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陈安安从迈阿密下飞机,却没有想到,在机场被人拦了下来。
身穿制服的高大入境事务官走到她面前,“请在这儿等一会儿,陈小姐。”
陈安安心中一慌,她是自己跑出来玩的,第一次一个人出境就已经很紧张了,好不容易度过了几天有惊无险的“假期”,她的心早已插着翅膀飞回了那个安全温暖的家,可是,在要转机的时候,被以这种方式“扣留”了。
更何况,那个入境柜台后的官员竟然抬起头,冷漠地对她说:“小姐,你的名字看起来和我们的通缉名单上的名字很像,我们必须联系首都确认。”
搞什么?那一瞬间,陈安安几乎怀疑是自己的英文不好以至于听错了。
可是,尽管她满腹疑问,却没有人搭理,她被扔到等候室,周围全是嘈杂喧闹的人群,这让她本来就惊慌的心更加不安起来……
突然,一个人猛地推开等候室的门,陈安安懵懂地望过去,他一身黑色长风衣,仿佛裹狭着外面的冷冽寒气,一双眼深如寒潭,整个人的轮廓都深刻得像刀雕出来的。
这个人往等候室里扫了一圈,竟然把目光锁定在了陈安安身上,陈安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走过来,到她面前,那人停下了。
“不是安安。”说话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像深湖里的冰与石块相互碰撞而发出的,他轻笑了一声,“不过,真的有点像。”
男人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会儿陈安安,他刚进来时那一瞬间露出的紧张已经不见了,此刻就像一只发现有趣事情的猫科动物。
“你也是17岁?”他出声询问。
陈安安乖乖地点头,这个男人的压迫力实在太强了。
那个男人又笑了笑,边摇着头,边转身就要走。
陈安安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猛地冲上去拉住这个人:“带我走。”
那人回过头,一脸惊讶。
陈安安却毫不退缩,比起陌生的城市和吵杂得让人脑袋发晕的人群,她更倾向于相信这个气质卓越、虽然冷冰冰,却会笑、会跟她说话的陌生人。
“我知道你认错了人,可是拜托,我不想再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谁也不认识……求求你,跟他们说一声,带我离开吧。”陈安安用英语卑微地乞求着,眼睛里也流露着小狗一样的委屈而渴望关怀的光。
那男人哼笑一声,嘲笑她的逻辑错误:“可你也并不认识我。”
“但我知道你是好人。”陈安安毫不犹豫地说。
男人愕了,好一会儿,忽然闷笑出声:“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说……好吧,既然你用这样的言语赞美我,那我只好奖赏你膜拜的诚心。”说完,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陈安安跟着他出去。
陈安安立马站起来,紧跟在他的身后,然而,走出等候室才发现,外面站了两排的黑衣人,全都是在等待她面前的这个男人,而入境柜台的负责官员连看也不敢看她,更是一句话也没说,就让她离开了。
陈安安就这样奇迹般地离开了这个糟心的地方,心中满是欢喜,高呼一声“万岁!”~(≧▽≦)/~
走在她前面的男人此时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不知意义的光,然后用中文问道:“你也是中国人?”
“是、是啊……”听他这么问,难道他也是?陈安安好奇地打量着男人在亚裔中显得格外出挑的深刻轮廓。
男人却没再管她,风中,似乎有他轻轻的笑声。那笑声恍如兽咆,既慵懒,又让人本能地感到恐惧。
“记住了,我叫羽颉。”
陈安安傻乎乎的,只顾沉浸在终于逃脱黑暗之地的喜悦和对眼前这人莫名其妙而又油然而生的信赖里,没有注意到对方到底把她带去了什么地方。
直到上了另一架飞机,她左顾右盼,在舒适的椅子上弹来弹去,然后转头问旁边的羽颉:“我有点路痴诶,我们这是去哪里?”
羽颉又胸腔嗡嗡震动地笑起来,他靠在座椅上,缓缓逼近陈安安,陈安安给他吓得倒退,眨眨眼睛问,“怎么了?”
羽颉面带神秘的微笑:“你没有发现……这不是一架民航机,而是一架私人直升机吗?”
“私人?!直升机?”陈安安惊跳起来,“是谁的?为什么我们到了这里?”
羽颉轻松地又靠回座位上,漫不经心地回答这有些过于愚蠢的问题:“当然是我的。你不是要我带你走吗?那你的去留、去向,全由我来决定。”
听到他这样过分笃定而有些不近人情的话语,陈安安不由得把目光凝视了他一会儿,眼里那纯粹的欢喜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害怕自己受骗的惶恐、以及对眼前人信任不再的怀疑之情。
羽颉瞄到她那目光,放松的神态顿了一顿。
“干什么?”羽颉皱起眉头,“你不是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跟来吗?现在怕了?你大可以打开舱门跳下去。”
陈安安脸色一白。
她终于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叫做羽颉的人恐怕并不如她一厢情愿以为的那么好,正如他所说,她连他的身份、为人、性情都一概不知,就这么上了他的飞机,现在,对方却威胁她“从窗口跳下去”……不会是遇到了表面看起来很正经的变态坏蛋吧?!
看到她眼里的怀疑和排斥,羽颉莫名地心中一紧。他很不喜欢她露出这样的眼神,即便对方只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即便他早已习惯甚至享受了旁人的敬畏和距离。
羽颉猛地逼近,铁爪掐住她的下颌,冷冷地眯起眼道:“警告你,不许再这样地看我,你须对我发誓,永远对我臣服、爱慕,直到死去!”
说完,他猛地低下头,擒住了陈安安柔软的双唇。
他在那张唇上反复蹂碾着,仿佛要咬破皮、吸出血,在血液的香气中,同这个小女子签订某种契约,让她一世也不能逃脱!
陈安安只能惊愕地瞪大眼,却无力挣扎……
冥冥中,她似乎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灵魂里产生了。