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声命下,海贼船上飞出十几把飞钩,勾住了银色旗鱼号的船舷,随着一阵风笛声,海贼们齐声吆喝,海贼船渐渐被拉向商船。
“砍断绳索!”小格兰特大声命令。
一个胆大的水手抓起一把斧头蹿了上去,刚砍了一下,就被对面飞来的一把战斧削掉了半个脑袋,接着海盗船上一轮火枪齐射,又有几个冲上来的水手受了伤,趁着水手们迟疑的功夫,海贼船已经靠上了银色旗鱼,船上海贼们七手八脚地架起接舷跳板,开始登船。
“火枪,放!”小格兰特一声令下,船上仅有的几支火枪一齐开火,冲在前面的两个海贼躲闪不及,被弹丸击中,哀嚎着跌落海中。趁此时机,挥舞着狼牙锤的玛特鲁带着水手们冲了上去,连续打碎两块跳板,立足未稳的海贼们纷纷掉进海里。
这时,对面海贼船上飞出一把拖着绳子的飞斧,砰的一声钉在了银色旗鱼号的桅杆上,入木三分。一双手抓住绳子,整个人奋力一荡,一个绿影在水手们头上闪过,稳稳落在了旗鱼号船顶,嘲弄般俯视着被惊呆的水手们。
“奥,奥加斯!”一个水手哆嗦着喊出这个名字,水手们的士气一落千丈。
压了压头上插着长翎的三角帽,身穿绿袍的奥加斯翻身跃向甲板,一个水手一咬牙,挥剑砍向他的双腿。身在半空的奥加斯身体一缩,轻松避过扫来的剑刃,手中闪出一把战斧,一勾一带,斧刃尖就挂住了水手脖子,向后一抽,一双穿着绿色尖靴的脚已落在了甲板上,而拿剑的水手却被甩出老远,脖颈处喷出一道血柱,眼见是活不成了。
甩掉斧尖上的血,奥加斯环视四周,被他目光扫过的水手们不由自主的畏缩起来。看了看小格兰特和阿赫,又扫了眼主计戈撤尔,那道目光最终停在了老玛特鲁脸上,奥加斯不由笑了起来,左手揪着标志性的尖耳朵,右手提斧,迈步向冲锋队长走去,挡在他面前的水手们纷纷后退,海贼们趁此机会登上了商船,挥舞着武器把水手们逼到了甲板另一侧,唯有老玛特鲁一步未退,冷眼看着奥加斯走到自己面前,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海贼船长边低头俯视自己,边嘲讽地问道:“怎么,还要打么?”
“呼”,两把锤子上下一错,一锤磕开了迎头劈下的斧头,另一锤扫向奥加斯的双腿,奥加斯忙向旁一闪,险险避开,紧接着急退几步,有些狼狈地回到了海贼们中间。
“怎么?难道你要投降了?”把双锤扛回肩上的冲锋队长冷笑着回问道。
“哼,还真有骨气。”风笛再次奏起,恶战一触即发。
当两条船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奥加斯和玛特鲁身上时,没有人注意到,船下,刚刚落入海中的五个海贼已变成五具尸体,一个腰挎四尺半长刀的年轻人竟站在海面上,随着海浪上下起伏。冷冷看着尸体沉入海中,年轻人的目光转向了海贼船,嘴角挂上一丝冰冷的笑意。
船上,战斧和狼牙锤已碰撞在了一起,在一阵迅疾的攻势下,奥加斯节节败退,闪避着砸来的双锤,水手们见状纷纷叫好,却冷不防奥加斯挥手甩出一斧,飞向叫得最大声的水手。
“砰”,斧锤相撞,玛特鲁磕开飞斧,转身再战,却见对面奥加斯双手一甩,又是两柄飞斧击出。
不断接过海贼们递来的短斧,奥加斯仿佛杂耍一般,不断把飞斧丢向水手中,而玛特鲁只能疲于奔命,全力挡下飞斧,保护船员。
攻守易势。
不多时,奥加斯依旧闲庭信步,脸上甚至又出现了嘲讽的笑容,而玛特鲁却已是鬓角见汗,胸口剧烈起伏,握着狼牙锤的双手也微微发抖,谁都看得出来,老人坚持不了多久了。
见玛特鲁落了下风,小格兰特船长忙要指挥船员们支援,这时,一把火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放下武器!”戈撤尔主计的声音响起。
“戈撤尔!”航海士阿赫惊怒地叫出声,一把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另一个戈撤尔的亲信水手也趁势制住了船医,水手们也都慌乱起来。
哗变,偏偏在这个时候。
“你在看哪里呀?”听到声音不对的玛特鲁下意识回头,耳边却传来了奥加斯戏谑的声音,两柄飞斧迎面飞来,慌忙磕开飞斧,却不防一只穿尖靴的脚狠狠踹在了胸膛。
老猎人重重摔在了甲板上,双锤已丢在一边,呵嗤呵嗤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传了出来,一张脸憋得发紫,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从胸中的喷出,老玛特鲁双手撑地,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却被跟上来的奥加斯再次一脚踹翻。
“住手!”小格兰特的愤怒地喊道,见奥加斯收回脚,压了压火气勉强说道:“你赢了,住手吧。”
“看来是这样,”奥加斯回头笑道,却又是一脚踢在了玛特鲁的背上,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老猎人的大胡子。
“住手!”年轻的船长再次高声喊道,声音中却带上了一丝恳求。“下令抵抗的是我,有什么事冲我来。”
“那么,先让你的手下放下武器吧!”
痛苦地闭上眼睛,小格兰特命令道:“全体放下武器!”
一阵叮叮当当声,武器纷纷落在了甲板上,海贼们收拢起地上的武器,把水手们赶到一边,又把昏迷的冲锋队长丢了过去,船医巴伯赶忙凑玛特鲁身边。大局已定,船上响起了欢快的风笛曲和海贼们的欢呼声。
“为什么背叛?”被押在一旁的小格兰特冷眼看着欢呼的海贼们。冷声质问着身边对海贼们卑躬屈膝的戈撤尔。
“抱歉啊,船长,”殷勤地把货舱位置指给海贼的主计转过头,笑着对前船长解释道,“就像您说的,您没了退路,我却要找条活路。”
“没错,从我第一次拜访你父亲后,主计先生就算明白了你们的损失,也算明白了自己的损失,然后就主动联系上了我们,他为我们提供消息,事后每次会拿到二十分之一的收益。”奥加斯笑着走了过来,嘴里解释着。突然他一拳重重打在了小格兰特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不过我没想到,你倒比你父亲有种得多。”
“您要怎么处理他?”戈撤尔讨好地问道。
“伤了我这么多兄弟,当然要有个交代了,对了,”奥加斯抓着小格兰特的头发,盯着他肿起的眼睛,“听说,你船上还有两个赏金猎人?你指望着他们来取我的首级吗,嗯?”
又重重教训了小格兰特一顿,丢下软倒在地的年轻船长,奥加斯转头问主计:“戈撤尔,那两个赏金猎人呢?”
“应该还在甲板下面,从开始就没见两个人出来。”
“是吗?”奥加斯皱皱眉,想了想,然后大声命令手下:“小的们,一半的人去搬货物,剩下的给我好好搜搜,船上还有两个赏金猎人,一个大个子,一个痨病鬼,不过小心一点,那个大个子可能是个高手。”
“遵命,船长。”
……
这时,海贼船的一个船舱内,七个留下看船的海贼都昏倒在地,手脚都被绑了起来。用力紧了紧绳子,捆绑好了最后一只猎物的年轻猎人站起身来,掐着手指算着:“守船七人,落海五人,剩余三十七人。”撇撇嘴,猎人转身走出船舱,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电话虫,接通了另一边,只说了四个字:“狩猎,开始。”
“啾嗦!”电话那头一个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