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琼楼想已不想,身形晃动,功运全身,一掌“落雁飞羽掌”接下冷清月的致命一掌。二人掌力相触,各自全身一震,后退半步。香含韵趁机飘身退开。西城秀树见香含韵无恙,提起的心这才放下,缓缓舒了一口气。
冷清月见南宫琼楼受伤后,还能接下自己一掌,似乎大出他意料之外,一愣之下,嘿嘿冷笑两声,道:“不错!”南宫琼楼淡淡的道:“过奖,不过卑鄙无耻之事,在下却比不过老丈!”
冷清月闻言,冷哼一声,道:“找死!”话声甫落,双掌翻飞,瞬间攻出八掌,这八掌,掌掌暗劲汹涌,一掌强似一掌,后掌推前掌,端的狠辣无比,凶险异常,力能开碑裂石。
南宫琼楼见状,不敢怠慢,忙把功力提至极限,左手秋刀鱼神功,右掌急演六脉神掌,一一化解冷清月疾攻而至的内劲。这八掌由于来得太过勇猛,况且力大无比,南宫琼楼虽然勉力化解掉,但却耗费他不少功力。
如若不是被冷清月偷袭在先,使功力大打折扣,以他现在的功力武功而论,并不惧怕冷清月。如今八掌一过,南宫琼楼大喝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电光石火之间,攻出四掌,突然施展“飘摇欲化烟”的绝世轻功,绕到冷清月背后,拍出四掌。
冷清月见自己刚猛无俦的八掌,并不能令南宫琼楼有丝毫损伤,本就惊讶无比;此时见他瞬间攻出八掌,力道并不比自己稍弱。但他乃一代人杰,身经百战,武功通玄,只见他身不动,双掌展动,南宫琼楼攻出的八掌,瞬间便被化解。
南宫琼楼清啸一声,双掌齐出,这一掌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冷清月已不甘示弱,双掌不避不让,直迎而上。电光石火之间,四掌相交,无声无息,但冷清月瞬间便脸色惨白,白得吓人,身形微微晃动,似是受了重伤。反看南宫琼楼,身子倒退三大步,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两大口鲜血。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如金纸,身子摇摇欲坠。
香含韵见状,惊得花容失色,忙纵身到南宫琼楼身旁,横剑当胸,以防别人偷袭,同时疾声问道:“大哥,你……你怎么啦?”南宫琼楼深吸一口气,又喷出一大口鲜血,喘了口气,才勉力的摇摇头。
而西城秀树奔到冷清月身旁,关切的问道:“师父,你没事吧!”冷清月的一张脸,难看之极,见西城秀树发问,看已不看他一眼,只是鼻孔里“嗯”了一声。两人这一对掌,半点取巧不得,真力相碰,修为高者胜。
冷清月是武林一代怪杰,功力之高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南宫琼楼虽然年纪轻轻,但屡逢奇遇,功力已到登峰造极之地,只是与剑浪等恶斗在先,又被冷清月偷袭在后,本身功力大打折扣,这一来,受伤甚重。而冷清月已不好受,只觉体内气血翻涌,似要破腔而出。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伤势,冷冷的道:“小子,纳命来!”
说着,一步步向南宫琼楼走去。此时南宫琼楼身子摇摇欲倒,半边身子倚在香含韵肩上,已是无力再斗。眼看冷清月一步步靠近,心里焦急万分,欲强行提聚真气,但觉全身空荡荡的,一丝真气也无法聚集。
香含韵见情况危急,忙把南宫琼楼放在地上,手握宝剑,杏目怒睁。冷清月走到二人身前三丈处,缓缓提起手掌,脸上青气大甚,南宫琼楼见状,知他脸上青气三次出现后,就是他出手的时候,那时的雷霆一击,就算自己完好无损之时,恐怕已不敢硬接。
但是,他此时就算要移动分毫都不能,只是心里干着急。冷清月缓缓提起手掌,就要像香含韵二人发掌。西城秀树突然急叫道:“师父且慢!”冷清月闻言,就要下击的手掌,突然凝立在空中,冷声道:“你说什么?”
西城秀树忙奔到香含韵面前,急道:“香姑娘,你快让开,你是打不过我师父的!”香含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森然道:“不劳你费心,那是我的事!”西城秀树急道:“哪有何必呢?我们找的是他……”说着,伸手一指萎颓在地的南宫琼楼,又道:“这又没你什么事,你又何必枉自送了性命呢?”
香含韵冷哼一声,道:“你给我闭嘴!”向冷清月怒道:“老怪物,有甚么本事只管使出来,本姑娘可不怕你!”冷清月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喝:“你是找死!”说着就要出掌。南宫琼楼见状,忙道:“韵儿,你别管我,快让开!”
但香含韵哪里肯听,西城秀树忙挡在香含韵身前,向冷清月道:“师父,不可伤她!”冷清月怒目圆睁,怒声道:“你说什么?”西城秀树惶急的道:“师父……”看了一眼身后的香含韵,脸上一片凄然之色,道:“还请师父不要伤害她性命!”
南宫琼楼与香含韵都万料不到,关键时候,西城秀树居然会挡在香含韵身前。南宫琼楼暗想:“看来西城秀树是真的喜欢韵儿!”冷清月怒道:“胡说八道,快快走开!”西城秀树凄然道:“师父,没有她,弟子活着已没什么意思,还请你手下留情!”
冷清月大怒,手掌突然疾伸而出,抓住西城秀树,向外抛去,西城秀树的身子,一下摔在两三丈外。西城秀树摔出的同时,冷清月一只蒲扇般的手掌,已然当头向香含韵二人击落。
眼看南宫琼楼与香含韵就要丧生在冷清月的掌底,突然一股掌风从后而来,挡住冷清月的一掌,冷清月的身子不由自主向后倒退三步,冷清月大惊之下,忙打量来人,只见一个黑袍蒙面人站在南宫琼楼二人身后。
从刚才的一掌之中,他已察觉出来人武功非同小可,当下深吸一口气,冷冷的道:“阁下何人?”黑袍蒙面人负手而立,冷傲的道:“竹梦白!”冷清月嘿嘿冷笑两声,道:“你就是竹梦白?”
黑袍蒙面人竹梦白冷傲的道:“我就是竹梦白!”冷清月突然厉声道:“阁下要管这闲事?”竹梦白淡淡的道:“管定了!”冷清月暗想,自己虽然伤得不重,但竹梦白功力非凡,不易应付,今日暂且放过这小子,日后再计较不迟,只是错过今日,要再杀南宫小子只怕不易。
冷清月心念电转,衡量一番情势,深深的看了南宫琼楼三人一眼,朝西城秀树等挥挥手,转身飞奔而去。西城秀树见冷清月离去,缓缓走到香含韵身前,凄凉的叹了口气,黯然的道:“香姑娘,你……多多保重!”
香含韵听他说的动情,虽然只这几个字,但却包含万般柔情,只是自己心有所属,不能再承受他深情厚谊。又感念他方才恩情,是以,点点头,轻声道:“你也保重!”西城秀树听她柔声细语,只觉全身如飘云端,发了一阵呆,狠狠的看了南宫琼楼一眼,才招呼手下匆匆而去。南宫琼楼见对方离去,才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一松,突觉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就此不省人事。
香含韵见南宫琼楼晕倒,不禁惊得花容失色,当下惊呼道:“大哥,你……你怎么啦?”见南宫琼楼脸色惨白,双目紧闭,更是急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竹梦白看了一眼,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递给香含韵,道:“女娃儿别担心,他只是受了重伤,老夫这里有几粒疗伤药丸,快快给他服下!”
香含韵闻言之下,忙从竹梦白手里接过瓷瓶,倾出一颗药丸,掰开南宫琼楼的嘴唇,喂他服下一粒药丸。服下药丸后,一双美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南宫琼楼,心里焦急万分,只觉度妙如年;竹梦白冷眼旁观,已不答话。
约莫盏茶时分,南宫琼楼惨白的脸上才慢慢现出一丝血色,呼吸渐渐平稳,香含韵提起的一颗心,才缓缓放下,长长舒了口气,猛然想起竹梦白,这才站起身来,向竹梦白盈盈一礼,道:“前辈,你又帮了我一次!”
竹梦白微微一笑,看着昏迷的南宫琼楼,淡淡的道:“这娃儿与敝会有莫大渊源,所以,你也不必与我客气!”香含韵奇道:“我大哥与七星会有甚渊源?”竹梦白哈哈大笑两声,然后才答非所问的道:“你好好照顾他,老夫走了!”
竹梦白说罢,不待香含韵答话,展开轻功,疾如流星般激射而去。香含韵愣在当地,想不通竹梦白的话中之意;南宫琼楼与七星会有何关联?为何竹梦白三番四次相救自己,她实在猜想不透。良久,才从思绪中缓缓清醒。
想起南宫琼楼还在昏迷状态,于是走到南宫琼楼身旁,见他脸色红润,呼吸平和,愈加放心。不大功夫,南宫琼楼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来,香含韵睁大一双妙目,看着南宫琼楼关切的问道:“大哥,你好点没有?”
南宫琼楼闻言之下,略微伸动四肢,突然一阵钻心之痛刺痛全身,全身骨骼欲裂,不禁呻吟一声,皱皱眉头,暗思自己受伤不轻,但嘴上却答道:“还行!”香含韵岂有不察觉他脸色,见他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安慰自己,于是柔声道:“咱们先离开此地,再寻地为你疗养!”
南宫琼楼点点头,香含韵伸手扶起他,这一行动,直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甚是硬气,强自支撑。香含韵见他脸色痛苦,于是道:“得罪了!”说罢,双臂一横,把他平平抱在怀里,尽量不牵动南宫琼楼的伤势,同时柔声道:“咱们得尽快离开此地,此地还是西城家的势力范围之内,大哥,你……你不会怪我吧?”
南宫琼楼不禁苦笑一下,暗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如今竟然要一个女子抱着赶路,也算无能得很了。但想到香含韵的话不错,也就不再答话。香含韵抱着南宫琼楼展开轻功,回到香径小园,店小二照顾得甚是周到。
南宫琼楼便在香径小园疗伤,他此时功力通玄,又得竹梦白的疗伤圣药辅助,伤势恢复甚快。两三天后,伤势已好了五六成,晚间,两人在香径小园用过晚饭,香含韵与南宫琼楼闲谈一会儿,香含韵便回房,好让南宫琼楼疗伤。
此时正是初冬时节,但西域地处边疆,气候甚是严寒,屋外寒风呼呼吼叫,虽有月光挂帘,已是冷冽如冰。盘膝调息的南宫琼楼,突然睁开星目,双眼看着窗外,淡淡的道:“朋友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南宫琼楼话刚甫落,窗外突闻一声朗笑,道:“好耳力!”随着话声,一股寒风冲进屋来,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走了进来。南宫琼楼虽然伤势未愈,但此时功力恢复了五六成,十丈以内,叶落花飞都逃不过他耳目,虽然屋外风声甚急,来人轻功不弱,还是逃不过他的一双耳朵。
但来人背对月光,南宫琼楼看不清来人面目。来人站在门边,一双瞳孔射出慑人的寒芒,紧紧看着南宫琼楼。南宫琼楼淡淡一笑,半晌才道:“阁下夜窥在下,所为何来?”
来人冷厉的道:“既然是夜窥,又怎会告诉你因由,阁下的话未免问得有点蠢吧!”南宫琼楼仍然盘膝坐在床上,闻言之下,星目倏睁,点点头,冷然道:“不错,在下是问的有点蠢……”鄙夷的看了来人一眼,又道:“像阁下这种偷鸡摸狗之辈,实属不能告知与人,否则岂不有辱前辈先人的名声!”
来人大怒,爆吼一声:“老夫毙了你!”“你”字出口,突然身形展动,一股凌厉的掌风扑向南宫琼楼。南宫琼楼此时伤势未愈,不敢硬接对方掌力,是以,对方掌风未到,便身形暴起,飘身退开。
来人一击未中,身形突然犹如鬼魅般,如影随形般跟踪击到,同时狞笑道:“乖乖受死吧!”南宫琼楼施展开“飘摇欲化烟”的绝世轻功满屋游走,身形飘忽不定,他此时虽不能出招攻敌,但施展轻功避敌,还是绰绰有余。
来人见南宫琼楼身法怪异,一时不能伤他于掌底,不由大怒。突见他身形凝立不动,双掌一上一下,成大鹏展翅之行,又似五行之势,双臂颤动之间,一前一后向南宫琼楼笼罩而来,要使南宫琼楼避无可避,非硬接自己这一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