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芷月?”林疏影走到芷月身边问。
芷月看着面前的美貌少妇,记忆力没有丝毫印象:“道友认得我?不知道友是何人?”芷月左脚微微向后挪了一步,时刻戒备着。
林疏影审视着芷月说:“再见到你也是缘分,只是你小小年纪的惹了什么事,被人追杀。”
面对不认识的人问这个问题,芷月觉得略显尴尬。
“收拾好了,娘。这两人身上还真有些好东西。”林浅溪的声音适时响起,他手里拿了两块玉牌在芷月面前晃了晃,“你们九英宗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同门相残?”
林疏影微微诧异,芷月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林浅溪的话。她看着眼前嘻笑的少年,与记忆里多年前见到的那个坚韧孝顺、彬彬有礼的男孩重叠。
“你是……”
“在下林询林浅溪,见过芷月妹妹。”林浅溪妆模作样的向芷月行礼介绍道:“这是我娘,我当年就是为了她去九英山的。”
林浅溪的话一下让芷月呆住了,林询的娘,当年她是见过的,那不是一个憔悴的妇人吗?
而眼前的女子,虽是妇人打扮,然而风髻露鬓,淡扫峨眉眼含春。肤色莹润,双眼如墨玉深潭,最多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林浅溪也就十八九岁,说两人是姐弟她还比较相信。
而且当年的两人确确实实只是凡人,而现在竟都变为修仙者了。
树林里恢复了宁静,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有一两只小鸟扑棱棱的飞近又飞走。除了地上一片焦黑的灰烬,树林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林疏影看着芷月与那个人相似的脸说:“芷姑娘受了伤,若是没有急事可愿到寒舍小住几日,先把伤养好。”
“多谢道友邀请,只是芷月不大方便去贵府上。我现在的处境,怕是去了会给贵府添麻烦。”林姓母子两人三年的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芷月不能不警惕。
林疏影微微一笑说:“芷姑娘多虑了。昔年,你九英宗也算对我有恩,有这层因果在,既然见到了芷姑娘,我定要保你安全。你说的麻烦,我也不会看在眼里。”
林疏影颇为自信的话,芷月却不认同。虽然林疏影刚刚杀死王前浩时干净利落,但是这两人死后,凌长老如果派结丹修士来抓她,他们即使三人联手也难以逃脱。
“可是,你们……”
“芷月,你总是要找地方养伤吧。就当在我家养伤,养好伤再走,我们也好叙叙旧。”林浅溪打断了芷月的话,说。
他的话让芷月无法反驳,若是再拒绝就显得太无情了。芷月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林浅溪和林疏影毕竟是故人,芷月虽心有警惕,却更愿意相信他们。
她想了想,凌长老会不会再派人来抓她毕竟是未知的,而芷月这么多天拼命的奔逃,也确实想找一个放心的地方休息一下。
“那芷月恭敬不如从命,给两位道友添麻烦了。”
听到芷月答应了,林疏影笑了笑说:“麻烦不怕,芷姑娘不嫌弃的话以后多帮帮询儿。他在修炼途中缺少同伴,修炼上的很多问题我也不能教。你在的话,也让他遇到问题的时候有个印证。”
林疏影的话使气氛轻松了不少,也拉近了芷月和他们的距离。
就在芷月以为要即刻下山时,林疏影指了指身旁的两个半空的背篓:“我们此行是为采药,药没采够,可不能下山。”
“前面有个山洞,芷月你去哪里休息,我和娘采完药我们一起下山。”林浅溪背起一个背篓说。
芷月一人在山洞里调息,她已经问明了这是雾灵山。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来到了俗世。雾灵山地貌奇异,已是她没想到这里是俗世。
而且这里灵气虽然不是很浓郁却比俗世好多了。
傍晚的时候,林疏影和林浅溪回来了,芷月还在闭目调息。
林浅溪抱了一堆树枝木棍进来,生了火,又从背篓里摸出几个地瓜埋在灰烬里。
过了一会林浅溪说:“娘,芷月看到你现在这么年轻,肯定会怀疑的。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回头好跟芷月解释。”
林疏影盘坐在地上,却没有修炼,像是在想什么事,听到林浅溪的话说:“是你自己想知道,不要拿其他人做借口。早就说过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不要想从我口中套话。”
林浅溪撇了撇嘴说:“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娘,亲娘就这么对儿子的?”
林疏影坐着没动说:“我是你娘,净说些浑话,你现在连孝敬母亲也不会了。你以为我想有你这么个儿子做累赘啊!”
林浅溪蹭到林疏影旁边说:“娘你这么年轻漂亮,出去人家都以为是我姐姐呢。我要真的替您端茶倒水的孝敬,那不是说您老嘛!”
“臭小子,滚一边去。”林疏影将林浅溪往外一推,林浅溪就被抛到了洞口外。
他跑回来哀嚎道:“果然不是亲娘啊,这么对儿子……”
“咳咳……”芷月假装咳嗽了两声,睁开了眼睛。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这母子俩的对话了,他们平时也都是以斗嘴为乐吗?
林浅溪看到芷月睁开了眼睛,把装作揉头的手放下,冲芷月笑着眨了眨眼睛说:“芷月调息好了?正好,地瓜可以吃了。”
说着拿着木棍在火堆里把几个地瓜扒出来,然后也不顾烫手,用树叶包起来把地瓜分别放在芷月和林疏影身前:“烫的,等等再吃。”
嘴里这么说着,他自己却先吃了起来。
芷月看着眼前烫的甩手吐舌头的林浅溪,心里也放松不少。林浅溪确实变了,他不再是小时候的林询,但是他的生活变得更加有趣,他整个人也都变得更加生动。也许是他找到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吧。而林疏影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她的事连儿子都不能说?她为何如此神秘,是在隐藏什么?
一个人的快乐能够持续多久呢?是不是每个人都终究会失去快乐,然后再难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