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震惊的想到他这近二十年是如何度过的,试着体会了一下身体中又如烈火中烧,又如寒气侵心的矛盾感觉,不觉全身发了个抖。
“哇……”正当洛河想入非非之时,柳玉寒一口鲜血已经吐了出来。洛河摇了摇头,长长叹息。柳玉寒果然非等闲之辈,先不说小小年纪就能忍受施毒时的痛苦,就是十八年来一直忍受着红莲之毒,就让人不由得敬他三分。
“好了好了……”袭缨看了那笛童一眼,确定他没有摘下眼罩偷看,同时终于**了最后一根针灸。那些针排列起来,却正是勾勒出那一朵鲜红的莲花。
“好热……”柳玉寒迷迷糊糊的靠在床上。
“玉寒,再忍忍,马上就好。”柳袭缨拿起旁边的毛巾在脸盆里浸了浸,轻轻擦拭柳玉寒烧得通红的脸。
“好了。”柳袭缨拔出最后的针灸,松了口气,神情疲惫的笑起来。
“呼……”柳玉寒也在同时松了口气,“多谢。”
眼看着两人向这边看来,洛河却没办法拔脚逃走,只得硬着头皮对上二人诧异的眼光。
“你怎么在这里?”柳玉寒冷冷的问,他的眼色冰冷如雪,声音仍然因虚弱而微微颤抖。
“我、我听你屋中有笛声,便不小心闯进来了……”洛河决定实话实说,“抱歉。”
“笛声……”柳玉寒看了一眼笛童,那想必是为了让柳玉寒转移对于痛苦的注意力而专门设置的人。他对笛童说道,“你走吧。”
感觉到轩主在对自己说话,笛童起身便走,柳袭缨也随他离开,临行深深的看了一眼洛河,没有说话。
“对不起……”洛河低头。
“没什么。丢脸的事,不想让人知道罢了。”柳玉寒披上袍子,也低下头,样子像个小孩,“自小染上的毒。”
“疼吗……”洛河的手按上柳玉寒胳膊上的红莲,眼中满是怜惜
“不。”柳玉寒下意识的一躲,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出现在他胸腔里。
“真可怜呢。”洛河同情的看着他,“以后我还是不要欺负你了。”
“知道就好。”柳玉寒笑得晶莹剔透,眼色却有些不同。但他马上恢复了本来的样子,看着洛河依然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张口轻轻问道,“你怎么没睡?”
“啊,在想灭帮的事。”洛河突然想起正事还没想完,刚才只是有了点头绪,一下却突然灵光一现,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
“有想法吗?”柳玉寒两眼晶亮的问道。
“刚有了一个。”洛河笑说,“但是我想带一些人马和寥槿去天玑一趟。”
“后天可就要出兵了,夏军师。”柳玉寒挑起眉眼看着她,“你确定你来得及?”
“呵。”洛河闭上一只眼,调皮的一笑,“那是自然。不过就要麻烦你带大军去天玑了,我可不想再回来一趟。”
“你要去做什么?”柳玉寒问。
“COSPLAY。”洛河看着柳玉寒一头雾水的样子大笑不止,“山寨土匪头子夏洛河是也!”
“土匪?”柳玉寒结结实实的吃了个惊,长这么大什么阴招都用过,倒真是从没扮过土匪。
“对头!”洛河神秘兮兮的笑了,“让雪连雀同时碰上土匪和叱落轩,你说他会怎么办?”
柳玉寒笑而不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洛河的想法他已明白七八分。
彩国,东领天玑,
归去山北,一间小草屋里。
“为什么我要穿成这样?”寥槿嫌恶的看着自己身上像拖布一样脏兮兮的彩条衣,习惯了白衣的他实在是看不惯这样肮脏的衣服。
“废话!穿得一表人才,你是土匪还是状元爷啊?”洛河毫不客气的白他一眼
“那为什么他们就可以穿?”寥槿木着脸一指屋外操练的普通士兵,“他们比我的等级可低多了。”
“不要有阶级歧视思想!”洛河伸手送他个爆栗,“他们是扮演叱落轩人马的人!”
“那为什么我就要扮演土匪?”寥槿气鼓鼓的抱怨
“因为我也扮演土匪嘛!”洛河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没有你保护,我要是万一被抓住了怎么办?我要是万一被他们杀了,那你岂不是要伤心致死?失去像我这么——”
“够了……”寥槿一脸“我败给你了”的表情,打断了洛河的长篇大论。
洛河突然想到,寥槿扮演的其实是原来的世界里经纪人的角色。
不觉捧腹。
“明夜的计划不要有任何的变动,明白吗?”洛河一身乱七八糟的衣服,站在大门口叉腰训话。
“是!”柳玉寒有令,一切听从夏姑娘指挥,说什么便是什么。
“早点休息吧!明夜雪连雀就要迎来他大限之日!”洛河高声宣布。
山风呼啸,月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