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小师妹,你快点下来。”万花簇拥的花园正中央有一棵大树,许是有几百年的树龄,生的是枝根错盘,树的下方一玉面少年焦急的仰头呼喊,只见他尽管急切却也灿若星光的眼眸,秀气的眉和眼尾间一粒红色的朱砂痣,虽未长开也能看见将来的风姿绰绰,好一个温润美少年。
而树上一女童大致5岁,却坐在了将近2米高的树枝上,手上拿着刚刚在鸟窝掏的鸟蛋“大师兄,今儿下午我们吃烤鸟蛋吧!”她把鸟蛋依次丢给在下面急的团团转的丫鬟们,娇哼道:“碎了一个打10个板子!”而对着大师兄娇笑道:“大师兄,接好我哦。”话音刚落,便朝大师兄的方向跳了下去。
少年张开双臂接住从天而掉的女童,能听见耳边女童“咯咯”的笑声和温暖的体温带着的淡淡奶香:“你呀你,每次都这样,要是我不在怎么办,谁能接着你,摔着怎么办,看你爹爹不把你关起来不让你出去。”女童安心的被抱在怀里,少年给了她特有的安全感:“最喜欢大师兄了,晴晴以后要娶大师兄当相公。”说着便环住少年的脖子,在他脸上“波”的狠狠的亲了一口,看着少年骤然红起的耳朵,再次在他的怀里笑开了花。
童年的承诺在有的人心里生了根,而也有人会随风忘记。
少年抱着女童,不禁想起如今的幸福时光和曾经的痛苦岁月。曾经他还只是路边的小乞儿,只是那天行乞是不小心冲撞到了相爷的车架,已经认命要被打死的时候马车帘子微微掀开,露出张明媚的小脸:“爹爹,我喜欢他,他眼睛好漂亮。”他发誓那是他见过最美的风景最动听的声音。相府的仆人停止了打他,他被接到了相府里,被洗干净,吃了好多从未吃过的东西。晚上小姐偷偷地溜进他所在的下人房给他上药。他的人生突然就不一样了。
后来他被带去见相爷,又见到了那位小姐,他知道了她叫若晴,冯若晴。你若安好,便是我的晴天。“爹爹,他好有气质我好喜欢他。”气质是什么?“爹爹,我就想要一个好温柔好温柔的大师兄,我和他一起拜师他做我大师兄好不好?”温柔?我发誓我一定会很温柔。“爹爹,狗蛋好难听啊,君子如玉,他改名叫裴如玉好不好,我喜欢裴这个姓。”裴如玉么?“爹爹你最好了我最喜欢爹爹了。”似乎他的人生就这样被决定,但他竟没有任何不满,做她温柔的大师兄,他甘之如饴。从此以后,他就是裴如玉,是冯若晴的大师兄。
“大师兄,快放我下来,我们去找怪老头烤鸟蛋。”怪老头就是他们的师傅,曾经被相爷所救,如今为躲避仇人藏在相府,在若晴强烈的想飞檐走壁的愿望下成为他俩的师傅。传说中是个武林邪教高手,以杀死幼童吸取其鲜血为乐,其实只是个好嗜酒有点恋童癖的怪老头。如今老头在相府一角的竹林里搭起了小屋,在两个徒弟吵吵闹闹下隐居生活过的也不亦乐乎。
“哟哟,又带啥好吃的来啦。”刚进竹林便传来老头的怪声。“真是猪鼻子,鸟蛋还没烤呢就知道有吃的。”“怎么这么说师傅的。”裴如玉无奈的敲了敲若晴的头,牵起她的小手走进了竹林。“不要敲我头!会变笨的!”若晴拉着大师兄向竹林深处跑去。“小姐慢点!”身后丫鬟也踏着小碎步快速跟上。真的是烦死了,若晴回过头看着站成两排的六个小丫鬟,怎么走哪都有你们。若晴看了看竹林,对着丫鬟们说道:“我晚上要吃新鲜的竹笋,你们一人去采3个,少一个抽10鞭子。”“那小姐谁来照顾你啊。”为首的大丫鬟焦急的说道。“这不是有大师兄么,还不快点。”知道小姐暴力习性的丫鬟们只能硬着头皮寻找着早春的竹笋。
“不要这么凶残,以后怎么嫁出去。”“这不是有大师兄么。”裴如玉看着若晴满不在乎的表情,微微一笑,对的,我娶你,就算全天下都不要你,我也会娶你。“你不要这样笑,太犯规了!我都要流鼻血了。”若晴红着脸,将头埋入裴如玉的怀里。裴如玉看着怀里的女童,如果这一刻,能成为永恒,该多好。
“小小年纪就甜甜蜜蜜,还不快进来看我这孤独的可怜老人。”若晴推开大师兄,朝小屋奔去,“老头老头,我给你带了新鲜的鸟蛋啦……哎呀,在那群丫鬟那里忘了拿过来了,真烦人。”
“没事,来尝尝我刚刚取出的桃花酿。”
“师傅,别让小师妹喝酒,相爷知道了又要不高兴了。”
“怕什么,我要练醉拳,不喝醉了怎么学,爹爹又舍不得骂我。”
“那今天我教授你们一套拳法,这套拳法源于形意拳……”
“老头!昨天轻功还没学完呢,我可要成为女侠的!”
裴如玉站在一边,看着吵吵闹闹的师傅和小师妹。每天清晨还要早起单独去相爷那学习经文道义,晚上要商讨国策和时事,但下午和小师妹的学武时光他从来没有缺席过,因为这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
“小师妹,我们一直都这样学武不要变好不好”裴如玉看着旁边一同扎着马步的若晴。“好呀,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大师兄不能抵赖哦。”这一刹那,裴如玉笑的温润如玉。
一块竹板打到裴如玉身上“笑什么,练武要严肃,下盘要稳!”
天空蔚然,没有云朵遮挡的太阳的照射下,阳光将竹叶的倒影照在他们俩的身上,倒影在风中徐徐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