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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殇

黄霓裳义无反顾的挡在秋逸的面前,以她的胸膛挡住了那四叔绝杀的一枪。

“不!”

当一切都静止,空气中只留下了秋逸撕心裂肺的吼声。

一朵血花绽放,在空中溅起了妖异的美丽。黄霓裳笑了,笑的很开心,一如当年那般纯真,羞涩。她看着秋逸,眼睛一瞬不瞬,似乎怕一闭上眼,就永远也看不到了。

“霓裳!”秋逸一声呐喊,身体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力气,瞬间冲到黄霓裳身边,抱住了她缓缓倒下的身躯。

“乞丐哥哥,我还能这么叫你吗?”黄霓裳笑着咳了一口血,伸手似乎想要抚摸秋逸的脸庞,可是,却没有做到。秋逸见状,赶忙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黄霓裳似乎感到很开心,轻轻的抚摸着三年来一直思念的熟悉脸孔。

秋逸双眼含泪,心如刀割,听了黄霓裳呢喃般的问话,他使劲的点了点头:“能,当然能!我永远是你的乞丐哥哥!”

听了秋逸的话,黄霓裳满足了,重伤将死的她竟然满足的笑了起来,抿着嘴,就像是跟自己爱郎撒娇的小女生般,泪眼汪汪的娇声道:“乞丐哥哥···我好疼!”

“乖,乞丐哥哥给你揉揉,就不疼了!”秋逸泪水飞溅,伸手帮着黄霓裳揉着痛处,轻柔的让她倚在自己的怀里,唯恐碰疼了她什么地方。

这番话,说的是那么自然,这番举动,做的是那么自然。一切就如同条件反射一般,不自觉地就展现了出来。心中尘封已久的记忆如同画卷般缓缓展开,一时间,秋逸肝肠寸断。

还记得三年前,那时候我们在寒月湖畔欢乐的玩耍,黄霓裳就如那飞舞的蝴蝶般跑来跑去。偶尔不小心摔倒了,或是碰着了,都会泪眼汪汪的对自己说:“乞丐哥哥,我好疼!”

而自己总是把她扶起来,温柔的揉着伤口,缓声的说:“乖,乞丐哥哥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如今,此时此刻,多像那时,两小无猜,十指相扣,笑容满面。

黄霓裳满足的笑着,笑容纯真的就真的如同那小女孩,在秋逸怀**了拱自己的小脑袋,感叹道:“乞丐哥哥,你知道吗?我现在好幸福呢!三年来,终于又感到幸福了!”

只这一句话,却将秋逸一颗心完全的撕裂了。他知道,黄霓裳活不成了,被圣兵直接洞穿心脏,神来了也救不活她的命。但她,却在自己的怀里和自己说:“好幸福!”

她在幸福什么?是为秋逸而死,还是依然能躺在秋逸怀中撒娇的说着话?也许两者都有吧。黄霓裳怔怔地看着秋逸,似乎要把秋逸的样子永远的刻在脑中:“乞丐哥哥,你知道吗?我还能在你怀里被你抱着,苍天待我不薄······”

秋逸心如刀绞,可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抱着黄霓裳的双臂越来越紧。黄霓裳似乎感到了秋逸的情绪,揉了揉秋逸的脸庞,安慰道:“乞丐哥哥,别伤心。三年前我选择的错了,今天能弥补回来,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

秋逸张嘴吸气,仰脸向天,泪水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霓裳的生机缓缓流逝。

“乞丐哥哥,你能吻我一下吗?”黄霓裳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却突然提了这个要求。说完,黄霓裳的脸都羞红了,就像初恋的女子般,红红的俏脸,像那熟透的苹果那样诱人。

“恩!”秋逸哽咽道。缓缓地低头,吻向了怀中的佳人。黄霓裳羞涩的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从眼中落下,他感受着秋逸温热的双唇,呢喃般的说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

秋逸哭的凶猛了,死死的抱着黄霓裳,肩头一颤一颤。而他怀中的佳人,嘴角勾着一抹动人的笑容,泪痕依旧清晰的留在脸庞,却再也没有了一点声息。

秋逸无声的哭泣着,他痛彻心扉。原来,一些记忆挥之不去,一些回忆抹杀不了,不是早已忘记,而是记忆太深刻了。看着她天使般的安详,秋逸忽然生出她并没有死去的想法,浓密的睫毛好像还在微微颤动,下一秒,她会不会突然醒来?我要不要给她一个拥抱?可过了好久,她依旧在沉睡,轻轻唤她,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是真的已经离开了。。

香消玉碎佳人绝,粉骨残躯血染衣。

“秋逸!”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却是从黄家赶回的三女,她们见场面如同废墟,一时间面面相觑。然而,当他们看着秋逸如同行尸走肉般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女孩子时,她们都沉默了。虽然她们还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们却知道秋逸一定是受了严重的打击,否则他不会像现在这样。

听到女孩焦急的喊声,秋逸茫然的抬起头,眼神中没有任何焦距。

铿!

那四叔见秋逸双眼无神,突然挥动圣枪向秋逸刺去,想趁秋逸心情跌落的时刻灭杀。

“圣兵?”晴梦舒和颜熙一声尖叫,以她们的眼力当然能看出那杆枪的级别。看着秋逸无动于衷,仿若无物的只是傻傻的跪在原地,不禁有些焦急。

“秋逸!”

“小心!”

“秋逸哥哥!”

三声清脆的呼唤声,像是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明灯一样,唤醒了秋逸。他不再是双眼无神,泪水却依旧挂在脸上。看着自己怀中安静的如同睡着般的黄霓裳,他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乞丐哥哥,我真的很爱你!”女孩呢喃的告白,如同击鼓一般狠狠的敲击在心头,让他幸福,让他苦涩。

“霓裳,你好傻,你怎么那么傻!”秋逸摸着女孩恬静的脸庞,喃喃自语。

轰!

那柄圣枪的攻击终于到了,秋逸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耀眼的光华刺痛了每个人的双眼,那四叔见状,兴奋的笑了。他没有想到秋逸会傻到毫无反应。

在众目睽睽之下,光华消散了,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那四叔的笑容戛然而止,满脸的不可置信。而三女虽然感到不可思议,却放下了心。场中,只见一株青莲悬在秋逸的头上,释放出漫天的混沌气将秋逸包裹,抵住了圣枪的绝世一击。

秋逸缓缓起身,怀中依旧抱着黄霓裳,冷漠的看着那四叔。

被秋逸冷漠的盯着,那四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感觉浑身冰冷,似乎觉得秋逸一个念头就能决定他的生死一般。他不甘心,尝试召回那杆圣枪,可是令他感到惊恐的是,那圣枪与他之间的练习被斩断了。看着漂浮在那株青莲边上的圣枪,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惊恐的大叫着,头也不回的掉头就跑。

四周的人看着莫名其妙,不知道那四叔怎么突然像疯子一般的逃了,同时也疑惑秋逸头上悬着的那株青莲。

“杀了他!”秋逸寒冷如地狱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寒透人心,使每个听到的人都感到跌落低谷一般。那圣枪如同接受主人的命令一般,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啊!”

那四叔没有逃过这圣枪的一击,被击碎在了百米之外。直到这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可是瞬间觉得惊恐,怕秋逸跟他们清算,他们可不像秋逸那般拥有绝世战力,能躲避圣兵的攻击。

“你们走吧!”秋逸如天主一般审视众人,只看得众人心惊胆战。听了秋逸的话,如蒙大赦的像远处逃窜,似乎怕秋逸在下一秒会改变主意一样。

嘭!

方才他是强提一口气,这时再也撑不住了。待众人都离开了,秋逸这才放下了心,眼睛一闭,就直直的向后倒去,手中依旧紧紧的抱着这个为了他献出了生命的女子。

······

五天后,寒月湖畔。

天阴沉沉的,起着微风,下着小雨。

那片野花遍地的空地上,突兀的起着一座新坟。一男四女安静的站在坟前,谁也没有说话,神色庄严和肃穆。小雨倾洒,谁也没有用修为隔绝雨点,任由它打湿衣衫和脸庞。

这一男四女当然就是秋逸、洛婉秋他们一行人。突然,秋逸缓缓蹲下,手抚着墓碑,嘴里不断的说着什么,眼角泪水不断流下。四女此刻都安安静静的陪着他,没人上去安慰,他们知道,秋逸太伤心了,需要发泄。这时候,不用安慰,不用说什么,只要让他哭,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就好。

“霓裳,你看到了吗?我们又回到了当年一起玩耍的地方了!”

“霓裳,你看,这里有好多好多野花哦!我记得当年你是最爱这片野花了!”

“霓裳,过两天我就要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回来看你的!”

“霓裳,我是多想再听你的声音,看你的笑脸啊!”

秋逸伤心的呢喃,也感染了身后的四女,她们双眼微红,不断的抽噎。

秋逸越说越多,眼泪越流越快。

这个秋天,很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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