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五。天气似乎不太好,早上起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初升的朝阳。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散漫游荡着的白云。
不过,很多人心底都是比较高兴的,马上就是两天的假期。
任枫廷也不例外,因为今天可以回家了。
前两天任枫廷帅气的出手,成为了当下最热的话题。没有人会再怀疑,任枫廷是否有资格待在梁舒颖身边了。
梁舒颖并没有因为吃了一亏而使名声有所损伤,相反的,正因为多了任枫廷这个护花使者,大家待她反而愈加敬畏了。
可惜他们俩并不会因此而感到沾沾自喜。他们甚至还有些苦恼,议论的声音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边,根本挡不住,也无法阻止。
任枫廷郁闷无比,看起来更没精神了。梁舒颖仍然乐此不疲地骚扰他,要是不理不睬的话,还要打他,欺负他。
一上午,任枫廷都是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周围的目光,依旧是不多不少。成为焦点的感觉,也许只有从来一直都很平凡的人才会感到受宠若惊,既紧张又兴奋。
任枫廷对这种感觉早就麻木了。
梁舒颖还是老样子。能和她说得上话的人基本都是女同学,因为她从来不会欺负女同胞,加上她们向来对她很客气,很友好。亦不得不如此。
至于男同胞们,恐怕就只有任枫廷和孙雨洋了。甚至连男老师都没一个敢和梁舒颖聊两三句的。
不过,老校长倒是经常找梁舒颖谈话。每当梁舒颖把某些男同学欺负得屁滚尿流的时候。老校长就会一个劲的叹气——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就不能矜持一点呢,把男同学欺负成这个样子,以后……以后你还嫁得出去吗?
这话想来就会使梁舒颖忍不住噗嗤一笑。
任枫廷对她的感情远远不止于保镖,十分明显。梁舒颖是知道的,只是,有时却也能感觉到,任枫廷对她有点若即若离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梁舒颖突然真的很害怕,有一天任枫廷会从她身边离开,不再守护着她。
一瞬间的担忧。
殊不知任枫廷内心也在挣扎。
确实,生命契约,并不是将两人契合成一对的理由。否则的话,双修的事,岂不是显得更合乎情理一些了?
大概只不过是任枫廷一不小心犯了错,然后仓促间的补救而已。
唉,感情的事,就是特麻烦。连素来行事沉稳、情感细腻的任枫廷,也会感到手足无措。
无论最终选哪个,都肯定会伤到另一个。到底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花浅哪去了。但他说了中午才走,兴许还会再现身一次。
从昨晚的情况来看,大概那些人不会再来找他们的麻烦了。所以,保护梁舒颖的事情,应该是暂告一段落了。反正,应允郝文逸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
但也许还并不能轻易放松警惕,说不定还潜藏着别的什么危险。
任枫廷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回家的。梁舒颖只是想了两秒,便决定了要和他一起。中午放学后,就先回梁家收拾些日用和穿的。
另外一边。孙雨洋则相对感到惬意一些。但并不代表他感到开心。安芷祺说今天会来,眼下已经是第二节课结束,并不见人影。
夏青青却酸溜溜地对孙雨洋说:“你家内位要来了。我好舍不得你呀。”
孙雨洋愣道:“啊?”
原来,夏青青是认识安芷祺的。不过生日宴会那天,她并没有去,因为两人的关系,其实也就是见了几面,甚至连话都没说上几句。那些见面往往还是大人们的关系,恰好顺带着的。
孙雨洋和安芷祺的故事,其实是孙雨洋亲自对夏青青说的。他觉得夏青青是个好女孩,对他也很好,所以孙雨洋愿意与她分享他的一些故事。两人互不设防地,在第一天见面,很快便成为了仿佛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并没有说到那个秘密,和自己的身世经历。
夏青青又道:“你说她今天就会来学校。”
孙雨洋点头:“是的。”
夏青青道:“她马上就要来了。”
孙雨洋又愣神了:“是、是吗。”
果然,第三节课,任教语文的女老师兼班主任,领进来了一位女孩。夏青青见了,霎时便识趣地从孙雨洋旁边的座位上离开,退居到了后面没人的座位上。
女孩长得清秀颖丽,看起来温雅文静,头上带着发箍,看起来就像邻家小妹一样温和可亲。和梁舒颖之类的绝色一比,虽说要黯然失色,但确实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女了。
所有同学都被吸引了目光。个别男同学甚至两眼放光。
简单又含蓄的自我介绍后,在一阵惯例的欢迎掌声中,安芷祺从讲台上走下。
毫不犹豫,甚至不需要任何交流,安芷祺走过去,坐到了孙雨洋旁边。
两人相视而笑,笑得如此熟络,仿佛早就已经认识。
于是,心怀叵测的男同学们,一瞬间,心碎一地。
没希望了没希望了——可恶,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但是没办法,完全惹不起啊。
夏青青在背后偷偷瞄着,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欢乐的时光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任枫廷要陪同梁舒颖一起去梁家,习惯性地叫上了孙雨洋。尔后才想起,似乎已经没什么必要了,但又不好改口,孙雨洋也没有萌生出应要改变主意的觉悟,只好让他跟着了。
安芷祺则去处理住宿的事情,并没有蛮横地要求孙雨洋留下或是也跟他们一起,反正午休过后,就又能见面了,怕什么呢。
上车前,孙雨洋向安芷祺挥手道别。
安芷祺也朝他挥手:“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嗯。
孙雨洋转身,钻进车里。车子发动,徐徐驶出校门,消失在蜿蜒曲折的道路尽头。
其实孙雨洋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这样三个人一行,那他就好像个电灯泡一样。不过,这对梁舒颖来说一点都不是事儿,依旧能旁若无人地和任枫廷做出些比较亲昵的举动。比如伸手过去故意将任枫廷的发型弄乱,他敢生气就揍他一顿。任枫廷毫不在意,若无其事地找来梳子随意地重新梳理一下。
梁舒颖觉得这样不好玩,于是从他手里夺过梳子,为他重新梳理好,弄成跟原本的发型差不多的模样。
然后坏笑一声,张牙舞爪地又将他的头发弄乱。
任枫廷依旧不笑也不恼,总是这样,任她怎么欺负怎么蹂躏,有时甚至还主动配合她的动作。
孙雨洋看得倒是忍不住笑了。常常这样。
这才是梁舒颖乐此不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