人靠近凤倾城。
第三场是殿试,唯一有参加殿试的人便只有这位面具男了。
凤倾城一早就坐在大殿上了,她倒是好奇这个人是什么人,居然敢如此狂妄,更何况对方的确拥有这样的能力,是可以好好用,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如若身份不详或者是个极为危险的人,那她要小心些。
随着太监尖利的嗓音响起,来人缓缓步入殿内,一身简约的黑衣,依然还是那张遮住半张脸的面具,依然还是那泛着病态的淡紫色唇色。
“草民,池正清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人别看着一脸狂妄,见到她还不是要行礼。
凤倾城稍稍脸色缓和了几分,点了点头,“平身吧。”晾他也不敢太过狂妄了,她倒是想要瞧瞧这个男人的真容。
“既然已经在殿中,还不露出你的真面目示人?难道你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凤倾城沉着声音问道,努力表现出了一丝不悦的威严感来。
原来这个人的名字叫池正清,这名字听上去格外地……浩然正气!
“不是草民不想取掉,只是害怕会吓到皇上。”池正清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目光却是变得炯亮。
这样的目光,让凤倾城感觉似曾相识,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分明不该是有这样的感觉才对。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决计没有这个可能。
“那皇上,我取面具便是。”池正清见她皱起了眉心,嘴角忽然一勾,知道她定是有了一些印象。
凤倾城皱眉,看着他抬手缓缓取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