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动了扳机,原本绷紧的兽筋被释放了。
射出的弩箭带着破风的声音飞向他的目标。而马车的颠簸让本应该正中面门的弩箭飞向了格里亲王的咽喉,箭头很轻易地就划开包裹着脖颈的皮肉,随之而来的强大冲击力使得两节颈骨发出碎裂的清脆声响。颈骨碎裂,痛苦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格里亲王避免了被自己的血呛死的漫长折磨。像亲王这样养尊处优的贵族,他们身上的青蓝色静脉因为肤色的关系蓝得有点不真实,他们的血液颜色曾让很多近侍好奇,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摆在近侍们面前却让他们焦急得几近崩溃。所有近侍们都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感到极度震惊和错愕,但他们立刻回过神来处理这紧张事态,因为他们明白接下来出任何一点小差错,死的人将不止格里亲王一个。
一如此时的夕阳染红王都的屋瓦一般,亲王的血染红了他的丝质华服。
“收工。”刺客轻叩了一下身下木板上的一个插销,随即木板翻了过来,把凶手送回了阁楼,楼顶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他熟练地将十字弓拆解后,把大部分部件都被扔进了壁炉,兽筋则回归他的裤腰。大约一刻钟,一个灯夫打扮的人从屋子里出来。面对着包围他的两队士兵他才明白自己成为弃子了。他没有任何反抗、狡辩,坦然地接受命运。刺客的末路,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