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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晚霞

秋风淡淡,烟霏云散,深秋的密林中已经黄叶凋零。

秋季,枯叶,萧索,孤寂。

秋晚,木叶萧萧,晚霞满天。

密林之中,溪水潺潺,一位十七、八岁,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的俊秀少年,衣衫褴褛手握玄青剑半跪在溪水中,仰头瞭望西下夕阳,不知是在欣赏那火红的晚霞,还是在体会深秋的莫落,亦或是感慨突变的人生。

溪水哗哗流过,流经少年的脚腕便多了丝丝色彩,这色彩映着晚霞,点缀溪水,犹如画龙点睛之功效,让溪水更添灵性。

显而易见,少年经历了残酷的战斗,虽无性命之忧却颇为狼狈。

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少年半转过头,看着溪边树荫下枯叶中躺着的身影,真挚地说:“大叔,谢谢你,合作愉快!”

本在树荫下枯叶中呼哧呼哧粗声喘气的他,听到少年的这声“大叔”,顷刻间,呼吸停顿,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加粗重的喘息之声,他被少年的这声大叔呛的够呛!

“大叔?沓麻的,韩流坑害了多少华夏有为青少年,可悲!可叹!”

“老子今年才二十七,你呀的少说也得十七、八岁,虽然老子显老了点,但显老是我的错吗?你叫我大叔,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嗯?”

“当然了,叫大叔也就叫了,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可起码你也应该是位青春无敌美少女啊!这样大叔的心里才好受些啊,啊呸呸呸,我才不是大叔!”

躺在枯叶中极力恢复体力的他,本不愿搭理少年,只是忽然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屏住呼吸,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

“不对啥,咱什么时候答应和这小屁孩合作了?咱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仅此而已啊!”

想到此处,他双手用力强撑起上身,目视少年,带着疑惑有点无奈的问道:“咱们什么时候确定合作关系了?!”

借助晚霞的余辉,细细观察,他是一个平凡的人,脸上密布青春的痕迹。

少年一怔,疑惑的望着他,那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似乎想要将其看透。无解,少年只得将答案归结于他的年龄。

少年心中默叹,颇为同情的说:“大叔,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

“真心无力吐槽!他的思维跳跃性太强,跟不上节奏。一件有待商榷的事,就这样被他定性,我竟然还没有太强烈的抵触情绪,这会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吗?如果是,那岂不是赚大了,嘿嘿嘿……”“大叔”陷入自娱自乐中……请勿打扰!

“小……咳咳……”他本想叫小屁孩来着,可转念一想,不太合适,赶紧咳嗽两声掩饰了过去。

“兄弟,你叫什么?”

“凡尘,凡尘往事如旧梦的凡尘。大叔,你呢?”

“苗坤,苗族的苗,乾坤的坤。另外,兄弟,别老叫大叔,多见外啊,以后叫大苗、苗哥、坤哥都可以,亲切!”当然,苗坤这么说的目的自然不会是为了所谓亲切,而是他实在不愿听见“大叔”这两字,伤情啊!

“嗯,好的。老苗。”

额,就这吧,不能强求太多,知足长乐。终于,可以舒心的躺着了,不容易啊!

晚霞再次吸引了凡尘的目光,萌萌的望着,似乎触动了内心最柔软的弦。

片刻之后,凡尘收回目光,看向苗坤平静的问:“老苗,你说我们能活下去吗?”

苗坤语塞、心堵。凡尘太会破坏气氛了,刚刚破局求得生存,难得轻松愉悦。现在,被他一句话拉回现状,血淋淋般残酷的现状摆在了眼前,纠结而压抑。

苗坤缓缓坐起,双手环抱右膝,紧盯凡尘反问道:“后悔了吗?”

听到苗坤的反问,凡尘再度瞭望西下夕阳,淡淡地说:“后悔?有点吧!”

哎,年轻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意志力薄弱。话说,自己貌似也不大。

走上这个舞台,后悔毫无价值,亦无意义,已经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苗坤心知肚明,必须要让凡尘明白这个道理,哪怕是被逼无奈也要坚定信念,只有这样才有活下去的资格。

苗坤尚未开口,凡尘的一句话让他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中。

“我后悔以前总让父母为我操心,担心日后没有孝敬他们的机会!”

苗坤默然,想起母亲粗超的手掌,满脸的皱纹,花白的头发,疼爱自己的眼神以及父亲佝偻的背影,心中阵阵绞痛。自责想把锋利的尖刀时刻戳着他的心窝,眼睛渐渐湿润,泪水顺着眼角悄然滑落。苗坤迅速抹去眼角的泪珠,身体换发新的生机,他缓慢起身,对着凡尘坚定地说道:“那就让自己努力活下去!”

凡尘右手握拳,横于胸前,坚定的回应着,“活下去!”

是的,活下去,活下去就没有后悔,就不存遗憾。坚定信念,精神抖擞,如同换发了人生第二春。

看着凡尘良好的精神面貌,苗坤微楞,这情节不对啊!这不是应该以一句“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走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开始,对其进行思想教育,树立目标,坚定信念,接着立志、表态,最后,换发新的神采吗?

这个过程貌似反了,这样不好吧!不,这样挺好,这证明凡尘起码有主角潜质,若干年后,自己完全可以借鸡生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哇哈哈……

苦中作乐,乐意无穷。

苗坤这几年的人生经历,让他懂得一句话的真谛:靠天,靠地,靠父母,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永不磨灭!

夕阳、晚霞对凡尘似有非凡的意义,此刻,他又一次瞭望,久久不能回神。

夕阳西下,晚霞收拢,凝视夕阳的凡尘末了低声感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老苗,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半转过头,看着凡尘,苗坤反问:“你呢?”虽是反问,语气却异常肯定。

“喜欢,非常喜欢!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多姿多彩。哪怕短暂如夕阳,我必将绽放万千光芒渲染半边天。”

凡尘,一个不安于现状,勇于追逐梦想的少年,第一天夕阳西下之际道出了心声。

听完,苗坤沉思,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执着、自信、甚至偏执,同样,这往往是成功者必须具备的。

若不夭折,成就斐然。

假如自己年轻时如他这般,现在何须如此。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晚霞退却,凡尘身上残血隐现,夕阳已西下,梦想刚起航。

此时,苗坤放下一切顾虑,内心坚定。舍命陪君子,随君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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