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好厉害。”凌雪天面无表情的说，冷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端静的面容仿佛自从九天下凡的仙女般不落红尘，让人不忍沾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你真的很难将她跟那个杀伐果断四个字联系在一起，但事实却是残酷的。
叶立有那么片刻愣神，不过很快的他就回过神来，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后深吸一口气道：“化尸粉，小玩而已。
“倒是你，很奇怪，刚才那些人好像对你的身份很胆怯，你，到底是什么人？”叶立疑惑道。
虽然他明白这妹子不一定会告诉自己，但他还是抱着试试的念头。
毕竟，好奇的，好奇心害死猫不知道吗？歪着脑袋看凌雪天，只见她瞳孔内竟是什么都没有，好似不曾存活般。
那种冰冷至极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又那么远，熟悉时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远到无法触摸。
这……
“你到底是什么人！”见妹子没回答自己，叶立又问了一次。
凌雪天似乎陷入沉默中，半响才悠悠道：“人？我可不是人。”
“不是人？那你是什么，妖兽？这得千年灵狐才能长成这样吧。”叶立半开玩笑道，对于她说的话显然只当玩笑。
但——
“灵狐？我岂能跟那种低等级的生物做比较，如果我告诉你我是魔族的呢？你会怎么样想？”凌雪天随口说道，淡然的语气如同在谈论天气般。
殊不知听在叶立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滋味，怎么说呢，忧喜掺半吧。
来这边就是为了找魔族中人的，但没想到居然提前遇到了，而且还……这要是个丑女也没什么，但，如此超然的妹子居然是魔族的人，这——
“姑娘，你确定你不是逗我玩？”叶立满脸郁闷的看着她道。
虽然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办理魔族之事，但冷不丁雨打这样一个妹子告诉你她是魔。
这也太直言不讳了点吧，他瞬间有种相反白眼的冲动。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凌雪天倒不觉有什么，对于这样的不信她已经习惯了。
自己的气质还能不清楚？这些年清修养成的气质，只怕她说自己是仙女还会有人相信点，但若说魔。
能信了才是怪事。
“唉，算了，我知道你不信，不过这没什么。很正常，信也罢，不信也罢都不过是……”一席话说的不轻不重。
叶立却实在实在往心里过了，不过他这个人就是不一样，正邪都好其实在叶立眼中本无分别。
好人会干坏事，就像坏人会做好事。
天地苍茫，那有那么绝对的事情，别人或许如此，但他则不然。
像是想起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人，叶立不急不慢道：“我信，只是不愿意信。”
“喔？这话又怎么说，信又不愿，你是说……”
“正是，如果单看姑娘的修为谈吐就说是仙人也不为过，甚至比起很多自诩正道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实在是可惜了。”
“可惜？呵呵，原本还以为你青云掌门叶立能有点例外，但想不大居然也是如此肤浅之人，真真是我看错了，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按照规矩来说我是不是该杀了你灭口呢？”凌雪天面容微怒道。
叶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完全不为所动的说：“美人怒，嗯，美人就是美人，就连生气都那么好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果姑娘你想动手的话就请自便吧，我不闪躲便是。”
“不闪躲？哼，我想杀的人躲又如何！”凌雪天厉声道，袖剑赫然出现快速朝叶立袭来。
瞄准的地方，正是叶立的命脉没错，他丝毫不怀疑下一刻自己可能就见了上帝。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决定赌一赌，因为直觉告诉他，凌雪天不会真动手的。
“来吧！”叶立低声道，光棍十足的直接闭眼。
时间弹指流逝，就在剑芒将要触及到心口时，凌雪天忽然犹豫了。眉头微微皱起淡淡道：“不躲？你是真的认为我不会杀你？”
“杀我？哈哈，这个世界上想要杀我的人多了去了，姑娘不是第一个，但如果成为最后的，不也挺好的吗？”叶立不急不慢的回答，勾了勾嘴角后又道：“这世界的人总是会死，不过是早晚而已。”
“早晚？你就真的不怕死？”凌雪天满心的疑惑。
因为就她资料上所说的这位叶立大掌门，虽然年少有为，但从某些脾气上来说那可真算得上是怕死之人了。
而如今这么个贪生怕死的人居然说出这番话，其间的转变可见一般。
至少就刚感受的东西来说，她已经不认为叶立是那样的人。
直觉告诉凌雪天，叶立会出现在她房间一定不是偶然。那些杀手随后就到便是在明显不过，他很可能是特意来救自己的，很可能……
只是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呢，真的只是偶然？
对，在动手的时候，凌雪天犹豫了。
而此时叶立也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脸上笑意更盛，大胆的将袖剑抚开后道：“姑娘，怕死，我可是很怕死的，所以这东西你还是收起来的好。”
“你……”凌雪天一时语塞。
聪明的叶立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自己内心本无正邪，倒不如直接说清楚的要好。
想到这，他果断说了自己的来意云云，想表达的东西也就在清楚不过了。
如果他内心真的很有正邪便不会找十三谷人麻烦，也不会……
“所以，姑娘到现在还想杀我吗？”叶立轻笑着说：“我内心本无正邪，但这十三谷之人犯我青云门在先，姑娘觉得我是报仇不报？”
“报！如果发生这种事情都不能出手的话，那就太窝囊了。”凌雪天直言不讳。
但很快就听出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与其说是在询问她什么，倒不如是在表达一个道理罢了。
表达一个只用眼睛去看世界的道理，聪明如斯的凌雪天又怎么会不明白。
果然，这个青云门的掌门很有趣。凌雪天内心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