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村陈地主家的远房亲戚李开富从岳阳那边过来,告诉他姨夫说,“湖南那边农会活动厉害,我家老爹被他们那些想占财产的农会的人指责是我家霸占了百姓良田,还说我家欺压百姓,一下把我老爹抓了,家产给那些穷鬼们霸占了,万般无赖才过江找姨夫你那。”他就是个地主的儿子,他认为因自己家里得罪人太多,又有图谋霸占他家产的同门与农会通报,自己为了逃命才跑到陈家村来找姨夫。
陈地主问道:“那你妈呢,她怎么样?”
李开富道:“我爹被拉去了,我母亲是妇道人家他们没把她怎么样。”
陈照熙道:“他们还敢抓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李开富道:“抓人,不杀你就便宜你了。听说凡是被他们打成恶霸地主的人杀了再说,好在我老子没有人命,别人上面见是个老乡士绝不会是个大恶之人,加上他老人家平时还对长工们凭点良心,乡里好多人出来作证老爹不是恶霸地主就放回了。只可惜他打拼了一辈子的家业啊,被那些黑心烂肝的同门们与农会的给瓜分了。”
陈照熙道:“先安息下来再说,看看我们这边情况,农会是会闹不起来的,我们这边太偏僻,加上叶家在军界那个敢在这里造反啊。”
陈照熙的父亲还算看得开的人,“占就占了、分就分了,只要人在就行。我看我们这边也不会太平的,你与照熙一起去武汉我朋友家去躲躲,等风声过了再回来。”然后对陈照熙道:“领你表哥到后面去看你母亲,她正想念她的姐姐,今天早起还念记过了。”
这叶边乡上行几十里就到了洪湖旁的重镇新堤,它与湖南岳阳隔江相望,很早这里就与湖南连亲的人家。陈照熙的老娘是新堤人,她的姐姐嫁给岳阳乡下的李家,是个很殷实的人家,家里田地很多。自己嫁到了陈家村比较富裕的人家,陈照熙的父亲是个会经营的汉子,除了把祖上留给他的田地保留下来不说,趁叶家内乱时在白浪湖收鲜鱼运到岳阳、新堤去卖赚了钱,又去置了田地。
后来叶家内乱平息,叶霸天霸占了白浪湖,湖里鲜鱼都得由他家外卖,湖里渔户打的鱼除了自己吃外都得买给他家,由他家组织鲜鱼船放船到武汉去买。
这鲜鱼船在中舱前几个船舱的两边都挖出小窗口,平时不装鲜鱼时用木板固定封好,然后用石灰与桐油密封,这样水就流不入船舱内。要收装鲜鱼时,将船舱内木板拉开,江水就灌了进来,在哪两边的水窗上有几根铁条做成网状,鲜鱼也不会跑出去,这就成了江面上能行走的鱼池,下水是顺流只两天到武汉,那鲜鱼还是活活蹦乱跳的,因此陈家从贩鱼行当中退出了。
后来叶霸天军权大了、路面广了,白浪湖的那点小收入也就不搞了,渔民只给他家交些钱,鱼就由你们去买吧。
哪知陈照熙的母亲已到了前厅,一下抱住李开富哭了起来,“我姐命苦啊,开儿你怎么不把你娘也、也一起带来啊!”她急得说话都不畅了。
李李开富安慰道:“姨娘,家里只损失了些钱财,父母还安全,他们是怕我年轻火气爆与他们对着来就把我赶到您们这里来了。”
陈照熙的母亲道:“来了就好,我们这里还没什么。”叹口气道:“要是你娘他们也来多好,钱财与命比还是命重要啊。”
陈照熙对爹道:“我哪里也不去,他叶家田地比我家多,家产比我家大,他们不怕同盟会我们怕什么啊?”
陈地主着急道:“我们家能跟叶家比,他老子有枪有炮那个敢动他家啊。我们陈家可没有这些东西,连乡里的那些民团都被叶家把守,到头来不是我家首当旗冲还会是谁啊。孩子,你是我陈家独苗,我不能看你有什么差池啊,快点收拾去武汉。”
陈照熙的母亲劝儿子道:“汉口地方大,有钱有势的人多,那里闹不起来的,你与你表哥就去。我们两姊妹就你这两个根,那是金线吊葫芦啊。”意思两人都是独子,是陈李两家的香火。
在父母亲的劝导下陈照熙与表哥李开富第二天赶到燕窝搭下水的轮船去了武汉,一上岸到处是逃走的人们,还有学生上街游行,只听得到处的枪声乱响不断,他看武汉不是藏身之处,连夜在汉江搭船去了仙桃,把一个身无分文的表哥李开富留在了大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