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谷位于荆国以南的毕山中。谷中四面环山,野兽奇多,长年被雾气环绕,朦胧扑朔。谷外有一村子,名唤云梦村,一般而言除去村里猎户,很少有人会进入此地,因为不精通地形,很容易就会在谷中迷失方向,所以此地一直以来都被箕城附近的城邑称之为禁地,并且竖牌警示经过云梦谷的行人,以免误入谷中。
谷中树木凝翠,草木兴荣,两名尚且黄口的小孩正蹲在谷外的一棵大树之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谷口木牌之下,那里正有一只毛色纯白如雪的狐狸,晒着谷口暖阳,悠悠睡着。
这两名孩子,一名叫叶潇天,是云梦村西叶氏的孩子,一名叫齐云,同样是村西齐氏的孩子,二人自小同食一母,情如兄弟。此刻那名叫叶潇天的孩子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眼睛睁的老大,死死地盯着白色狐狸,他只听说过世间有纯白狐裘,却未曾听说过有那只狐狸是白色的,如果真能抓回去,指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嘿嘿,这下子你知道我不是骗人的吧!”齐云双手叉腰,一脸得色。
叶潇天呆呆地转过头去,点了点头。
齐云嘘声道:“嘘,你要小声一些,这只狐狸可狡猾了,耳朵灵敏的很哩,听到一点动静,就跑进谷里!”
“我知道了!”叶潇天重新将目光投向那只酣睡中的白狐狸。
齐云此时嘿嘿一笑:“阿天,你想不想抓住这只狡猾的狐狸?”
“想是想,只是……”叶潇天迟疑片刻,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齐云眉头一挑,转入不远处的一颗大石之后,取出一物,悬在手中。
叶潇天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你——”
“嘘!”齐云急忙做个嘘声的动作,小声骂道:“你要死啊,说这么大声,万一那只狐狸听见了,又要跑进谷里了!”
叶潇天连忙掩口,知道是自己的不对,连忙看向狐狸,见牠没有任何反应,转对齐风云轻声说道:“想不到你从你阿大手里偷来了这东西!”
“嘿嘿,想不到吧,一会儿你就在这里呆着不要走,我去布置一下,准备捕捉这只死狐狸!”齐云嘱咐了一声,便转入了林子深处,不知了去向。
小半个时辰后,齐云返回,见叶潇天背依大树,昏昏欲睡,他走去推了推叶潇天,轻声叫道:“喂喂,别睡啦,我已经布置好了!”
叶潇天这才从睡梦中惊醒,忙视左右,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便出声问道:“啊,你说什么?”
听见林间动静的白狐狸狐耳一竖,旋即跳起,冲二人所在怒叫了几声,化作一缕疾风向谷中跑去。
“糟了,都是你这个家伙,坏我的好事!”齐云一拍叶潇天的脑袋,满脸气愤。
齐云的臭脾气他是知道的,如今见他又拍自己的脑袋,便跳了起来,指着他鼻子骂道:“好你个死阿云,居然又打我的头,看我不打死你!”
“来啊来啊,一天不和你打架,我的手一天就痒痒!”
眼看二人已经厮打到一块,在地上翻滚拉扯,又踢又踹,谷中却传来一声野兽身中罗网的哀鸣声。
闻声的齐云大喜,推开了疑惑之中的叶潇天,爬起身子叫道:“哈哈,没想到这死狐狸居然会中这么明显的陷阱!阿天,我们快去看看!”
叶潇天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随齐风云往谷中跑去。
但见方才那只白狐狸,此时被吊在了一棵大树之上,正用利齿撕咬着以粗麻编制的罗网,一脸愤怒地盯着他们。
“哈哈,前几回没有抓到你,没想到今天你这死狐狸倒是自己撞入了罗网之中!嘿嘿,如果把你抓回去给阿大看看,阿大就不会再骂我没用了!”齐云似乎已经想到了父亲那夸张的表情,不禁得意地放声大笑起来。
随后齐云走去将系在树腰上的绳子松下,然后扑身将罗网之中的白狐狸抓在手中,哈哈笑道:“你跑啊,看你这下子还往那里跑!”
“嗷嗷嗷——”
似是齐云用劲过大,白狐狸不由痛叫起来。
不忍看见白狐狸遭受折磨的叶潇天,似乎已经想到了牠被剥皮时的情景,心中徒悲,向齐云求情道:“阿云,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看牠还挺可怜的,这种稀罕之种固然珍贵,然而世间却只有那么一只,不如放了牠吧!”
看见叶潇天眼中那真挚的同情之色,齐云不由呆愣原地。
正自齐云发呆之际,白狐狸抽得间隙,从罗网的口子里逃出,跳到齐云的脸上就是一通乱抓。
“嗷!”
“啊!你这死狐狸,快住手,疼死我了!”
齐云乱挥双手,意欲将脸上的白狐狸抓下来,岂料白狐狸四足用力,蹦离了他的脸,扭着屁股,一脸傲色地缓步离去,丝毫看不出方才的弱小之状。
看到这一幕的叶潇天目瞪口呆,没想到这白狐狸如此狡诈,倒是让他看了眼界。
被白狐狸抓成花猫的齐云一声怒吼,跳起身子,指着悠悠离去的白狐狸破口大骂:“好你个狡猾的家伙,居然敢毁你小爷我的容,看我怎么收拾你,别跑——”说着,也不顾身后劝住的叶潇天,朝白狐狸追去。
“阿云,快回来,这里不能乱走!”眼看齐云已经跑远,叶潇天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齐云的气还没有消,见已经完全来到了一处陌生地,气喘如虎,朝林中喊道:“死狐狸,有种你给小爷我出来!看小爷我不剥了你的皮——”
此时后面的叶潇天也追了上来,他的体力原本就不如齐云,停在他的身边弯腰拄足,一脸涨红,断断续续地道:“阿云,喝喝……你……你跑的太快了……我,我都快跟不上了!”
齐云并没有理会叶潇天,而是来到一棵大树之下,怒踹树体,放声骂道:“死狐狸,你快给小爷我出来!我要剥你的皮,烹你的肉,以泄我愤!”
休憩有顷,叶潇天缓过气来,他直起身子,来到树下坐着的齐风云身边,打量了一眼四周环境,迟疑道:“阿云,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齐云抬头看了眼四周,见这里草青树翠,百花争艳,四周却并无野兽,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追到这里来,才追丢那只死狐狸的!”
“阿云,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叶潇天有些忧虑的看了眼四周环境,心底不由地生出一丝害怕。
齐云摇头道:“不行,这里我们完全不熟悉,来时也未将路给记下,乱走反而会更加不秒!”
“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齐云又看了眼四周,叹道:“唉,也只有等大人们来找我们了!”说着,一脸自责,垂头泪下:“都怪我,要不是我义气用事,也不至于迷失在这云梦谷中!”
“咦,”叶潇天并没有理会齐云,而是看向不远处的花荫之下,“阿云,你看哪是什么,好像是一处山洞!”
齐云顺目看去,见果真是一处山洞,眼珠子一转,说道:“这山洞很可疑,外面没有野兽的足迹,反正我们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倒不如先进去看看!”
叶潇天向来没有主见,也只好随齐云走去。
来到山洞之前,但见四周杂草丛生,灵花奇香。二人互视一眼,齐云前去拉开藤条,探头看去,转对叶潇天说道:“这里面很安全,可以进去!”
叶潇天点了点头,随齐风云走进。
山洞不大,可容五人通行。四周洞壁上潮湿,长满了青苔。洞中暗淡无光,深邃幽暗,也不知道这山洞到底有多长。静静聆听,似有湿润的洞风吹来,隐约掺杂着细微的水流声。
二人先是一怔,旋即互换一个眼神,心弦高度绷紧,往洞内深处缓步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水流声越来越大,前方似有光辉转来,山洞也越来越是明亮。二人朝光源走去,山洞的情景也逐渐清晰。
但见山洞尽头,穹顶洞空,一汩水流从洞顶斜坡流下,流入洞内一处地坳中,汇聚成一澈清潭,然后再溢出清潭,流下左侧出口,不知去向。暖阳从穹顶照下,由清潭反射向山洞四面,为山洞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斜照在了一名身着白衣的青年男子身上。
青年男子双目微闭,正盘膝而坐,双手置于丹田之上,胸脯缓缓起伏,似在吐纳。
二人见山洞有人,大感疑惑,本想着离去,可谁料齐云似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当即手指青年男子方向,大骂道:“好你个死狐狸,原来你在这里,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话音未落,人已扑了上去。
“阿云,别去!回来——”叶潇天眼见阻止不及,也只好跟了过去。
白狐狸趴在青年男子身后的一块石头上,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斜看了一眼洞口,见是那个扬言要剥自己皮的仇人,当即跳了起来,冲齐云怒叫一声,然后绕着青年男子的身边,与他周旋。
久久抓不住白狐狸的齐云大怒,也不顾青年男子,径朝白狐狸扑去。
“哈哈!你个死狐狸,总算又让我抓到你了,看我——”他还未说完,发觉身下似是压着了软绵绵的东西,于是他低头看去,却见自己压在了那名青年男子的脚下,当即大吃一惊,手上一松,被白狐狸脱逃而出,跳到他的脸上又是一通乱抓。
“啊——疼死我啦,我要剥了你的皮!给我下来!”齐云滚下青年男子的脚,在地上翻滚,将脸上的白狐狸抓下。
白狐狸在齐云脸上又抓了一通,感觉泄愤了,就蹦离了齐云的脸,怒叫一声,然后往左侧的洞口撒腿跑去,不见了踪影。
“疼,疼死我了!”齐云感受到脸上传来那火辣辣的剧痛,不由伸手捂脸,痛呼起来。
此时叶潇天跑来,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急问道:“阿云,你没事吧!”
齐云将放在眼前的手指打开一条缝隙,语气不悦,冲他骂道:“好你个死阿天,我两次被那死狐狸抓伤,你还问我有没有事,你是不是存心的!”
叶潇天听闻此话,眉头皱起,怒从心生,对骂道:“好你个死阿云,我关心你你竟当成驴肝肺!”话还未落,人已经与齐云厮打在了一起。
一边一直没有动静的青年男子此时平息收功,睁开混沌幽邃的双眼,看了眼前面在地上翻滚、大打出手的两名孩子,轻轻摇头,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咦?”叶潇天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斜眼看向方才那名青年男子所在,见那里空无一人,大感疑惑,“阿云,你看,方才那名大哥哥不见了!”
齐云听他这么一说,松手推开叶潇天,站起身子,看了眼四周,见方才那名青年男子果真是消失了,不由疑惑:“是啊,那个大哥哥呢?方才还在这里,难不成他还能遁入地里,凭空消失了不成?”
二人正自疑惑期间,方才那名青年男子又走了回来,正托着衣服中的一堆野果走进,看了眼二人,调侃道:“你二人打完啦?”
叶齐二人对视一眼,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齐云解释道:“我们是在这云梦谷中迷了路,追赶一只白色的狐狸,方才追到这里,却没想到打扰到了大哥哥!”
“呵呵,”青年男子似是感觉这两名孩子有些可爱,不禁笑了起来,将衣中野果倒在地上,“既然迷路了,想必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不妨先吃些东西,充充饥,届时再思忖回去的路也不迟!”
“咕~”
被青年男子这么一说,齐云的肚子果真就不争气的叫了出来,他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那就谢谢大哥哥了!”
乡下孩子并不知礼数,所以叶潇天与齐云也没有什么避讳,直接就去取过一枚青色的果子,拿到清潭边略洗一洗,用衣袖擦干净就吃了起来。
青年男子见二人你争我抢的吃着果子,微微一笑,走出山洞,不知了去向。
二人吃完果子,肚子撑的老大,打个饱嗝,齐云看向四周,问道:“咦,那大哥哥又去了哪里?”
叶潇天懒洋洋地靠土坝上,并没有回答齐云的问题,而是转过身去,用清水洗去嘴角粘稠残汁。
“哦?”青年男子此时走了回来,一脸微笑,“你们吃完啦?”
齐云见青年男子回来,本想上去打个招呼,可是见到青年男子肩上趴着的野兽,又跳了起来,指着白狐狸骂道:“好你个死狐狸,你居然敢自己回来,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白狐狸嘴里正咀嚼着一枚青色果子,见齐云又来找牠打架,牠站起身子,怒叫一声,将手间的果子砸了过去。
齐云本想着狐狸没什么力气,便正面迎了上去,可这狐狸不知是什么灵种,手中之劲比之人也不为过,瞬间在他的脸上砸个稀巴烂。他只觉眼前一黑,额间直如被石子砸中,仰面摔了下去。
“啊呀——”
叶潇天见齐云被果子砸翻,当即过去将他扶起,急问道:“阿云,你没事吧!”
“哈哈,”青年男子见状,哈哈笑了起来,“小如是上古灵种,并非凡品,就凭你这弱小之身,也是妄想与牠为敌了!”
听闻此话,叶潇天细看狐狸,见果然是灵气非凡,也怪道这狐狸为何全身皮毛都是白色的,原来是头灵兽。
此时齐云爬起,骂道:“我管牠是不是灵兽,居然敢划伤小爷的脸,我就要让牠好看!”言讫,就又冲了上去。
白狐狸一脸戏谑之色,跳下男子肩膀,与他在山洞里周旋了起来。
“啊,死狐狸,你有种别跑——”
青年男子见齐云一时半会是不会歇停下来了,他转对叶潇天笑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叶潇天。”他也没有迟疑,直接就说了出来。
青年男子呵呵一笑:“反正你们一时半会也无法回去,在这里也闷的慌!我这里有一套剑法,你们要不要学?”
“哦?剑法?”叶潇天双目放光,直逼男子。
“什么?剑法!”听见青年男子说到此处,齐云顿住身子。他自小就崇尚勇力,偶尔会从村里老人口中听到世俗中舞刀弄枪,战场上挥刃杀敌时的场景,他就热血沸腾,血脉贲张,早就想学上几门武艺,到城里去炫示了,可是他爹却一直不肯。如今青年男子提及剑法,他就更加抑制不住学习的冲动,当即跑至近前,目光憧憬,问道:“好啊好啊,是什么剑法,我要学!”
青年男子伸手摸向齐云的小脑袋,面上挂着笑,“如若你们耐的住苦,我就教你们!”
“切,”齐云不屑地撇开脑袋,“这算什么!我阿大整天婆妈在我耳边唠叨,有什么能比这还苦的!”
“哈哈哈,”青年男子大笑道,“那就好,现在天色渐晚了,你二人不妨先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我再教你们剑法!”
翌日晨起,暖阳洒下,林鸟歌鸣,山洞之中传来浑厚严肃的声音:
“天下之道,非纵即横;天下之势,非捭即阖。是以知纵知横,则六合在握;应时捭阖,则大势在手。纵横剑术即取象天地大道,阴阳刚柔之术……”
“……是故纵剑术专攻其势,以求实不实以为己势,是以有势则任,无势则曲。横剑术专攻其技,以求利不利以为自利,是以不利则转而化之,利则转为攻之……”
叶潇天与齐云手持木剑,额出冷汗,他们听了老半天,还是没有从青年男子的口中听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按照青年男子的指示,一招一招的学习。
哒!
“疼!”一鞭抽来,叶潇天痛呼一声,右腕遭击,立马缩了回来。不难从他手上一条一条的血印子看出,练剑到底有多么辛苦。
青年男子脸色不悦,将手中细枝放在背后,继续在二人身边转了起来,缓缓说道:“切记,凡剑之道,开之以利,示之以虚,后之以发,先之以至。纵横剑术的最高境界,就在于人剑合一,以剑引人,以物引剑,其主旨不在人,而在外物之上。因此敌人千变,我方万应,其剑势无方莫测,不可揣摩!”
他旋即走到一旁盘腿坐下,说道:“你二人且将我教给你们的剑法练熟,莫要偷懒,否则休怪为师手下不留情!”话音方落,人已入定。
就这样一连下来练了数月,在这种压迫感中成长,二人不免心生怨怼。
一日午后,云梦谷中一处山涧之旁,叶潇天坐在岸上,抓起手边的石子不断地扔进水中,口中抱怨道:“可恶,这云梦谷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三个月下来,还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径,成天在这里受气,我受够了!”言讫,他抓起一旁巴掌大小的石头,往水中扔去:“我要回去!”
余音回荡在谷中,久久不散。砸起的水花渐湿了他的衣角。
这云梦谷据说也不过就是方圆百里之地,他与齐风云追逐狐狸,也不过走了数里地,按理说谷口应该就在附近,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云梦谷还真就怪了,他们每日尽管练剑之余会去寻找返回路径,并且留下标记,可每次标记不是消失,就是变换了位置,走着走着,乖乖,这又走回那个青年男子所在的山洞,这让他们大惑不解,还以为是青年男子搞鬼。于是他们有一日便计划一人留在青年男子身边,一人前去寻找路径,可是结果还是一样,青年男子并没有离开山洞,他们就又走回来了,这让他们十分费解,还以为云梦谷中有山鬼作怪。
以上这些还不足以称怪,最让他们费解的是,他们失踪在这云梦谷的三个月内,村里的大人们居然没有一个来寻找他们的,这让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的云梦谷,还是错走山路,去了别的地方。
总而言之,他们憋屈,愤怒,可就是不敢跟青年男子翻脸,因为他那双眼睛,就仿佛有灵似的,一瞪他们,他们心里的怒气、怨气,就化为了怂气,只好乖乖的练剑。
“嗷!”
此时身后响起了一声狐叫,叶潇天转身看去,见是那只白狐狸,便笑了起来:“小如,你不好好在师傅那里呆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经过三个月的相处,叶潇天已经与白狐狸渐渐熟络,虽然牠仍与齐云有些矛盾,总闹脾气,但是他与狐狸的关系却是越来越好,时常也会打闹一起,以至于最后以朋友对待。
“嗷!”
狐狸此时又叫一声,跳到了他的肩上。
叶潇天没有理牠,而是抬头看向四周的环境,对牠说道:“小如,你说这鬼地方还真就怪了,我与阿云在这里呆了那么久,附近的环境应该已经了如指掌,可是为什么每次走的时候,却又好像忘了一些什么东西,结果到最后居然稀里糊涂的就又回到了师傅那里!害得我与阿云每天都要受气!”
他话刚落,狐狸便跳下了他的肩膀,冲着他叫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去。
叶潇天一皱眉,连忙跟了上去。
跟着狐狸在林子里七拐八拐,穿越密林,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竟是走出了云梦谷,来到了云梦谷口的木牌之旁。
叶潇天目瞪口呆,想自己与齐云走了三月都没有走出的云梦谷,这狐狸居然这么容易就带着他走了出来,顿时一脸吃惊地看向狐狸,心想当初就是因为追这狐狸才在谷里迷了路,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反而在谷中迷迷糊糊的转了三个月,还真是傻的不行。
察觉到叶潇天吃惊的目光,狐狸昂首挺胸,做出一个十分得瑟的姿势。
叶潇天不由笑了起来:“总之先谢谢你了,这下子总算可以脱离这个鬼地方,再也不用受师傅的气了!”言罢,他往原路走了回去。
也不知是怎么的,这一次回去居然轻车熟路,完全不像在谷中向外摸索那么困难。
回到山洞中找到了正在练剑的齐云,他瞄了一眼已经入定的青年男子,将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
齐云闻言大惊,忙视青年男子,见他没有任何动静,转对叶潇天轻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叶潇天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一回骗你我是小狗!”
“太好了!”齐云一拳砸在左手上,轻声说道,“这下子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那么我们今晚就动身吧!”
“好哩~”
是夜,繁星棋布,夜风凉爽。清潭一边的干草铺上,叶潇天与齐云二人对立而睡。
齐云抬头看了眼打坐中的青年男子,推了推叶潇天,伸手比划了一下。叶潇天会意,小心翼翼地爬起身子,与齐云轻手轻脚地离开山洞。
来到洞外,二人也不迟疑,由叶潇天带路,按照记忆中狐狸带自己离开的路径返回。
逃出云梦谷,感受着谷外的夜风,二人第一次有一种脱离虎口,险境还生的舒适感,也不停留,往云梦村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