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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危楼记事之八(4)

幸亏毛毛还是找回到广场上来了,满头热汗,说她寻找走失的老乡,还不如说丢不下她心上的人呢!要不是毛毛出现,连阿顺本人也未必讲得出历险记的开头呢!她决不是抢功——S市这样好汉最多了,有光彩事,脸贴不上,屁股也使劲靠。确实是毛毛在围着看热闹的人群里,发现这位拥抱大地的顺民,服服贴贴,真是五体投地的趴着。现在谁也说不上当时谁截住了一辆开往人民大会堂的高级轿车,毛毛说是她一扬胳臂,车就站住,从里面走出来一位“文革”首长。就算是毛毛的功劳吧!象危楼细小百姓,才不管他人是非功劳,一部“文革”史,一笔胡涂账,到底谁短谁长,除本人外,谁也不清楚。我们S市杜老真那么干净?死无对证,愿意怎么说悉听尊便,当法庭上只有一张嘴讲话的时候,他必定胜诉。于是,只得听毛毛眉飞色舞地讲。

“文革‘首长走过来说,’这不是毛主席请来的客人嘛!快抬上车,送医院抢救!这时,有人照相,有人喊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口号,第二天,还登了报咧!”

报纸是有过的,不假,标题是中央“文革”和红卫兵心连心。但据阿顺回来讲给危楼这邦土佬听,车开进大会堂里,他不但醒了,而且好了。但司机说他有病:“别动,毛主席请来的客人!”秘书也说他有病:“安静躺着,毛主席请来的客人!”首长更是说他有病:“一定要好好治疗这毛主席请来的客人!”又是照相,换了车送到医院,他不敢说他没病。其实,他也并非没病装病。我敢给你担保,阿顺每个细胞核里没有狡猾的基因,只有顺从的天性。既然连首长都断定你病了,他只能这样理解,不是没有病,是有病,不过未能认识上去罢了!他从来没住过医院,也从来没住过这么大,这么好的医院,更没挂过吊瓶输液,一切听从医生摆布。幸亏天色晚了,否则,还要抬上手术台剖腹检查呢。

有人问阿顺:“真给你开肠剖肚,怎么办?”

阿顺真不愧是世上无双的乖小子:“首长说有病,那只好打开检查吧!”

最惨还是毛毛了,她从来没碰上那样让她丢人败兴的事了,车是她截住的,首长是她引来的,待阿顺抬上轿车,她也要跟去的时候,警卫人员拦住她把汽车门带上,嘟地开走了。她真后悔,还不如自己趴在地上装死,让首长把她带到人民大会堂里去呢!

毛毛和二双已经在金水桥下向红司令喊过三回万岁了,但阿顺倒去过他们去不了的地方,她知道,别的什么原因也不是,只不过这乖小子眉清目秀,好讨人喜欢就是了。

甭说进人大会堂,在S市坐过那样高级轿车,住过那样高级医院,打过那样高级吊针,见过那样高级首长的人又有谁呢?难怪他回到S市的时候,已经亮相的杜老,亲自到火车站去迎接呢!

到底是革命领导干部有水平,造反派能讲出那样有份量的话么?杜老紧握住阿顺的手,面朝照相机镜头说:“中央文革首长对你的关怀,就等于是对我们S市的关怀,那无微不至的照顾,不但温暖了你的心,也使我们S市数十万市民感到春天般温暖……”话未讲完,全被万岁声淹没了。

我们危楼的左派领导人,居民组长范大妈,诚心诚意包了饺子,是要给毛毛和为危楼增光添彩——只要上报纸,全世界三分之二水深火热的革命群众就会知道——的阿顺吃的。但一来接站的人多;二来从头头脑脑排次序下来,她太靠后;三,或许最可怕的,危楼的阿顺被四合院里的老姑娘彻底垄断了。

更甭提毛毛那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样了。范大妈早年也是情场老手,只不过权衡利害以后,觉得唯有左一点才是谋生之道,便收了心。那被抑制的感情转化,更年期再加“文革”造反,便以折腾坏人来发泄这种变态心理。所以,她和那些彻头彻尾,彻里彻外的禽兽又不一样,譬如此时此刻,就相当的人味十足,十分同情女儿的失恋,十分厌恶老姑娘的夺人之爱。“有什么?浪货,只是阿顺可怜,不被她吮干才怪。走,毛毛!”

那顿饺子全剩下来了,多情的毛毛啊!

这阴差阳错的世界啊!在那牛车般速度的列车旅途中间,大串连的一车人不得不在沿途停下来搞饭吃,找地方放平了身子睡上一觉。毛毛还记得怎样避开那馋猫似的哥儿俩,在车站货场的行李垛后边,和阿顺象《伊甸园之死》里的亚当、夏娃一样,赤光光的搂在一起。

“答应,阿顺,你要娶我!”

阿顺当然不敢违拗,连忙点头。

暗中,毛毛没看见,掐了他一把:“你敢抛弃我?”

“不不不!”

“那你不许变心,你他妈要勾搭别的妞,看我饶你。对天起誓——”

他吞吞吐吐地:“那他俩——”

“管呢?”毛毛很洒脱地回答:“玩玩可以,嫁,不行!”

“你好象应该挑两个中的一个,才对。我说的是真话!”

毛毛诧异极了:“为什么?”

当顺民的,对强者永远只有屈服:“当然先尽着人家!”

“你他妈软棉花捏的!”象喝了一壶变酸的酒,毛毛一点伊甸园的兴致也没了。

范大妈见女儿哭得伤心,不往她碟子里夹饺子了。

毛毛一边哭,一边也称心,好吧!让老姑娘搂鼻涕虫睡吧,可想到那俊俏标致小白脸的模样,又泪水簌簌地滚落下来。她也不知为什么,在二双跟前,她觉得自己是老虎,在阿顺身边,她象只狸花猫,总等着他温存的,体贴而热烈的抚慰。

甚至他当了鬼,她也愿意在似梦似真,似幻似觉的状态里和他来往。她仿佛体验到那多情的手,在周身游动。女人所需要的沉醉、亢奋、通体舒泰和满足,只有这个死去的乖小子曾经给过她。她说过,也许算不得名人名言,“每个女人情愿自己是猫,只是因为做不成猫,逼得她成了个老虎!”

阿顺,做梦也没想到命运开自己玩笑,一个一辈子除了唯唯诺诺的顺从,努力做个乖小子外,简直连可以述及的哪怕高声咳嗽,放个响屁,对上头弹一弹眼珠子的行状,也无可奉告的人,现在,他越是讲不出他从毛毛截住首长轿车后,抬上车驶进人民大会堂,一直到几天以后,在王府井大街看大字报,被老姑娘认出的全过程,S市人便以自己的丰富想象力,来填充阿顺讲述中的空白。什么“旗手”请他去看样板戏啦!什么让他吃国宴剩下的折箩啦!什么到已经不开放的故宫、北海那么一逛啦!最令两派头头和三结合干部惴惴不安的,是“中央文革”首长向阿顺了解S市情况,阿猫阿狗,是在台上的都问到了,记了一大本子,还要他回来后继续反映呢!不知谁造出这空气?真够缺德。

那些沉不住气的头头脑脑,找他打听,讲了自己什么,好话还是坏话。“阿顺,您别瞒住我们,全知道了,您就透个底吧!”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必须服从的人,会反过来害怕他。“我什么也没有讲!”他如实地回答。

“您还保什么密?”这些人偏不相信。

“我发誓——”

别人笑了,因为信誓亘旦对这些人讲,也是一种欺骗手段。要说最老练,最成熟,最懂得官场权术的,还是杜老,他说:“我怕‘中央文革小组’给了他什么使命,口口声声都是毛主席请来的客人,这规格可高啦!再告诉大家一个情况,听我们家老丫头回来讲,她在北京王府井,一眼看到阿顺从高级红旗轿子下来,到底登了报的,认出来了。首长说,‘好好好,他要找他老乡,正好遇上你,好极了,托付给你吧!’就这些,诸位,我们可以在战略上藐视这小屁崽子,在战术上要把他当中央特派员那样重视!”

众头头都折服杜老活学活用,立竿见影。“到底老同志啊!”

这样,阿顺成了中央特派员,到达他生命史上的最高峰。登上这样的顶峰以后,他离他的终极也就不远了。

现在在美国的老姑娘,那时是我们杜老手里最后一张王牌了。我不知道这位老同志是否研究过汉民族历史上的和亲政策?是否打算著述《中国裙带史》一书?反正,他的五龙三凤,除老姑娘外,或娶或嫁,杜老的七位亲家,无一不是省地市,党政军的要员,而又都是多子多福的人家。这样,杜老只要发出SOS求救信号,马上会伸出七七四十九双援助的手。所以,他对老姑娘的婚姻,女婿如何,倒在其次,夫家怎样,则是十分看重的事。婚事延宕到老大不了的年纪,未能称心如意的解决,倒不是老姑娘的挑剔,而是杜老迟迟不想打出这张牌的原故。

这样,个子高高的,用她爸的老战友家那北京话来评价,是很帅的小伙子。聪明、秀气且不去说了,温存,顺从,更投合了饱尝失恋痛苦的,正处于空虚状态的老姑娘的心。她一下子爱上了阿顺,如同她父亲那时同样是一下子爱上造反派的高速度。老姑娘简直不用分说地,把他置于股掌之上。毛毛从来也不怪罪阿顺,因为他打算离开过,但北京城那么大,东南西北他分不清,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你就原谅了他?”我觉得毛毛的性格,定不容他背叛的。

毛毛是太理解她所爱的人了:“他是谁?可怜得很咧!你给他画个圈,至死,也不敢迈出圈的人呵!哪怕你不画,说有个圈,他也规规矩矩,决不会动弹的。就算什么都没有,他妈的空空如也,你眼神里露出一点点要有个圈子的意思,阿顺马上立正,小心翼翼,大气儿也不敢出……”

“唉!”我不由得同情阿顺,他至死也没敢跳出四合院那个圈。

“我不怪阿顺……”她重复地说了好几遍。

“人跟人的缘分,是一定的。”她妈安慰地说。

“露水夫妻一场,命中注定的。”朱大姐也劝喻毛毛要想得开。

这种宿命论的谈话,在那个很革命的年代里,当然是悄悄地教导。她首肯地点头,还是那句话:“我不怪他!”直到后来,阿顺果真离开这个世界,革命得不得了的范大妈,和她革命得了不得的女儿,半夜三更,央告老明星下楼,也不知从哪儿掏换来的锡锭和纸钱,以及冥国银行的钞票,不懂得该怎样烧化给阿顺,求朱大姐指点。

“你是资产阶级,一定明白的。”范大妈说。

“那容易,烧掉就是了。”

“可——”范大妈有点犹豫:“万一别人冒领,管阿顺的鬼上司克扣了呢?”

朱大姐保证不会发生那种意外情况。“阴间一是一,二是二,想烧给谁就给谁。不过,这可是四旧呢!”

“不怕,我们是无产阶级,你做不得,我们做得。”

毛毛也不相信鬼世界会好到哪里去。她翻箱倒柜,找到了阿顺生前也许仅有的一张照片,供在桌上,然后三个女人流着泪水,一份一份地把那些迷信品焚化了。

但这也并不妨碍范大妈第二天继续革命。

就是这张照片,拆迁危楼那时我发现了,随后老姑娘带出国去。这怕是阿顺短促一生,留在世界上唯一的影子,但却那样深深地铭刻在两个年青女人的心里。我想,对死者来说,或许可算是幸福。至少,有人还惦念他。

有的人,头天死了,第二天,大家便努力把他忘却。有的人,还没有故去,可人们已经习惯不去想他,看来活得实在有点多余。时间无穷无尽,活一百岁,活一千岁,也不能永远垄断。那么,谁也免不了任后人评说。忘却,恐怕是最无情的否定吧!老姑娘那种恨绝的感情,我担心杜老百年以后,她会原谅他嘛?

阿顺到底怎么离开这个他顺从了一生的世界,在S市有各式各样的说法。

有人说,阿顺生让老姑娘给吮干了。那一天,在车站迎接,范大妈见杜府千金,情不自禁地半搂着阿顺的样子,便知道这乖小子坠入苦海,决不是安慰自己失恋的女儿,预言过的。阿顺必定把命葬送在这女人身上才能罢休,死定了。范大妈越来越肯定,尤其后来见他渐渐消瘦下去,更证实了她的英明远见:“吮干了,老姑娘那一身肉,浪得出火,天天干那营生,别说阿顺,十个阿顺轮流值班,也填不满那无底洞。”

也有人说,阿顺怕是让杜老给吸干了。那时S市盛行鸡血疗法,公鸡算倒了血霉,杜老最讲滋补保养,人参鹿茸、驴鞭狗肾不断。危楼有个护士阿春,就奉院长之命去给他打过鸡血。据说,他不知怎么悟了,鸡血哪及人血?凑巧阿顺和他血型相同,这样,乖小子便代替了公鸡,定期给老人家献点血。

不过,我总是不那么相信,老姑娘至少还是对阿顺有感情的,她会不管不顾地要他纵欲身亡么?同样,杜老虽然患贫血症,也不会连一点人道都不讲,何况阿顺那份顺从乖巧,他也未必忍心非要抽光他的血不可吧?但说得活灵活现,使人简直不敢不信。吮干派讲阿顺之死,完全是《金瓶梅》笔法;而抽干派描绘下,杜老真成了吸血妖魔。

其实,我始终记得老姑娘来讨照片时,那决不乔装打扮的感情,那张照片上的乖小子,是挺让她留恋的。

“一开始,我爸真以为他有什么背景,后来,他不过是他,我爸更不放他出四合院了。这样,将错就错,造反派反都讨我爸的好。谁不怕打小报告,这特派员在我爸手里,他们敢不服贴么!”

哦!老谋深算的杜公,真令人肃然起敬呢!

“后来呢!”

老姑娘端详着那张照片,她承认:“抽血的事,有过。过度的事,也有过。”沉默了好久好久,她站起来打算离开了,走到门口,她停住了。“我恨我爸,对一个百依百顺,从来不说一个不字的阿顺,只是要求到四合院外去走一走的欲望,也不答应。”

“你呢?你似乎很喜欢阿顺的。”

“我抗议过,‘不行,阿爸,凭什么,幽禁终身么?’我也对阿顺说:‘你什么也甭管,走,谁也没权利在四合院关你一辈子!’可我爸只哼了一声:‘阿顺,记住,你要敢出这个院子,小心你的脑袋!’就这样——”

我急切地问:“结果,阿顺再也不提了。”

她点点头:“有一回,我推着他,他也没敢跨过大门口。”说到这里,她滴下了一串泪水。“也怪我,从心里舍不得他离开我身边。”

“你能告诉我,阿顺到底怎么死的?”

“你准不会相信。”

“为什么?”

“他是从院里那棵银杏树上,摔下来死的。”

我差点惊得跳起来:“是这样?太离奇了!”

“后来,他越来越弱,大概知道自己不行了。那天,他说,别的孩子从小没有不爬树的,因为他是好孩子,连想都不想。他问我,他现在能不能试一试,到底爬树是个什么滋味。我说他疯了,根本没力气爬的,他央告我,要我答应。他太可怜了,从来只是依我,我也该依他一回,便抱着他往白果树上靠,推着他,给他使劲,让他往高处爬。他还真的拼了命地一步步攀着,这时,我瞅见他眼睛亮了,以为他看到四合院外高兴了呢?你猜他说了句什么话——”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我看她拿着相片的手,在轻轻颤抖,可见她的心多么激动。“他说他从来也没想到,他会比所有一切人都高,不是高出一头,是高出许多。原来,他也可以不比人矮。而且,他还头一回发现,这所有一切都在他脚下的时候,可以腰杆挺直做回人,也不枉来世上一回。话说完了,力气也使尽了,手一松,从树上跌落下来。这是那天清早的事,晚上,便停止呼吸。”

我不禁想起一句名言:“朝闻道,夕死可矣!”

危楼随着“文革”告终也结束了比萨斜塔的厄运,拆除了,危楼人各各迁进新居,如同阿顺爬树顿悟,原来我们也会住新楼新房的,不是命该如此在危楼里悬心吊胆过日子。大家宽心之余,便不免想起阿顺早先规劝我们的话,不是没睡到马路上吗?不是没挂在树上吗……假如他活到现在,腰杆直起来,还会向我们布道吗?

乔老爷突然想起来:“倒有日子没听毛毛你提阿顺的事了。”经他提醒,我们大家忙得确实早把乖小子置之脑后了。

“也许搬了新家,可怜的阿顺不知道门牌号码,他有胆子到派出所打听?”朱大姐颇留恋“文革”之清闲,那时,弄神捣鬼,怪有趣的。现在光顾去挣奖金,没兴致再搞那一套了。“毛毛,那乖小子连梦也不托一个?”

“哼!”她也不怕没登记的丈夫大双嫉妒:“他妈的,我总怀疑,这鬼阿顺是不是随着老姑娘上美国了?”

在座的无不佩服毛毛的想象力。

“鬼也能出国?”小双没说完,大家全笑了。

毛毛很严肃地问:“既然阿猫阿狗都能出国蹓跶一趟,他为什么不可以。”

细想想,也确实没有什么不可以。不过,又有点担心,可怜的阿顺能喝惯福克纳家乡那种艾汁酒么?

算了,由他去朝拜洋鬼子吧!何必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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