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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悠悠湖上有人家

在一丛丛芦苇林边的湖水中,冒出了浮在水面上的几家草屋,晚霞闪烁、碧水荡漾,把金黄色的屋顶夹在万禄从中真有一派诗意。船靠岸,红菱拴好船,黑子连蹦带跳的下船。近了,红菱才看清这座草屋落在用蒿草根垒砌的大蒿排上。

红菱问黑子,“这就是你家啊?怎么不是住在湖岸上呢?”

黑子一笑,反问红菱:“你妈没有告诉过你,我们这里就是湖上人家。”

红菱一笑,“我娘说过叶家庄,那是外祖父的家,也是我娘的家。”

黑子反击道:“你娘也来过白浪湖住过,她还在这里下过卡子捕鱼呢!”

红菱不与黑子谈的那套,也不相信人在湖里不用船也能生存下来,还能同湖岸上人一样做房子住。难道自己的老娘就在这湖里出生,于是问黑子,“我娘就出生在这鬼地方,她怎么没告诉过我呢?”

黑子看了红菱一眼,不高兴地说:“怎么不喜欢我们穷湖区,那我就马上送你回去。”

红菱一听马上改口道:“我没说我不喜欢这里啊,这里是我娘的老家我怎么不喜欢啊!”

黑子还是不高兴道:“你不喜欢这里也别装着喜欢,告诉你,姑妈不是在这里生的,听爹爹说我们老家在叶家庄,离你家那村子还很近呢!”

红菱说:“哪里我知道,不过十多里路远。外祖父与外祖母还住在哪里嘛!”

黑子俏皮地说:“那是啊,爷爷奶奶都在那里,你妈还在我们这里生不成!”

红菱见黑子生气了,马上陪上笑脸:“只要是黑子哥住的地方我就喜欢!你就不生气了吧!”

黑子说:“这还差不多!”于是,带红菱朝房子走去。

这里的渔民为了打鱼常年住在湖里,长期住在船上觉得船上很不方便,想到用盘根错节交叉在一起的蒿草一层一层加厚,建起蒿排,再在蒿排面上添些土就成了一个浮动在湖面上的“陆地”。就如同鄂南卖竹人每年顺江放竹排,竹排上搭个竹棚,或湘江卖木人放排到长江,排上也有个棚子一样。山乡卖竹、卖木的人知道在一个浮动的小天地上安下自己的安乐窝,湖区人也一样知道在湖中的蒿排上用楠竹绑成屋架将湖岸农民的稻草与湖里的芦子上盖下夹建屋啊。金黄的稻草铺在屋顶上面,然后用木板拍平,墙壁用芦子夹成再糊上泥浆,待泥浆干好后用白石灰水粉刷。这样的草屋冬暖夏凉,在湖里打鱼早出晚归,用不着每天把时间浪费在从湖岸村庄到湖里的路上。太穷的人家只搭一个棚子,一般人家都是搭一居两室,较富裕的人家搭一屋三间。湖里蒿排一般选在芦荡与湖草丛边的湖汊里,再用一长楠竹从中插在水里以防蒿排随风而流动。这样的蒿排墩,就是浮在湖面上的一小块陆地,又象是湖中的大船,可水涨船高。勤劳的渔民在屋子前后铺上一席之大的土种些蔬菜,屋边搭个小棚圈养鸡鸭。当地渔民有首渔歌:白浪湖,白浪湖,蒿草墩上建茅屋,起风下雨照下湖,不怕洪荒涨天边,湖水茫茫淹不着屋。这里的渔民虽是清贫,与岸上交往不多,但也算是个小小的世外桃源。

黑子家一屋三间的茅草屋,屋前还有个大草垛,屋檐下还有圈养鸡鸭。当船靠蒿排时屋内走出一对中年男女,身后跟着一小男孩与一小女孩;男孩比黑子小五、六岁左右,女孩最多两岁。

初来白浪湖的红菱对那对中年男女喊道:“舅舅、舅妈你们好啊。小义和小妹都这大了。秀姑姐呢?”

女的回答道:“她到婆婆那边去了。”黑子妈笑着回答。

她还告诉红菱,前些时婆婆来过,身体好好的。走时把秀姑一起带回叶家庄去了,并询问红菱,“叶家庄离你陈家村那近,怎么秀姑也没去看望姑妈?”

红菱告诉舅妈,“可能是外公外婆不放心秀姑姐一人走那远的路,或者秀姑姐怕大哥吧?”原来,秀姑从小与红菱哥哥定了亲。

黑子妈见小红菱精怪、鬼气地很是喜欢。拉着红菱小手,问候了她娘及她全家人。红菱告诉舅妈全家人都好,就是爹爹爱喝酒抽烟,天一冷就咳个不停。

红菱与舅妈边说边走进了茅草屋。跟在后面的男子裂着觜巴笑了笑上前摸了摸红菱的头道:“又长高了,还更俊了,看来一晃眼我姐有人心疼了啊。你也要心疼下你爹呀,要他少抽些烟。”又对小妹笑道:“你几时能长的高啊,恐怕没你红菱姐俊了!”

小妹人小鬼大不理父亲,一个劲地拉着红绫的手,她喜欢这个姐姐。

红菱笑道:“常言道小孩长得快,一天一个样。您喜欢姑娘,可我那老爹就是喜欢儿子!您现在不是有秀姑姐心疼您吗,还有小妹呢,转眼就是大姑娘了,您看您有好多人心疼你呀。我爹呀,我说了他多少次,他不听我有什么办法啊。”

贾剑笑道:“真的长大了,一张嘴也厉害了,我去杀野鸭,给你做个野鸭汤。”

红菱道:“野鸭,听黑子讲不是冬天才有吗?怎么夏秋也有啊?”

贾剑道:“這是家养的,剪了它们的翅膀飞不走了!野鸭汤也清凉也适应现在喝啊。”

红菱只是朝舅舅笑笑,她对舅舅有一股母爱驱使的爱,不像爱父亲,也不像爱母亲,也不像对远亲、朋友的爱,那是比父母差些,比远亲、朋友强些,那是一股母体血液流通的爱,说不出什么,这就是血缘,天生地建立了一个信任、关爱;她的笑包含了对舅舅的亲情。

黑子忙道:“野鸭家养可难啊,搞不好长好羽毛又飞走了,只有折断了他们的翅膀它们才飞不走。”

贾剑道:“只有你多话,家养就是把捉到的野鸭放在网子内养,要吃也方便。”

黑子朝红菱做了个怪相就自己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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