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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难解之谜

为王志鹏与金玉凤的事,我开始在暗中作调查了。

我觉得,如果王志鹏与金玉凤真有暧昧关系的话,除了彭兰英和郭显达,其他人肯定也会有所察觉。尤其是龙泉山实业开发总公司董事长总经理程天亮,与王志鹏丶金玉凤的接触最多,他知道的情况肯定比较全面丶详细。

我和程天亮是同村人,他的爷爷和我的爷爷在解放前是同生共死的结义兄弟,解放后是知心好友。我们俩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他比我大几岁,我唤他“亮大哥“,他唤我“帅小弟“。也就是说,我们俩从小到大,都亲如兄弟,互相信任。所以,我决定首先找他了解情况。

这天上午,我来到他的办公室。一看到我,他就说:

“今天要采访什么呀?“

“我今天找你,不是为采访的事。“我说。

“那是为什么事?“

“为我个人的一点儿私事,请你帮忙。“

接着,我把准备与金玉凤结婚的情况,以及我妈妈听彭兰英所讲的情况,详细地向他讲了一遍,末了说:

“金玉凤这个人究竟怎么样,她和王志鹏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请你谈谈看法,帮我出出主意。“

程天亮对我的婚姻问题一直是非常关心的。我请他谈看法,他暢所欲言:让他帮我出主意,他绞尽脑汁,尽心尽力。

关于金玉凤,他说:

“这个人给我的印象是八个字:聪明丶活泼丶热情丶大方。所以,我觉得她非常适合做公共关系方面的工作。无论什么人,她都处得来,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关于金玉凤与王志鹏的关系,他说:

“在我的印象中,他们俩的关系一直是很亲蜜的。王志鹏只要来了,金玉凤必定相陪:王志鹏没来,金玉凤也会到城里去找他。因为他们是舅甥关系,又有工作上的联系,所以大家都觉得很正常,我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关于彭兰英所讲的情况,他说:

“这件事情,彭兰英说是她和郭显达一起看到的,又说郭显达不会承认。也就是说,我们只能听彭兰英的,这怎么行呢?再说啦,王志鹏现在是副市长,如果传到他耳朵里,他要追查,治彭兰英诬陷之罪,怎么得了!所以我说,彭兰英所说的话,传到你我这里为止,不能再传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程天亮的这番话,我觉得他是发自肺腑,对我来说,既是关心,也是忠告。但是,我内心的疑虑没有解除,很苦恼。所以我说:

“彭兰英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她不会说谎。她把所知道的情况悄悄让我妈妈传给我,也是关心我,为我着想。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彭兰英不会说谎,但是不能让她为这事遭难呀!“

“是呀!不过,我也不能稀里糊涂地与金玉凤结婚呀!“

“对,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程天亮说着,果真紧皱眉头,动起了脑筋。他思考一阵子之后,说:

“最关心金玉凤与王志鹏关系的人,应该是王志鹏的爱人。你到她那里去,说不定会获取你想知道的情况,抬出她来,绝对不会伤到彭兰英。“

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办法,立表赞成。

关于王志鹏的爱人,我以前一无所知,不得不设法弄清她的情况,以便于前去拜访。

据市委机关的干部介绍,王志鹏的爱人名叫贺冬梅,是市农业局的一位科长。她的父亲名叫贺保国,是北方人,参加过抗日战争丶解放战争,随军南下到湖江以后,当过县委书记丶市委农村工作部部长,已经去世。

贺冬梅与王志鹏结婚的故事,在市委机关广为流传。

说是贺冬梅文化不高,高中毕业沒有考上大学就参加了工作,长相一般。但是呀,她选择丈夫的条件却很高,不仅要长得帅,而且一定要是大学毕业生。

贺部长关心女儿的婚事,却又不便出面选女婿,就是秘书代劳。

一次,贺部长到山区乡下考察工作,来到王志鹏当时任教所在的一所学校。校长在介绍情况的时候,提到王志鹏,说他离富裕的沿诲家乡,来到偏僻的穷山区,献身山区教育事业,是个好青年。贺部长听了很高兴,就接见王志鹏,对他盛加赞扬,并且亲切地与他交谈,问他的年龄和家庭情况,以示关怀。

王志鹏在回应时说到,他还没有结婚。随行的秘书闻听此言,心中暗喜,悄悄把校长拉到一旁,把贺部长为女儿求婚之事说了说,请校长出面找王志鹏谈谈,做做王志鹏的工作,争取把这门婚事办妥。

当时,王志鹏已经有女朋友,而且正准备结婚。校长担心工作难做,没想到,王志鹏竟然会当即爽快答应。

王志鹏与贺冬梅结婚以后,他的女友因不知情而前来探望,得知真情大哭大闹。王志鹏却说他的女女是精神病患者,把她赶走了。

王志鹏的举动深受贺冬梅的喜爱,认为王志鹏是她的好丈夫,时常在人们面前夸奖王志鹏。

知道了这些情况之后,在我的脑海里产生了两个强烈的意识。

第一个意识,是对王志鹏的看法。我觉得,他舍弃前女友而与贺冬梅结婚,似乎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前程。他也许是担心与前女友结婚会影响他的前程,一辈子呆在大山沟里当教师:希望能够通过与贺冬梅结婚,利用岳父的关系,走出山沟到城市,步入仕途,飞黄腾达。不然,他对前女友的爱情,怎么会轻易舍弃呢?

第二个意识,是对贺冬梅的看法。我觉得,贺冬梅与王志鹏结婚,在爱情方面可以说是如愿以偿,对王志鹏真情至爱。而王志鹏是为了前程而舍弃爱情与她结婚的,对她没有真情至爱。也就是说,王志鹏为了前程而失去了爱情。当王志鹏在前程上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以后,在爱情上失去就会设法弥补,因而会渐渐疏远贺冬梅,寻求新欢。这种情感上的变化,贺冬梅应当是最清楚的。

强烈的意识促使我,在拜访贺冬梅的时候,一定要和她好好谈一谈。

我是第一次去见贺冬梅,而金玉凤是叫她舅妈的,为金玉凤去见她,非同一般呀!所以,我按照礼节,带着礼品去见她。

什么时候去见贺冬梅?我也认真地考虑过。上班时间不能去,她是一科之长,办公时间办私事,不妥。王志鹏在家的时候不能去,当着王志鹏的面谈他和金玉凤的事,更不妥。所以,得知王志鹏去省里参加会议后的一天晩饭后,我去了。

当时,贺冬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进门后放下礼品便作自我介绍,她高高兴兴地请我入座,热情地为我倒茶递烟说:

“你来得正好,你和玉凤的事,我听说了,早就想找你谈谈。“

她的话,正合我的心意。于是,我毕恭毕敬地对她说:

“我这次来,就是特地为这亊向您请教的,您有话直说,我一定铭记在心。“

“对,咱们是自家人,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她认具地说。“我觉得,你和金玉凤结婚,就像当年王志鹏和我结婚一样,都是富有远见的明智之举。“

听她把我与王志鹏相提并论,我傻眼了,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她见我神情异常的样子,笑了笑,解释说:

“明说了吧,王志鹏和我结婚以后,想到市委机关工作,但又不好开口,是我出面向我爸爸提要求,才把他调来的,他才有了今天的荣耀。你和金玉凤结婚以后在前程上有什么想法,也不必开口,由金玉凤向王志鹏讲就行了。所以我说,你们都是聪明人,都很有远见。“

她的这番话,我听了很不舒服,因为我不是她所说的那种人,而且我上门来拜访的目的,根本不是请她做这样的工作,而是要了解金玉凤的为人。因此,我把话题一转说:

“我与金玉凤相识不久,对她不甚了解,想请您谈谈对她的看法。“

听我这么说,贺冬梅不言语了,沉默了好久才说:

“这个人,我也不太了解。“

她说,当初王志鹏把金玉凤从海门带来的时候,对她说过,说是金玉凤在家闲着没事干,跟舅父来湖江找份工作。金玉凤也到家里来过,认过她舅妈。但是,后来就不到她家来了,逄年过节,请她来,她也不来,好像有意疏远。

“她为什么要疏远您呢?您是她的舅妈呀!“我说。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亲不亲,随她吧。“

“和她舅父亲近吧?“

“应该比我亲近。“

“为什么?“

“因为她是舅父带来的,工作上的,生活上的,离不开她舅父的指点。“

“既然如此,她应该经常到您家里来呀!“

“实话对你说,王志鹏去湖江县当县委书记以后,就没把我们这个家当家了,住在县里不回家,金玉凤去找他,到我家来干什么。“

贺冬梅这么说的时候,流露出几分怨气。我觉察后心中暗喜,急忙趁热打铁,关切地问她:

“副市长有家不回,您没有意见呀?“

她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哪有什么意见呀!他这是一心为工作,不顾小家为大家,非常难得的好思想,我应当全力支持。“

得,我的计划落空了!

非但如此,我反而增添了疑惑与烦恼。你想啊,王志鹏住在县里,金玉凤去找他,谁能觉察呢?即便是有人觉察,谁会去揭发呢?唉,难解之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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