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尚早,夜还很深,天地间一片昏昏沉沉,地府阎罗殿里,灯火忽明忽暗,几个小鬼靠着香炉打哈欠,值更判官趴在条岸上睡的正香,殿外突然响起一片嘈杂声,紧接着脚步声由远而近,黑白无常押着一个年轻人走进大殿,黑无常向上一抱拳,说道,“禀大人,刚勾了一个落水鬼。”
年轻人挣扎道,“我不是落水鬼,我是见义勇为。”
睡的正香的判官,被殿下的争吵声惊醒,揉揉惺忪的眼睛,捋了捋山羊胡,喝道,“吵什么吵,都到了阎罗殿了,还不老老实实。”
两边的小鬼也都一激灵站了起来,凶神恶煞地盯着殿下的年轻人。
“还真有阎罗殿,我怎么到这来了,赶紧放我回去。”年轻人梗起脖子说。
“放你回去?”判官冷笑一声,说:“黄泉路上只有来的,没有回的,阳间你是回不去了,赶紧报上姓名、住址?一句不实,有你好看。”
年轻人还要争辩,站在一旁的牛头马面已经不耐烦了,嘴里吐着粗气,捋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
年轻人见势不妙,头一低说:“我叫马小兵,龙城人,警校学生,到花城散心的,没想到刚到花城,就遇到有人落水,我下水救人,人救上来了,我自己却被水冲走了,又被他们当落水鬼带到这了。”年轻人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黑白无常。
听完年轻人的话,两边的小鬼捂嘴窃笑,私语道,“还救人呢,既是个落水鬼,又是个冤死鬼。”
判官没笑,拿起条案上的生死簿仔细翻看起来,翻了几页,又离开条案,踱步到年轻人面前,仔细端详半天,说:“马小兵,你的阳寿确实未到,查你生死历,你说的话倒也不差,你在警校学的是什么专业?”
“刑侦,全能优等生。”年轻人回复道。
“嗯,”判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珠一转又问道。“今天可是周一,又不是假期,你小子不上课跑到花城散什么心,老实交代,否则有你好看。
年轻人狡黠一笑说:“大人,您聪明,我在学校的犯了点小错,暂时被休学,所以才来龙城散心。”
“小错?什么错。看你小子神头鬼脸的,肯定不是一般的错,说吧,到底什么错。”
年轻人咳嗽了一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和一个女老师谈了谈感情。”
“泡妞泡到老师头上了,你小子还真是全能啊。”判官上下打量打量马小兵,一脸坏笑地说。
年轻人看着判官那坏坏的样子,心想,这家伙还知道泡妞,看来定是个花判官,马小兵嗯了一声,说:“谁规定老师就不能泡了,只要喜欢,泡妞无罪。”
“行,你小子有种。”判官点点头,向两边吩咐道,“,你们看好他,不许动手,我去内殿禀报王上。”
说完,判官快步向内殿走去。
阎罗殿里一时安静下来,小鬼们又对着香炉打起了哈欠。
过了一会儿,判官从内殿走了出来,到年轻人身边,说:“马小兵,走吧,和我去见阎王。”
“见阎王?”年轻人身体一哆嗦,有点不敢。
判官笑笑,说:“怕什么,没听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吗,王上有事要和你说。”
“我怕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年轻人鼓了鼓胸脯,跟着判官进了内殿。
绕过几道回廊,看到一个大殿,殿门敞开,一个身材魁梧,大脸豹眼,满脸横肉,胡髯掩面的人正坐在殿堂上方。
判官带着年轻人走进大殿,对着殿堂上方的人躬身下拜,说:“禀王上,马小兵带到,”
说完,判官又扯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年轻人,低身说:“别傻站着,赶紧拜见阎王爷。”
年轻人这才回过神来,学着判官的样子躬身拜下,说:“马小兵拜见阎王爷。
还未等阎王爷说话,年轻人已经站起,还有点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阳间这套礼数早没了,阴间怎么还是老样子?”
“你。”判官刚要斥责,阎王打断他说:“阴阳两界本来相隔,他不懂不怪他。”
“阎王爷,还是您像领导,够开明。”年轻人伸出拇指,夸赞道。
阎王爷哈哈大笑两声,说:“年轻人,会说话,听判官说,你阳寿未到,只是下水救人,才被误勾到阴间。”
“是啊,阎王爷,我真是见义勇为,阎王爷您英明,不要冤枉好人啊。”年轻人急忙回应道。
阎王坐在殿上,沉默片刻说:“马小兵,本王不想冤枉好人,但是这阴曹地府一直是有来无回,所以才有冤死鬼,你也只能留在这里了,不过本王念你救人一命,不会难为你,会给你任个职位。”
“阎王爷,我不想在这里任职,我还年轻,阳间还有许多事没做,连老婆都没娶过,您英明仁爱,发发善心,放我回去吧。”年轻人急了,乞求道。
阎王和判官对视一眼,说:“既然如此,本王破例给你一个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做?”
年轻人愁容立消,说:“您说,我一定全力去做。”
阎王这才开口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